我曾经鄙视的人啊,如今是我最爱的人,是我的信仰。——导语
父亲又住院了。
本来我在学校,理应不该知道这些消息。(是呢,父母是不会在我面前说这些的,更不会主动打电话提及这些。)只是父亲住院需要社保卡,母亲打电话来是询问是否在我这里(至于理由,请继续往下看)。听到消息,我内心大惊“怎么又住院了?”连忙问具体情况。谁知母亲得到卡不在我这的消息后,轻描淡写一句话“没啥大毛病,就是今天身子不太利索,打算去看看。”麻利的挂了电话。
相隔千里,要立刻回去委实不是好的办法,况且自己现在回去能帮上的忙实在是微乎其微,只是徒增父母的愁心罢了。如此想来,自己除了祈祷,别无他法。
挂断电话,想起了前几天惊心动魄的一幕。
中秋团圆节回家,虽只有一天,但总归是件高兴的事情,父亲晚饭时不免多喝了几口,结果坏事了。
半夜时分,我在床上玩手机还未入睡,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在卫生间大吐特吐。我一开始只是以为父亲喝多了,吐完就好了,没放在心上。谁知,呕吐声不但没有停止还有加剧频率的趋势。接着好像听到母亲的声音“怎么这么厉害,先漱漱口……”再后来,,他们声音故意压低,可能意识到我回家了吧,不想影响我休息。思至此,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走到客厅,问:“老爸咋了?”
他们好像很意外我此时的出现。
“吵到你了?”
“没有。”
“没事,就是喝多了。”
“我缓缓,一会儿就好了。”
父亲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应该是缓过来了,打算回房间睡觉。但是从客厅到房间这短短几步,父亲都没有走完。我看到他忍得难受,赶忙走到他身边,扶他重新坐回沙发。父亲说:“告诉你妈,这次可能要去医院了。”母亲此时在厨房烧水。
我害怕极了,刚要喊,就被父亲训了:“大晚上的,不要喊。”
我冲到厨房对母亲说可能要去医院。母亲也慌了,穿上衣服就要走。父亲看到母亲的动作都气笑了“好歹给我找件厚衣服吧。”母亲也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但还是本能的反驳了父亲几句。只不过父亲此时没心情吵架,他有条不紊的安排:“带上点水,带上手机和充电器,带上社保卡……”我听着父亲的嘱咐,以最快的速度拿好东西。虽然还是很担心,但是听到父亲有条理的吩咐,心慢慢静了下来。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讨论去哪个医院,听着他们因为时间因为金钱因为便于明天工作等等各种权衡了好几分钟,一种莫大的悲伤蔓延到全身,不敢想象山一般高大巍峨的父亲此刻如此脆弱,“万一……”生命无常的恐惧一直伴随着我。
在去医院的路上,父亲又吐了一次,他虽然一直在说话,试图缓和紧张的氛围,但是我的心一直揪着,没有着落,第一次经历,我真的吓坏了。
后来啊,终于到了医院,做了检查,幸运的是真没有大毛病,应该是吃的食物不好消化再加上父亲的胃病,这才疼痛呕吐不止,有此这一遭罪。
父亲挂上吊瓶以后,看着忙前忙后一直跟着的我,笑着说:“终于也能享受一回闺女的贴身照顾了。”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只好故意抬头看天花板,没有搭话。这晚我们一直待到凌晨四点才回家,而父亲因为没能请下假来,下午还要继续去上班。
那一晚,因为难得的悠闲时光,我们谈了很多。我从来不知道父亲有胃病,他从未提及而我也从未留意过。在我的逼问下,从父亲只言片语和故意遮掩下,我仍能知道这是前几年打拼时落下的毛病。
说实话,这几年在不知不觉中母亲成为了我们家的经济支柱。没心没肺的我从未想过更深一层的原因,还以为是父亲天性懒散,不屑于与人争斗,对此我在心底不止一次对产生父亲不满甚至是鄙视。可是如今看来,我真是蠢到家了。家里的负担这么重,若不是身体不好,父亲怎么会这般作为?我被父亲强壮的外表欺骗了,还以为他仍是铜墙铁壁,殊不知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父亲已经千疮百孔,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一直坚强着、坚持着。我为曾经不理解父亲而愧疚而悔恨。我总是这样,自以为长大了,可是却什么也做不好,在此之前,我虽然明面上不曾指责过父亲,却在心里常常为母亲鸣不平也恨自己不能早早为家里分担经济压力,可是如今,父亲已经两次住院了,我……
“父爱如山,母爱似水。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些随口就来的句子背后传达的情谊,如今看来,我自己能理解感受到的恐怕不及万分之一。特别是当这真实切切实实发生在我身边甚至我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时,才明白我的笔下能描写出的感情相比于父母的付出简直不值得一提。
我的父亲,于我而言,从前是依靠,如今是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