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烈母亲有一大笔钱存在国外,密码就藏在屋子里。这个尹卫民不能说,只好说,他对这房子还有感情,舍不得卖。
袁烈再次问尹卫民是不是打算买下房子,尹卫民点点头。袁烈心里的猜测再次得到了证实,满意地笑了。袁烈想的是,母亲的银行密码和那把杀死她的刀子都在屋子里,现在,这些猜测都得到了证实,他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他要开始实施第二步计划了。
袁烈和尹卫民约定第二天晚上进行钱房交易,他拿到钱就会永远离开这里,尹卫民同意了。
第二天,袁烈看看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说,一个半小时后去他那里。然后,他到楼下酒吧喝酒,故意装醉摔杯子闹了一会儿,快到约定时间才赔偿了酒吧的损失回到楼上。刚坐下,尹卫民就开门进来了。
“你来了。”袁烈指了下沙发,尹卫民却没有坐下,满屋子看了一圈,走进客厅左手卧室里。以前,他和妻子住在那里。袁烈也跟了进来,这间屋子他不知找了多少遍,一点与尹卫民杀人相关的证据也没有找到,更别说凶器了。
袁烈屏住呼吸,眼睛片刻不离尹卫民,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袁烈突然发现尹卫民视线掠过某个地方时,右颊面肌跳了一下。那里原来放着木衣架,挂衣服用的,袁烈找凶器时,给挪了位置。
那是个普通的木衣架,用整根圆木为轴,上面支出四根木棒挂衣服。袁烈早就嫌它笨拙,几次想把它丢掉,母亲坚决不同意,说好歹是尹卫民亲手做的。这次,袁烈翻找凶器时,嫌它是障碍就给挪了。
袁烈实在看不出木衣架有什么特别的,就不去想它了。他突然拿出个尼龙丝套,趁尹卫民没防备,猛地套到他脖子上。袁烈慢慢加力,尹卫民呼吸急促,眼球也慢慢凸出,不过,他还能说话,袁烈手上留了劲,目的就是让他说话。
尹卫民喊道:“你想清楚了,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袁烈说:“你错了,杀了你,我一点事都没有。我也有不在场的证人。”于是,他把事先做的布置对尹卫民说了一遍。
尹卫民说:“好小子,你赢了,想不到你比我还狠!”
按袁烈的设计,他杀死尹卫民后,只要清理好现场,不留下指纹、脚印,就算警察找到他时,酒吧和他的朋友都会给他作证:案发前、案发时,他都不在现场。
就在袁烈为自己的计划得意时,尹卫民突然从袁烈手中挣脱了,然后,他把丝套从脖子上摘下来,反套到袁烈脖子上,这几下动作太快,让袁烈猝不及防。尹卫民手握丝套加大力气,说:“应该说你的计划不比我的差,可是,我死了就算警察不找你,你也再找不到我杀死你母亲的凶器了。”
袁烈呼吸困难,艰难地说,他已对杀死母亲的凶器失去了兴趣,现在要做的就是杀死凶手给母亲报仇。尹卫民笑了,拖着袁烈走到木衣架旁边:“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把杀死你母亲的凶器藏在哪儿了?”
袁烈点点头,紧张得心跳加速,他预感到尹卫民认为他胜券在握,也许会把藏匿凶器的地方告诉他,然后,当着他的面销毁凶器。他嘴上却说:“不必了,我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你刚才说的我全录下来了,这就是证据。”
“不,你都快要死了,我一定要让你死得明白!”尹卫民说话的同时,空出一只手握住衣架上一个木棒右旋几下,木棒离开圆木,却也没什么特别的,袁烈和警察都拧下检查过。木棒和圆木都是实心的,根本藏不了东西。谁知,尹卫民将木棒放在地上,用脚踩住右旋几下,木棒分作两段,露出一柄竹片削成的匕首,怪不得警察动用了探测仪也查不到。这太出乎袁烈意料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尹卫民竟把凶器藏得这么显眼又这么隐秘!凶器一直摆在死者床边,谁会想得到呢?这简直是蓄谋已久,他早就想杀死妻子了!
“现在,只要我杀了你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凶器藏在哪儿了。”尹卫民说着,把竹匕首慢慢向袁烈胸口刺来。
“慢!”生死关头,袁烈要抓住一切能够救命的东西,他指着衣柜说,他在那里藏了一架摄像机,所有一切都录下来了。
尹卫民拖着袁烈走到衣柜前,推开一堆衣服,里面真的藏着一架小型摄像机,他把它拿出来丢到地上,冷笑着说:“小把戏!刚才我就发现了。”他的计划就是等杀死袁烈后再把它毁掉,而且,他已和雪涵、小梅串通好,杀死袁烈后再去她们那里,她们会为他作不在场证词的。尹卫民的话让袁烈不得不承认他计划得很周密,也相信那两个女人为了钱会这么做,这方法已经救过尹卫民一次了。
“对不起了,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只能杀死你了。”
“你不能!”袁烈在垂死挣扎,“你还不知道我母亲银行的密码,杀死我就永远不知道了。”这让尹卫民犹豫了一下,那只是很短的时间,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你根本不知道。你对我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尹卫民突然拿匕首刺向袁烈的胸口。袁烈躲无可躲,将身体扭向门口,对着客厅落地窗扬了下手臂倒下了……
3.
过了一会儿,尹卫民一只手捂在脸上,另一只手拖着一只拉杆箱,从容地离开了屋子。
一天后,警察在某机场登机口拦下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机票和身份证上注明年轻人叫袁烈。
袁烈不是被尹卫民杀死了吗?
原来,袁烈早就知道了母亲在国外银行的密码,早些时候他就租下了对面的房子,在窗口设置了微型摄像头,把这里发生的全录下来,包括母亲将银行密码设计成花瓣镶到客厅天花板上的情景。只是尹卫民是在卧室杀死妻子的,摄像头无法录到。袁烈从母亲发给他的邮件得知:她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他,不直接告诉他是怕尹卫民得知后,会对他下杀手。
袁烈知道真相后,为了给母亲报仇,在衣服里垫了钢板,尼龙丝套上设了活扣,在卧室门口与尹卫民演了一出戏,当摄像头录下尹卫民“杀死”他的影像后,他滚进卧室,解开活扣,夺下刀子杀死了尹卫民。然后,换上尹卫民的衣服,拉着装有他尸体的拉杆箱离开了。
但袁烈没有想到的是:卧室里还有一架微型摄像机仍在工作着,那是尹卫民在他去酒吧时藏匿的,尹卫民太精于此道了。还有一件事袁烈也没有想到:警察对这栋房子进行了布控监视,在对面房间窗口的摄像头刚好录下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