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昼和顾西月领着周然，从左边的路口走了过来。
还没走到办事处大门口，就撞见了明显在吵架的钟宜心和程昔昔。
顾西月问钟宜心，“怎么又吵架了？”
薄昼摆了摆手，对顾西月说：“非也，老话说的好，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架，都是在撒狗粮。”
有外人在，程昔昔也不好意思再和钟宜心拌嘴，她看了一眼站在顾西月身边的小女鬼，问顾西月，“这是周然？”
顾西月点头，转头对钟宜心说：“周然这几天要在办事处借宿，你帮她准备一下客房。”
作为办事处的副处长，钟宜心接手过无数个需要借宿的鬼魂，待鬼处事这方面非常得心应手。
钟宜心牵起周然的手，温柔的问周然，“姐姐带你去客房，好不好？”
周然害羞的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回复钟宜心，“好。”
程昔昔撇嘴，嘲讽钟宜心，“明明比人家大几万岁，居然自称姐姐，你也真是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钟宜心挑眉，对程昔昔说：“出任务时，遇到三十岁往上的人类，我还自称妹妹呢。”
没办法，长得年轻，想自称什么，就自称什么。
薄昼站在这群人中间，困的直打晃。
现在是凌晨四点，再等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顾西月拍了一下薄昼，问她，“你困成这样，怎么上早班？”
薄昼揉了揉眼睛，问顾西月，“早班几点？”
顾西月回答薄昼，“八点半。”
唉，还有五个半小时，就得爬起来工作了。
薄昼叹了口气，对顾西月说：“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进去睡觉了。”
薄昼精疲力尽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顾西月对薄昼说：“要不，我们两个换班吧，我替你上早班，你替我上晚班。”
薄昼眼睛一亮，“真的吗？”
办事处实行倒班制，早班是早上八点半到下午四点，晚班是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半。
如果顾西月跟她换班的话，那她可以睡到中午再起，好好补补觉。
顾西月点头，“真的。”
薄昼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你也累了一天了。”
顾西月笑了一下，对薄昼说：“没事，我是神，不需要睡眠。”
薄昼疑惑，“我也是神啊，怎么会困成这样？”
额……
薄昼只是一个预备役，单凭实力来说，预备役和旧神之间的差距，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顾西月本来想实话实说，可是一想到薄昼很以自己预备役的身份为傲，她就轻咳了一声，回答薄昼，“我已经修炼几万年了，你才成神几天，你不如我，也是正常的。”
这话说的对。
薄昼非常好奇修炼的事情，她问顾西月，“我也需要修炼吗？”
顾西月笑着点点头，“对。”
薄昼继续问：“那我需要怎么修炼？”
在薄昼的认知中，修炼无非就两种方式。
一种是像修仙文中描述的那样，需要百日筑基，然后修炼内丹。
另一种是像武侠文中描述的那样，需要修炼内力，最好是打通奇经八脉，练就盖世神功。
顾西月假装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一本正经的对薄昼说：“普通的修炼方法，太慢了，至少得几万年，走弑神这条路吧，倒是快点，可是神界凋零，现在的情况，根本没神让你弑。”
薄昼一脸焦急，“那怎么办？”
顾西月没想到薄昼会上钩，她心中一喜，抿了抿嘴唇，继续胡说八道，“办事倒是有，不过需要你付出一些东西。”
薄昼不怕付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明白，有付出才有收获。
薄昼点了点头，眼神坚定的对顾西月说：“没问题，我可以付出。”
表达完态度以后，薄昼问顾西月，“那我到底需要付出什么呢？”
顾西月实在按捺不住了，她温柔的牵起薄昼的手，热切的询问薄昼，“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双修吧，真的，和我一起双修，神力上升的特别快。”
双修？
这个词听起来有些不纯洁。
薄昼问顾西月，“双修需要做什么？”
顾西月一脸坦然，继续胡说八道，“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做羞羞的事情啊，真的，很多神都是这么修炼的。”
听到顾西月的话，钟宜心一惊，下意识的捂住了周然的耳朵。
在小孩子面前讲这么没羞没臊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周然皱着眉头，拍了一下钟宜心的手，“拜托，钟宜心大人，我都当了十八年的鬼魂了，早就成年了，你们开车，完全不用避着我。”
钟宜心缓缓的收回手，很是不甘心。
作为一个尊老爱幼的好神，她的周围，根本没有需要她保护的儿童。
她恨呐。
程昔昔实在听不下去了。
“别听顾西月胡说八道。”程昔昔拽了一下薄昼的袖子，边领着薄昼往办事处里面走，边对薄昼说：“神想提升神力，只有弑神一个方式，并不需要修炼。”
薄昼终于明白了。
什么修炼啊，双修啊，都是顾西月编出来调戏她的。
呵呵。
薄昼瞪了顾西月一眼，“你个臭流氓。”
顾西月讪讪的笑了一下，对薄昼说：“总得尝试一下，说不定你哪天就上钩了呢。”
薄昼挑眉，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想让她上钩，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薄昼还是很佩服顾西月勇于尝试的精神。
要是她当年，可以这么孜孜不倦的追求辛亚，说不定她和辛亚早就确定关系了。
别说做羞羞的事情了，说不定早就跑到国外领结婚证去了。
和辛亚结婚，曾经是薄昼的梦想。
可是随着辛亚的失踪，这个梦想，已经变成了痴心妄想。
顾西月要去帮鬼楼巡逻，钟宜心领着周然去了客房。
薄昼和程昔昔一起走回宿舍。
想起和白小柔的对话，程昔昔叫住正在开房门的薄昼，问她，“薄昼，你知道预备役、新神、旧神，这三者之间的区别吗？”
程昔昔很少跟别人聊这些事情，可是刚才白小柔那番话，让她的心中有了一丝危机感。
那个给她设置障碍的人，虽然不是顾西月，但一定是很熟悉顾西月的人。
敌人躲在暗处，伺机窥探，说不定是想将众神一网打尽。
程昔昔突然感觉，她有义务提醒一下薄昼，毕竟薄昼和她一样，只是一个神力低下的预备役。
薄昼摇了摇头，“不太明白。”
如果预备役弑神成功，才能成为神，那神界内部，只要分成预备役和神两个阵营就好了，为什么要再把神细分，分成新神和旧神呢？
程昔昔对薄昼说：“预备役想要成为神，只有一条路，就是弑神，弑神成功以后，预备役会变成新神。”
薄昼点头。
这个步骤她明白。
程昔昔问薄昼，“那你知道，为什么同样是神，神力却有高低之分吗？”
薄昼皱眉，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程昔昔对薄昼说：“新神要想提升神力，只能从别的神身上获得神力，而获得神力的方式，依旧只有一个。”
薄昼猜测道，“弑神？”
程昔昔点了点头，她怕薄昼理解的不到位，给薄昼举了一个例子，“钟宜心和顾西月都是旧神，顾西月要想进一步提升神力，必须杀掉钟宜心，然后夺取钟宜心的神力，把钟宜心的神力占为己有。”
“我明白了。”
薄昼恍然大悟，“提升神力的方法是夺取，而不是修炼，弑的神越多，神力才会越强。”
程昔昔神情严肃，“所以，旧神，就是在成为新神以后，依旧不断的弑神，以求提升神力的神。”
薄昼想到了顾西月。
顾西月的神力很高，钟宜心说过，众神联手都不是顾西月的对手。
那顾西月之所以有这么高的神力，到底是弑过多少位神呢？
薄昼曾经幻想过众神林立的年代。
在她的幻想中，各种神分布在大江南北，或隐世独居，或造福一方，总之，都是挺美好的一些场景。
可是听完程昔昔的解释，薄昼才明白，众神林立的年代，并不是桃花源，而是修罗场。
各路神，不是在忙着追杀别的神，就是在被别的神追杀，根本没时间造福一方，更没有机会遗世独立。
“顾西月、钟宜心、北松、赵悠，都是旧神。”程昔昔提醒薄昼，“我不是让你提防她们，我只是想告诉你，生活在你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她们的手上沾满鲜血，在危急的时刻，你千万不要想着会有人来救你，不管任何时候，你都要自己判断形势，依靠自己的力量脱离危险。”
薄昼点了点头，把程昔昔的话记在了心里。
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众神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似敌似友的状态了。
只要这个神力升级的规则一直存在，众神之间，就会一直心存芥蒂，永远都不可能互相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