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海超
1.
袁烈打死都不愿意相信:继父尹卫民杀死妻子竟然无罪?就在刚才,他看到继父走出公安局,坐轿车走了。袁烈实在想不通,就叫了辆出租车远远地跟着。
尹卫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一间小酒馆。袁烈看到一个女人迎出来,两人一起走进了一个包厢。
袁烈则走进那个包厢的隔壁,他听到尹卫民说:“亲爱的,我没事了,多亏你和小梅的证词,虽然丢了脸却救了命,值!”
袁烈想用手机录下来,那边却不说话了,只有一些细碎的声音。直到天快黑了,两人才走了出来,袁烈也跟着他们走了出来。
袁烈没有继续跟踪,去公园走了走,然后回到家里,看到尹卫民也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尹卫民说:“这回让你失望了吧,法院没有判我有罪,你又能奈我何?你母亲确实是他杀,但凶手不是我。”
袁烈没有应茬,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尹卫民跟进来说:“有件事必须和你说。”尹卫民说,他想卖掉房子,这里让他睹物伤心。
袁烈急了,怒吼道:“你凭什么?这个家我也有处置权,我不同意卖掉房子!这里有你杀死我母亲的凶器,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的,你给我等着!”尹卫民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冷笑着出去了。
房子是袁烈父亲生前买的,袁烈当然有继承权,尹卫民无权私下作主把房子卖掉。何况,袁烈认准房子里有继父杀死母亲的凶器。那天,袁烈外出回来,看到有人从楼里跑出来,天太黑没看清,感觉像是尹卫民。他不知道母亲出了事就没追赶,等他上楼后发现母亲死了,再追已经来不及了。
警察认为:现场没有找到尹卫民作案的痕迹,并有两人证明案发时他不在现场,他和雪涵,就是袁烈在小酒馆看到的那个女人,以及小梅在一起,做的事虽有伤风化,却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警察对他进行罚款和教育后就放了他。
母亲和尹卫民结婚时,袁烈父亲已去世几年了。最初,尹卫民对袁烈很好,后来袁烈长大了,知道父亲给他留下很大一笔遗产,被母亲换成钱存到了银行。而钱的数额、用途,母亲却没有对袁烈说。
其实,尹卫民并不喜欢袁烈母亲,娶她完全是为了袁烈父亲留下的遗产。对此,袁烈母亲也留了一手,与尹卫民刚交往时,几次设陷阱测试他是否对她忠诚。她会在约尹卫民来时,假意不在家,雇坏女人冒充她表妹勾引,尹卫民就是在那时认识雪涵和小梅的。但尹卫民经受住了考验,让袁烈母亲认为找到了如意伴侣,和他结了婚。
婚后,两人感情一直很好,直到尹卫民知道他不可能得到袁烈父亲的钱后,开始和雪涵、小梅交往。袁烈母亲当然是不能容忍的,但是,就在她要和尹卫民离婚的前夕,袁烈发现她被杀死在家里。
尹卫民的无罪释放,袁烈是难以接受的。本来,他早就想从这里搬出去了,这里一切都太陈旧了,楼距又近,隔着窗子就能看到对面楼房间里的人在干什么。他搞不懂母亲为什么握着父亲留下的大把钱,不肯把这间三居室卖掉。
但当母亲被杀后,袁烈突然不想搬出去了,他想到母亲既然愿意住在这里,说不定屋子里藏有他不知道的秘密,让她不肯离开。
到了晚上,房子里只剩下袁烈一人,尹卫民自从妻子被杀后,就搬出去和雪涵住在一起了。这对袁烈很有利,他想怎么翻腾都没人管。只是想找到凶器根本不可能,警察已进行过多次地毯式搜查,均是一无所获。可是,袁烈总觉得凶器还在房间里,要么凶手拿不走,要么凶手认为没人能找得到。
2.
整整几个晚上,袁烈翻遍了屋子,就差拆墙破地了,但他不仅没找到凶器,连能证明尹卫民有罪的任何证据都没有找到。终于,他累得精疲力竭了。就在他大白天睡觉的时候,尹卫民来了,坦然坐到沙发上,问袁烈找到凶器没。
袁烈看着尹卫民恨得牙根痒,但他最终稳住心神,笑着试探道:“真没想到,你还是个杀人的天才。杀人后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不过,现在你的麻烦来了。”
说到这里,袁烈注意到尹卫民右颊肌肉痉挛了一下,接着说:“你杀人后,把刀子随便插在那么明显的地方,以为谁也找不到,你错了,我找到了,那上面不光有我母亲的血,还有你的指纹!”
尹卫民右颊面肌剧烈抖动起来,他那里受过伤,心情紧张时神经不受控制。“不可能!连警察都找不到……”这句话他脱口而出,说了一半猛地停了下来。
袁烈冲过来,愤怒的眼睛都红了,尹卫民的话证明母亲确实是他杀的,凶器还藏在屋里。他向尹卫民挥起了拳头,却突然停下了:“你真的很精明,要是当时戴了手套,连指纹都不会留下了。”
“我……”尹卫民再次差点说出什么,及时改口,“凶手作案后,确实把凶器留在房子里了,但你绝不会找到的。”
袁烈心里暗暗笑了,嘴上却说:“我太累了,不想再找了。正好你来了,我想卖掉房子,如果你想买可以优先考虑。”
尹卫民摆摆手,表示他不想买,从进入屋子起,他就一直在猜测袁烈的用意,却没有猜到。现在他自认为明白了,袁烈是想借卖房子敲诈他一笔钱。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说:“不!房子你不能卖!”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