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孙果说:“这世间种种,皆为因果。”
我默然无语,所谓因果,实则宿命。而我生于这世间千万年,却不知自己的宿命为何。
孙果在人间逗留太久,怕是无法轮回。他饮完一杯酒,化作一颗珠子,初时黑气萦绕,少时退去黑气,化作一颗透明的珠子。
他执着于仇恨数十年,却终于在临死一刻释然。
我将那颗珠子收起,抬起头却发现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人。
她素衣白裙,神色悲戚,望着我的目光却有一种灼热,灼热中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又夹杂着半分愤懑。
那女子盯着我瞧了半盏茶的时间,眼里最初的欣喜渐渐熄灭,末了低头自语:“不是他,不是他……”
我暗运了天眼,发现这女子非人非鬼,她的魂魄稳定,却无生人气息,分明是死去多年。
恰巧后门开了,陆判得了闲时,总会过来喝上几杯。
他见了那女子,脸色大惊,右手结印,做了法印将那女子困住,而后左手凭空一抓,一支判官笔出现在手中,对虚空不断书写,虚空金光闪耀,无数文字闪现,仿佛有生命一般。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陆判到最后已经是满头大汗。他最后停下笔,一切消失不见,歇了片刻,对我一抱拳:“我查遍生死簿,却查不到这女子半点信息,可是她分明阳寿尽了多年,先生且为我照看片刻,我去请示阎君。”
2
那女子被陆判施了禁制,在黄泉馆门口不能动弹,一双眸子却始终盯着我看。
我于心不忍,伸出右手,屈指一弹,解了她身上禁制。她始终不挪一步,也不肯离开,我忙说:“你只管离开便是,我与陆判阎君皆是旧识,不会追究我的。”
她却摇了摇头,依旧不动。
我无奈,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招手拘来一壶酒,两个杯子,斟满酒,自己饮了一杯,问她:“我是否与你故人十分相像?”
她抿着嘴点了点头,望着我的眼神似乎又热烈了几分。
我心中恍然,在这黄泉馆中,曾经来过一人,我们面貌八九分相似,那人神通之大,生平未见。加上那个真实的梦境,我似乎知道这女子等待的是谁了。
我又问:“那人是不是与你不过数面之缘,便不再出现在世上过?”
女子满眼惊愕,疾步走到我跟前,好不犹豫跪下,低头恳求:“若是先生知道他的消息,还望相告,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我一拂袖,将她从地上送至对面凳子上,摇了摇头:“我非是不肯帮忙,却是帮不了忙?”
女子苦笑,饮了一杯酒。少倾,眼含泪水,哽咽道:“我找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知道他还在,却不知他为何不肯出来相见。”
3
女子名唤做小满,是她娘亲在小满那一天捡来的。
他们的村子地处两国边境,连年战乱,青壮年要么被拉去当兵,要么远走他乡,久而久之,这里边只剩下老弱病残,了无生机。
小满十二岁那年,战争又起,战火纷飞,前线的将军指挥不力,敌军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村子被军队和流民冲散,房舍十不存一,村民也随着流民溃散,不知去处。
小满的母亲本来就重病在身,她本来央求邻居带着小满逃难,小满性子倔,死都不肯离开。邻居只好撇下小满,自己独自走了。
接着大军压境,敌军来到了村子里,村子被洗劫一空。小满带着自己的母亲躲在自己家的后院,藏在一垛草堆里面。
夏天闷热,草堆里面更是燥热难忍,小满躲在母亲的怀里,听见院子里有一人正在搜寻值钱的物件,不时传来叫骂声,说这里太穷,没什么油水。
正说着,一只老鼠从小满的裤腿爬了进去,小满尖叫一声,从草堆了跑了出来。
“谁!”那人执了长矛,茅尖对准了小满。
小满抖落了老鼠,却被敌军吓得面如土色。
那兵卒见了小满,忙收起长矛,脸上带着一丝淫邪,笑道:“小妹妹别怕……”末了又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年纪小了点。”
小满那边年方十二,身子还是小孩子的模样,稚气未脱,眉眼间却已能窥见姿色,若长开了,至少也得是中人姿色之上。
那人扔了长矛,一把握住小满的手,似乎在自言自语:“至少是个雏儿,妈的,当兵这些年了,我还挑个屁?”
说着就要撕了小满的衣服,小满紧紧闭着双眼,泪水在脸上肆意,却始终不吭声。
小满的母亲突然从草堆里跑出来,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祈求道:“军爷饶了我孩子吧……”
那人见了小满母亲,双眼放出淫邪的光芒,一手握着小满不放手,另一只手一把拉过小满的母亲,嘴里还嘟囔着:“先玩大的,小的可以送给将军。”
那人一手撕开小满母亲的衣服,少妇光洁的身体在他面前一览无余,他宛如一头发了情的野兽,死死的把少妇压在身下,手上却还死死握着小满的手。
突然,那人一声呼喊,放开了手。
却是少妇死死咬住了那人的手臂,他吃痛,便松开了手。
少妇死不松口,那人一巴掌呼在少妇脸上,少妇松了口,却连着撕下来一块肉。
那人气极,少妇却转过头对小满说:“快跑,往后山跑。”
那人想追,却不料被少妇死死抱住了腿,一路拖行,却终是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