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街道的一个小民警,她平日里最多抓抓小偷,救救小猫,教训一些熊孩子,接到报案说是杀人案的时候她以为顶多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她也不是没见过那些斗殴被人重伤的躯体,样子并不好看,但也尚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然而这次的凶案现场,满地狼藉的屋子内,被暗红的血染得已经分不清原色的床单格外醒目,一把血迹斑斑的锤子就立在床边,向前走几步就是厨房,里面放着一台切割机,依然可见机子上残留着一些碎肉和骨渣。
光是这样的情景已经让锦希不寒而栗,她根本就不敢多看一眼厨房地上放着的一个被打开的旅行箱。因为箱子里面,被切割的七零八落的尸块正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像是菜市场被屠夫切好了待价而沽的猪肉一样,可那根根手指却分明昭示着这是人体。
这个案件已经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民警能处理得了的,她立马向上级汇报了一下现场的大致情况,就冲出屋子在一个角落呕吐了起来。
这件案子很快引起了南港分局的注意,案子被刑警大队接手,根据报案人提供的信息,这个屋子是一对母女租住的,母女二人已经失联数日。
DNA鉴定显示这是女儿温妍妍的尸块,而母亲的吕雯的尸块没过多久也被人发现藏在某所高校的储物柜内,两人的头颅则在十公里外的垃圾焚烧厂被找到。
05
接手这件轰动南港大案的刑警队副队长长覃明,在南港分局素有“铁面神探”之称。他年仅三十,却有着十分专业的刑侦知识和逻辑缜密的推理思维,是南港分局的一个神话。
他在观察了现场的情况并听取了法医的汇报后,对这个案件有了自己初步的判断,他叫来了温妍妍的舅舅——也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吕亮,温妍妍的男友倪焜,好友胡青青,还有最先到达现场的民警许锦希,对他们一一进行了盘问。
最先被盘问的是吕亮,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面带憔悴:“警官,我姐姐真的很可怜。本身给姐夫看病就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好不容易妍妍有出息,勤工俭学攒了些钱,想在这里安个家。谁知道就发生了这种事。
“前段时间,她还联系我说,看好了一套福利房,问我借30万,想贷款买房呢。我就给她去筹了些钱,这次联系她是想跟她说钱到位了。谁知道打她电话关机,打妍妍电话也一直没人接,我不放心,就来看看,没想到.......”
第二个被带进审讯室的是温妍妍的男友倪焜,这个高大帅气的男生,此刻的脸上写满了倦容,看着像是好几个晚上没睡了:“我是去年认识的温妍妍,她是一个努力上进的姑娘,我很欣赏她,也很爱她。
“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前两天她说想要出国,要去一年,我不是很同意,怕她在国外不适应。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跟她吵架了。”
06
胡青青和派出所民警许锦希,因为时间所限,被分别带到两个不同的审讯室进行惯例询问。
“为什么会这样。妍妍前两天还很高兴,跟我说要出国深造一年,机票都买好了,想着回来以后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我当时还祝贺她了,谁知道竟是一场永别。”
胡青青红肿着双眼,显然已经哭了很久,好闺蜜的去世,给她的打击显然不小。
审问室里的气氛变得异常悲凉,负责记录的女警听着胡青青的描述,眼眶也有些湿润,任谁都不忍心看到年华正好的妙龄女子遭此不幸。
“胡小姐,”覃明却丝毫不为所动,在听到了一个进来的民警小声汇报了一件事后,打断了胡青青的话语,“我听最先到场的民警说,房东之前曾打电话给你,询问你为什么温妍妍母女没有按时给她打房租。”
“你说他们俩去了美国办一些手续,可能正在倒时差,等他们醒了会给她打钱。是这样吗?”
胡青青有些不明所以,顿住了抽咽的声音,回道:“是啊,怎么了?这是妍妍告诉我的,说他们有些手续要办,要先去美国几天,安排一下入学手续。”
“可是我查了,温妍妍母女根本没有买过什么机票,更没有去美国。你在撒谎!”
“不是,这是妍妍告诉我的。她说她这几天要去美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骗我,或许是不想续租,怕要承担违约金呢,我听说他们要买房,最近手头不宽裕。”胡青青满脸慌乱,通红着脸想要辩解。
“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找来的切割机。但是我想,你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杀人分尸。”
“如果你愿意坦白从宽,供出同谋,或许尚有一线生机,不要执迷不悟,杀人已是重罪,毁坏尸体,更是罪上加罪。”覃明冷着脸,丝毫不为所动。
胡青青没有说话,低垂着头闷声不语,依稀只能听见她小声啜泣的声音。
07
覃明见胡青青不肯开口,便决定先发制人:“不如让我来给你分析一下案情。那天晚上,你出于某些原因,在出租房内,和温妍妍发生了争执。或许是一时激动,你拿起锤子击破了她的头,鲜血喷溅而出,迷糊了你的双眼。”
“正巧这时,她母亲吕雯刚回家,看到了这一幕,想要呼救,却被杀红了眼的你紧追过去,一锤结束了生命。她死前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你有了一丝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