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贼王娇艳如花看我如何制服她

2018-11-19 07:54:05 作者:刘禄新

正对着楼梯口的那间破旧的办公室此时烟雾缭绕,午后的阳光懒散的透过狭小、老旧的木格子窗户,形成数道青色的光柱打在地中间的松木茶几上。此刻茶几上的杜鹃花开的正艳,即使花盆里的茶叶根、烟灰折煞了风景。过了时的地砖就像长了秃疮的脑袋,花纹和颜色都被岁月侵蚀的斑斑驳驳。窗户底下的黑色人造革沙发已经褪了色暴了皮,里面的弹簧已经塌陷了多处,屁股坐上去弹簧弓子会发出闷响。铁管焊接成的单人床铺着草绿色的军用毛毯,一床军被叠得方方正正。对着门口紧靠左侧墙壁放着一张一头沉的写字台,写字台后边中队长的一张大脸在烟雾中显得有些灰暗,几面锦旗规规矩矩的挂在那张大脸背后的墙壁上。两个软长白山的空烟盒无精打采的躺在写字台上,七八个年轻人神采奕奕的散坐在沙发、板凳、床铺上,让这间老旧沉闷的办公室焕发了些生机。中队长弹了下烟灰从缺了一只轮子的老板椅上站起来,椅子立刻向一侧歪了过去,“都别瞎吵吵了,这次反扒队重新组建,你们没有一个人是我要来的,自己咋来的心理都清楚吧。明天的行动都别给我掉链子。再强调一条纪律,今后开会都自己带烟来,这个月你们这帮小子已经抽了我两条长白山了知道不!还有就是别老把烟灰往花盆里弹,在家你老婆让吗?都提高点修养懂点规矩成不!行了!就这些,都回去准备吧,散会!”

挨了训的几个年轻人并没有因此而沮丧,他们对于明天的行动依然充满了热情,但对于第一次参加反扒队的菜鸟来说,过度热情的结果必然导致有些局促和不安。老马端着茶杯,慢悠悠的经过走廊。老马何许人?老反扒队员,案子办得虽然不多,但也在反扒队混了半辈子,擅长脱口秀。激动时经常是两只手臂伴着唾沫星子满天飞舞。“都别端着了,过来吧。”老马话音刚落,小伙子们一窝蜂似的冲进老马的办公室。

“都是巡警底子,干反扒确实有点赶鸭子上架”,老马眯着原本就不大的睡眼。“我就不服,这能有啥了不起的,抓小偷能难哪去?上了三年警校我就不信连小偷都抓不住?”亮子一向沉不住气。“啥玩意?抓小偷能难哪去?瞅瞅你们,眼睛里有活吗?我俩手指头都伸半天了,咋还没人上烟呢!”老马拄着腮帮子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来来回回的做着剪刀手。叼住大明递到嘴边的烟卷,老马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中那双睡眼让你雾里看花分不清东南西北。对眼前的这帮菜鸟们环视一圈,老马拧了两下脖子“知道明天咋回事?”宝子抢先回答“抓那几个女的”,大国忙补充“三个女小偷”。站在后边的大光伸长脖子大喊“抓女贼!”老马头摇的像拨浪鼓“就刑嫌资料说的那点玩意能行吗?还女的,还小偷,还女贼!你们以为做游戏呢”,小军似乎有些激动“马哥,我知道,她们三个叫小丽、小颖、小娇”,“你还知道啥,还小丽、小颖、小娇,你以为三只小天鹅呢!”

终于,点烟的点烟,倒茶的倒茶,脖子肩膀也开始有人抢着揉捏。老马得意的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眼睛完全陷在了鱼尾纹形成的褶皱里,手臂开始挥舞起来“这三个人,那是普通的小偷吗,那是贼王!小丽,瘦小枯干,一幅良家妇女的老实模样,老单片子(刀片)厉害着呢。割书,让割多少页,上下误差绝对不会超过2、3页。小娇,别看她叫小娇,没女人样,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剃个毛寸,一脸横肉。不是吹”老马瞪着睡眼盯了一圈让小伙子们浑身不舒服“单个和小娇撕吧起来你们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小颖这娘们最乍眼,鸭蛋脸,大眼睛,长头发大波浪,体型老厉害了,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老马咽了口吐沫连忙喝了口茶水“人长的好看,会打扮,披金戴玉,就连脚脖子上也套着金链子。单片子也不软。这三个人有分有合,蹬小轮(公交车)啃地皮(市场)哪人多上哪得瑟”。

老马擦了擦嘴角的沫子,续了颗烟,啜了口茶“98年冬天,有位立新的老兄,卖粮得了八千块,在城里喝完酒,把钱揣在军大衣的内衣口袋里,坐市郊车回家。车上人多没座,这位老兄就站在过道中间把着吊手在那晃悠。酒劲发作突然觉得香气扑鼻,后背燥热好像被一团柔软的海绵包裹着,一回头,小颖的脸蛋就贴着自己的后脖梗。这位老兄借着酒劲壮着胆子身子往后挺,美女非但没生气还冲着他笑。到家老婆管他要钱,这位老兄才回过神来。内衣口袋下面齐刷的大口子,八千块早已不翼而飞”。

当炽烈的阳光爬上头顶的时候,反扒队的小伙子们分成三组已经在站前广场的埋伏地点蹲守多时了。广场上光秃的青石板道被阳光晒的锃亮。温度在不断攀升,汗珠子开始从汗毛孔往外钻。第一次抓小偷的菜鸟们,亢奋的心情变得有些焦躁起来“靠!怎么还不来呢,线索不准吧”亮子有些不耐烦。“急啥,家里有孩子等着喂奶啊!”队长瞟了一眼亮子。宝子和阿涛强忍着没笑出声。“快了,11点45的市郊车一到她们准来。”队长看了下表又抬头望了望出站口。

大海靠在公用电话亭旁展开了一张列车时刻表,透过列车时刻表的缝隙盯着通城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当广播里传出市郊车到站的消息时,大海从人群中发现了三个女人。高个子梳着短发,藏蓝色的牛仔裤几乎就要被那对肥硕的大腿给撑破了。矮个子女人盘着头发,瘦小枯干,碎花衬衫,白色七分裤。中间的妖艳女子一定是小颖,长发披肩,戴了副茶色太阳镜、深V领的紧身连衣裙、高跟鞋,脚脖子上的链子泛着金光。

三个女人随着出站口的人流不紧不慢的来到公交车站点。站牌下,小颖歪头晃着熨直了的长发几乎冲着所有投射过来的目光媚笑。小娇抱着膀、叉着肥腿,瞪着眼珠子肆无忌惮的扫描着的大包小裹。只有小丽不停地用手扇着风,向四外张望……一辆公交车缓缓的驶进站台,拥挤的人群挡住了反扒队菜鸟们的眼睛。当公交车一个不落的把那一群人都拉走的时候,空荡的站台上已经不见了三个女人……

下一站上车的小军并没有在车上发现目标。亮子、大国在站前广场四周寻找了好几圈也不见踪迹。这时中队长灰着脸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从站前商场走出来,“跑了,公交车来的时候她们趁乱躲到了商场里,一定是和大光在站台上的那个照面吓到她们了,她们从商场的员工通道溜了”。“狡猾,这几个玩意还真不好对付”回去的路上大海在心里叨叨咕咕……

自从菜鸟们的那次不成功的抓捕之后,三个女人没了踪影,直到第二年春天,三个女人终于又有了消息,转战石家庄的她们最近又开始在百货大楼频繁出现。反扒队的小伙子们终于等来了复仇的机会,如今他们已经不再是菜鸟,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快速成长,一口气押进去了36个小偷,这一次他们有资格和三个女人掰一掰手腕。

大海和服装业户赵老板并排坐在德盛园的单间里。赵老板端起酒杯“小偷我们百货大楼做买卖的这帮人都认识,就你们警察不认识,见着你们就跑。”赵老板似醉非醉的撇着大嘴。大海脸涨得通红“大哥,兄弟惭愧,我再敬你一杯!”咕咚一声,大海喉结连动都没动一下一杯二两半的老窖就见了底。“她们再来百货大楼掏兜你给兄弟打个电话行不行。”“不行,说老实话,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就是怕她们报复,你是不知道,这几个玩意狠着呢”赵老板抿了一口酒,刀条子脸一会白一会红,夹在半空中的一片熘腰花被扔进嘴里,眯起眼睛嚼的很享受“你不相信警察你相信小偷,你越怕她们她们越嚣张!”大海攥起的拳头砸在桌子上,刚刚倒满的酒把桌布阴湿一片,赵老板也被吓了一跳,大海瞪着眼珠子一把搂住赵老板的脖子“大哥,别挑理,我不是冲你,我是冲那几个娘们!”赵老板端起酒杯眼睛盯着熘腰花“别把我当你点子,我不干!”“我打个比方,你们家真有事了,你是找警察还是找小偷?”大海用手点着赵老板的鼻子“你们家服装床子被盗、被抢、被砸了,你是打110报警还是找贼王、找盗圣,还是找我大海——你亲兄弟?”大海和赵老板把两个酒杯碰的叮当作响,仰脖一饮而尽,赵老板把喝干了的酒杯倒扣在桌子上“我就他妈找你大海,谁让你是我兄弟!亲兄弟来着”。大海抬手咕咚又是一杯老窖。赵老板捏着空酒瓶子声嘶力竭“服务员上酒,再来一盘熘腰花!”大海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双手抱拳冲着赵老板作揖“好!我今天就认你这个大哥了!服务员,酒呢?再来个溜肥肠!”“要大肠头!”赵老板趴在大海的肩头狠狠的亲了大海一口……

华灯初上的时候,德盛园绚烂的霓虹灯映射出两张发紫的脸,两张脸一大一小,此时大脸紧贴着小脸,肩膀也紧搂着肩膀,“你小子阴呢,你他妈的让哥做你的点子”。大海打了个响亮的酒咯“哥,咱不是点子,咱是勇敢市民,咱是他妈英——雄!”……两个贴着的贴得更紧了,搂着的也搂得更撒不开了……

星期天的上午,大海接到了他哥打来的传呼“速来三层女人海精品屋”。当小颖割开一位女士的皮包拿走里面的三千元现金时,亮子和大光从背后掐住了她的手腕;当小丽拎走一位试衣服顾客的背包时,阿涛和强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当小娇将自己扒窃来的钱包和作案用的刀片扔进垃圾桶时被大海逮来个正着,发飙的小娇扑上来疯狂的撕扯想要脱,大海一个切别摔将她放倒双手牢牢的扣上了手铐。

当阳光最灿烂的时候,三个女人像脱了水的狗尾巴草,瘦小的更枯干了;没女人样的更没女人样了;百媚千娇的小脸越发的晦暗了。老马捏着茶杯在走廊里摇头晃脑的哼着沙家浜的曲“这一次——人赃俱获,当里个当……”。

正对着楼梯口的那间破旧的办公室依旧烟雾缭绕,此时门虚掩着,袅袅的青烟和着队长高亢的声音一起在走廊里飘荡 “贼就是贼!女贼又何妨?都给我记住,咱们才是王!

刘禄新
刘禄新  作家 七零后东北小警一个,隐忍而坚强,正义而执着,充满家国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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