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时候,我不愿意又非常主动的把大片的回忆从厚厚的积尘中拾起,翻来覆去发现它们早已不如想象中清晰,我知道我无法再次经历遇见当时的人和事,就像我面对你抬起又落下的手,始终没有勇气。在回忆里找故事,这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序
“朝生?”我转过身寻找声音的源头,却先撞上明晃晃的太阳,我微眯着眼睛,看到向我走过来的人,渐渐阳光被挡住,我被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你怎么在这?”我有些错愕,因为临江不生活在这座城市。
“来见你然后——”他冲我眨了下眼睛接着说出下半句“顺便出差。”
我轻笑;“确定主次没有颠倒?”
他随意的搭上我的肩膀,错开来往人流,我们不急不躁的走着。
“当然没有。”临江的手使了点力气把我的头压到他结实的臂膀上。
天有点热我推开他指向马路对面的餐厅:“走,请你吃饭。”
点完餐我又加了两杯冰啤酒。然后靠在餐厅的沙发上,审视他。
“我失恋了。”临江扯着脖子上的领带,脖子往后一仰整个人摊在沙发上。
“您的啤酒。”服务生正好把两杯冰啤酒端了过来,我拿起面前的一杯,喝了一口,身上的热意散了些。
“……所以你是来寻求安慰还是来寻找下一个目标。”我挑了挑眉毛对他的失恋不以为然。
“喂!”临江把身子坐正,语气有些不满。
我有些怀疑的看着他:“我说错了?”
他也拿起桌上的啤酒灌了一大口,放下,脸上鲜有些伤感:“我还挺喜欢她的。”
我撇了撇嘴显然不信。
深夜城市灯火通明,来往的行人已经很稀少了,我一直觉得这里的夜晚比白天美。停了车,跟临江一起走到“暮色”。这是个酒吧,我和临江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推开门的一瞬间,你就与外面寂静的世界隔绝了。这里闪烁的五彩光线,震耳发聩的音乐,会将你包裹在一个全新的世界,烦恼在这里显得格外渺小。
临江专门买了身衣服把身上的西装换掉,穿了简单的T恤长裤,嫩的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倚靠在吧台拿着酒伴着嘈杂的音乐轻晃着,看着在舞池玩嗨了的临江,我想还有五分钟左右他就会来找我。
“朝生—我先走了——”他在我耳边大声的说着,边指了指站在舞池边等他的女生。我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他就把我丢下了。我低头看看手表还不到五分钟。
这里很热闹,每个人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来到这儿,包括临江。此时我的目的走了,觉得有些无聊,又点了两杯酒,慢慢的喝着,胡思乱想着。
这个位置,是我与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两年前,我刚工作不久,刚开始工作每个人多少有点不顺,我也不例外,在公司的憋屈来到这里像关不住阀门的水,喷涌而出。我拉着何青,疯狂的吐槽,要不是光线暗,我想一定可以看到我唾沫横飞的场景。吐槽到激烈处,我一激动把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泄愤,巧的是,我旁边来了一个准备搭讪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我的见面礼惊到了。那时是夏天,他穿着的中裤,我先看到他腿上的一缕猩红顺着腿流进鞋子里,有些触目惊心,我瞬间清醒。又顺着长腿往上才看清他眉头轻皱的脸,我看了好一会儿,旁边的人一定都以为我在思索怎么开口道歉,其实没有,我什么都没想,就单单只是因为他好看而多看了几眼。
虽然他说没事,但看到他腿上长长的血印子,我和何青都觉得不行,一起送他去了医院。到医院清理完血迹,看到一个弯曲半大的伤口,不深,但肉皮微微朝外翻卷,一定很疼。我满是愧疚跟临江道歉。
他说:“方便留下联系方式吗?”
我忙点头把号码输到他手机上。
他问“你的名字是?”
“朝生。四海潮生的朝生,潮去掉三点水。”
他给电话加了备注。
“如果还有问题记得联系我。”我指了指他的腿。他点头。
败兴而出乘兴而归?我回家躺在床上,在想晚上的事。脑海里不是触目惊心的伤口,而是临江的脸,因为他的身高长相完全是我的菜。目测他的身高在180以上,他的眉型是典型的剑眉规整的贴在眉骨,像精修过一样浑然天成。一只眼睛内双,一只微微外双,鼻梁很挺,嘴唇是我喜欢的适中,不过厚也不偏薄。脸型不是偏小那种,很有轮廓感,整个人看起既硬朗又阳光。我甚至都不记得在酒吧跟何青讲了什么,但我清楚的记住了临江的脸。
有些情愫产生的莫名其妙,临江就是无味的空气中飘来的一阵不知名的香气,离开之后依旧忍不住细细回味。第二天临江的电话打来,正好是周六我还没起床,看到陌生的电话根本没联想到是他,所以他的一句“是朝生吗?”就足以使我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瞬间清醒。
他说:“我无处可去了,你能收留我几天吗?我的腿还很疼。”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对我有着我对他一样的兴趣。我恰巧是一个人住,一切水到渠成。我把地址发给他,就起来收拾房间,然后化个淡妆,换上衬衫短裙。
临江来时已是下午,我透过猫眼看到他,心跳缓缓加速着。
“嗨!”他拎着一个小行李箱笑着跟我打招呼,犹如见一个熟识的朋友。我下意识去看他的腿,他注意的我的视线:“能来杯水吗?外面太热了我有点渴。”我让他坐在沙发上,去冰箱里拿了矿泉水递给他。临江大口喝着矿泉水,我坐在一旁,想了想又起身,切了水果端过来。
“谢谢。”
“没事。”
空气涌动着尴尬的气氛,我飞速运转着大脑想着说些什么,什么都行,脑子却只有一片空白,词汇贫瘠的可怜。
“其实,我的腿不疼。”临江淡笑对我说。他戳穿了自己的目的,我总觉得他的笑里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
“我是过来出差的,还有五天……你能带我在这里玩几天吗?我没有熟人。”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停顿。
“好啊,但是还有明天一天我就要上班了。”我有些可惜,我知道我绝对没有办法向那个恶毒刁蛮的上司请假。
“没关系,反正我也有些工作要做。”
我带他去另外一个比较小的房间,是我的工作的房间,何青偶尔过来也是睡在这里。“我今早换了新的床单被套。”
“麻烦你了,朝生。”
我指了指他的腿无奈的笑了笑:“不麻烦。”
我刚准备出去做饭就想起一件事:“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从错愕转而尴尬说:“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临江,面临的临,江河的江。”我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