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同学,到了。”
我从滴滴师傅的叫声中醒来,道了声抱歉后拉开车门走下。福州十一月的天在深夜毫不吝啬的放着冷气,我不由的裹紧了身上并不是很厚的外套,大步向着宿舍走去。
就在我以为如此疲惫的我会在碰到床后迅速睡死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躺在床上是如此的清醒。
和深夜的冷风无关,我,失眠了。
深夜的感情一旦被释放,就会掉进无尽的回忆中,此刻的思绪被一种莫名的引力牵着,把岁月里相似或相同的事情都串成一串。
我是家里的老大,还有一个小自己9岁的弟弟,现在一个大学一个小学。从高考结束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从今以后的路要靠自己去走,做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所以我开始了我一个人并不知道能走多远的征途。
在学习《社会学》这门课程的时候印象比较深的是老师讲人的社会化一章时,说到人的成长环境对塑造社会人的重要性,这其中最基础也是我们先接触的必然是家庭环境。
仔细想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出生的先后顺序似乎赋予了每个人不同的特质,而第一个孩子总会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责任担当意识也相对其他人更强一些。
我爸爸在家里排行最小,相比较大伯的久经风霜浪迹沙场后的回归平静,父亲对生活的平静更像是与生活小打小闹后的小憩,打闹不曾停歇却与欢乐和惊喜并行。
熊孩子与父母亲的生活场景此时像老胶片一样一帧帧在脑海放映,记忆里被父亲打过两次。
第一次是三四岁的时候,妈妈出差不在家,爸爸用尽各种方法哄我吃饭,我不吃,他动手了。
第二次是小学的时候,出于对网络的憧憬亦或对网吧的好奇,经常跑网吧,他再一次动手了。
初中的时候遭到几个同学的辱骂和挑衅,双拳难敌重的情况下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去和别人打成一片,不出意外的以我的受伤作为结尾。
谁还没有几个好哥们儿了,此仇不报非君子。于是我带领着兄弟团提着扫把和一切在班级能拿打人的东西,冲进班级找到目标就是一顿暴打。
打完是解气了,冷静下来首先要面的的便是老师和父母。
暂时不敢回家的我在网吧里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提着心接了电话发现他只是问我在哪里,我说在补习班上课,这个电话就结束了。
顶着一头雾水与各种猜测,我还是不敢回家。
没道理啊,老师肯定早就通知家长了。但是为什么没有感受到父亲的怒火,也许他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吧。
在家门口想了半天还是没有着落后,我决定硬着头皮先回家,想着最坏也不过是一顿打了,随机应变吧。
进门后看到父亲在餐桌边坐着,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腾腾的气,脸上并没有一丝异样,这样的反常让我本提着的心更慌了。
“过来先吃饭吧。”父亲一边给我盛汤一边说道,话语中也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我此刻却希望能说点什么打破这该死的宁静,他就这样坐着看我吃,也不动筷子。
终于,在我快要吃完的时候,他开口提这件事了。
“听你们老师说你在学校受欺负了。”
我一愣,遇到这种事,老师不是一般都说“今天你孩子在学校打架了,麻烦你来学校一趟”吗。
我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瞬间红了眼眶,放下筷子,也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开口不是责备,而是关心。
我和盘托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安安静静的听着,对于这件事,他不反对也不支持这个做法。忐忑的心终于在这次的畅谈中放下。
然后给我聊起了他年轻的时候,他说他读书的时候从来不打架。
对此,我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