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北的金界壕遗址附近,有一个古老且神秘的部落,隐藏在草原的深处。部落远离人烟,至今仍保留着战国时的风俗习惯。族人们从出生开始就肩负使命,世世代代驻守着东胡族思佳公主的陵墓。
千百年间,族人们用阿尔泰语流传着思佳公主和燕国贤臣秦开的悲惋故事。
相传,思佳公主长得一副倾世容颜:肤肌皙若艾,涂有三脂粉,两眼杏花开,玲珑黧色坠,柳叶娇俏眉,惹得梨窝绽;身着短袖袍,一步一芳草。思佳公主是东胡王最宠爱的小女儿,从幼年时就将其放置身边抚养,教其骑马射箭,练得一身好功夫。
时值山戎并入东胡,东胡向南扩张至森图吉,与燕国北部接壤,并时不时的骚扰进犯。燕王唯恐东胡崛起,灭掉燕国,于是与东胡王共同商议,将秦开派往东胡作为人质,以求安宁。
身为汉人的秦开虽然身着胡服,但仍被东胡人排斥,又因自幼只阅经书,不曾习武,常常遭到东胡人的毒打却无力还击。
01
一日,思佳公主正在外骑马猎物,突然看到远处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每个人都热情高涨,时不时拍手叫好。一向爱凑热闹的思佳公主立刻掉转马头,想看看是什么好戏。结果挤入人群才发现,原来是几个大汉在揍一个年轻人。
大汉都力壮如牛,且下手毫不留情,年轻人被打的眼圈一片乌黑,嘴角泛着鲜血,手捂着肚子痛苦的哀叫。思佳公主看大汉们已经把年轻人打得这般惨状,却没有住手的意思,怕年轻人就这样活活被打死。
“住手!立马给我住手!”思佳公主朝大汉喊去。
听到声音,人们才发现思佳公主的到来,急忙散去,几位大汉虽然心有不甘,但碍于对公主的畏惧,还是悻悻的逃跑了。
“喂,他们为什么打你啊!”思佳公主蹲下身子,踢了踢年轻人的腰。
年轻人闭着眼睛,转身背着思佳公主沉默着。
毕竟从小是娇生惯养,性格免不了的刁蛮,何况这东胡族人哪有不敢理睬思佳公主的。思佳公主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气的嘴一直发抖。
“好啊你!亏我好心将你救下,早知道刚才让他们打死你算了!”思佳公主起身准备离开,但嘴角突然咧出一丝诡异的笑,“我今天出来呢,是准备打猎的,都是因为你才没有打到,只能把你当成猎物带回去了。”
于是思佳公主就叫仆人将年轻人绑在棍子上面,抬了回去。年轻人不说话也不反抗,一路上任由他们摆布。
“来来来,放这放这!”
“对对,轻点轻点,新鲜的好吃!”思佳公主挑着眉毛,舌头在嘴边一直转。
“秦开。”年轻人闭着眼睛说了一句。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你说什么,什么什么开?”
“秦开。”
“勤快?你是想说你干活勤快吗?刚才干嘛来,死到临头才说,晚了!”思佳公主冲着年轻人吐了吐舌头。
“在下秦开!”年轻人气的睁开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个刁蛮公主。
“哇,汉人啊,你就是燕国的俘虏?”
“如果你今日杀了我,燕王必会大怒,到时候战事一定,恐怕你这东胡一族也就要完了!”秦开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
“你燕国幅员辽阔兵力却弱,若燕王不是怕我父王将你们吞并,怎么能送你到这里!不杀你可以,但我今天的损失你必须补偿!”
“怎么补偿?”
“给我去厨房砍柴一直到第二个月圆之日!”
“你……”
“你什么你,我是公主,以后尊重点!不然我让父王给你个罪名,要了你的命!”
秦开掸掸衣服上的灰尘,朝着地面白了一眼,起身准备去厨房。
“喂!你给我站住!你去把身上洗干净,伤口处理好,找人换件新衣服再去干活。”
秦开还是没搭理公主的话,一瘸一拐的走向后厨房,拿起工具就开始劈柴。秦开本就是贵族子弟,从小又只读书不习武,加上刚刚受了伤,拿着工具两腿总是晃荡不定,颤颤巍巍的砍柴。
思佳公主在一旁看着,笑的前仰后合。
谁说美人就要温文尔雅,公主就要仪态万 千。
02
听说塞北是比中原地带更接近天的地方。远处的山丘波澜起伏与天相接,星星沿着连绵的草地游入河流,拖住天上的月亮。
秦开在河边洗着脸,两只手伸入水面将月牙打散。
“喂,这是新衣服和药膏,本公主特地给你亲自送来了。”
“在下秦开。”秦开聚精会神的看着远方——那是燕国的方向。
“好好好,秦开。”思佳公主将衣物和药膏放到地上,坐了下来。“怎么,想家了?”
“没有。”秦开低下头冷冷地回答。
“我可是公主哎,再说,不管怎么样我把你从他们手里救了出来,你不感谢我不说,还这样不尊重我!”
水面模糊地映着思佳公主生气的样子,秦开低着头突然觉得有一丝好笑,嘴角微微地上扬。
“我乃汉人,何必与你这胡人交谈;我燕国并未称臣,你何以总以公主自居;我一介人质,生死早于度之门外,何用公主的大恩大德。”
“行行行,那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思佳公主站起身拿起挂在腰间的短剑,只是因为起身过急,一个踉跄就摔了下去,不小心栽到秦开身上,秦开也被扑倒在地。
秦开躺在地上,望着思佳公主,思佳公主也望着秦开。
春天的种子,就这样在夏季的夜悄悄的开放,飞饿向着光摆弄着翅膀,就像她追逐他那样的万丈光芒。月光打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星星照耀着她的脸,炫彩夺目。
榖旦于差,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
谁说美人不能一见倾心,公主一定要万人敬仰。
03
河边那夜,悄悄发出的芽被思佳公主和秦开都隐藏在心里,避而不见。秦开白天在厨房砍柴,晚上看着远处的南方。秦开不在意月亮的阴晴圆缺,有些时候竟希望永远不要月圆,因为那样他就可以透过鼻尖上的汗水,偷偷的看着思佳公主。思佳公主每天还是四处游玩,上山打猎,看见秦开依旧捉弄,只是那个河边,思佳公主再也没有去过。思佳公主喜欢看天上的月亮,数着漫天星辰。
“月亮第二次圆了哎,秦开是不是该走了。”思佳公主看着天空自言自语。
思佳公主不知道不觉走到河边,发现秦开也在这里。
“还想家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