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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十五,因为出生在农历七月十五,所以我爸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本来不是很吉利的日子,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用它来给我起名
或许也是因为出生日期的原因,我的身体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样,也总会经历些奇奇怪怪的事。
1
“隆隆隆”
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
今天是返校的日子,因为火车延误,我到学校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寝室的大门都锁了。
幸亏寝室李阿姨还没睡,见是我回来了,赶紧给我打开门,迎我进来。
我拎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爬到四楼。
行李箱的轮子不断滚动,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和我的脚步声一起,不断在悠长的走廊里回荡,阴暗的灯光一闪一闪,还没有墙上的“安全出口”亮。本来白色的寝室门,被漫了一层绿色的光,格外渗人。
走到长廊中间,我停了下来。转身,轻轻打开了边上的寝室门,老旧的铁门似乎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发出吱啊的惨叫声。
悠长的走廊中,惨叫声不断回荡,不知道飘向了多远的深渊。
我走进屋里,轻声关上寝室的门,破旧的门牌上,赫然印着“444”三个数字。
不管生日,还是纪念日,就算是门牌号,我都能选中这种数字。
屋里一片漆黑,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肚里突然一阵“咕噜”。
“我擦。”
我赶紧打开背包,拿出中午吃饭剩的餐巾纸,跑向走廊尽头的厕所。
我的大学是一所近七十年的老校,虽然资历老,可是教学质量一般,有资金也不知道进了谁的腰包,所以寝室楼一直没有得到修缮。
走廊尽头的厕所里只有一盏阴暗的小灯跑,不知道是不是一假期没人打理的原因,灯罩上辅着一大块黑色的痕迹。
昏黄的灯光能照亮的地方很有限,我只能拿出手机,才能确保自己不一脚踩进马桶。
幽暗的荧幕光和着昏黄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直像是电影里地狱的彩灯。
“滴答,滴答”
忽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水滴声,不快,不慢,但却一直流淌。
我缓缓转过身,借着手机荧幕的光看向身后……
……
可是,身后除了一堵斑驳的墙,什么都没有。
视线上移,没有水滴,但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深邃的黑暗总让我感到有双看不见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呼~”
我用力眨眨眼,深深叹了口气。
“累了一天,总爱瞎想。”
这么一闹,屎意全无。索性提上裤子,“砰”的关上厕所隔间的门,回去睡觉了。
我离开的刹那,天花板上的阴影中,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珠淡出阴影。一滴暗红色的血液从洞的边缘滑落…
“滴答”
2
第二天,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直直照在我的眼睛上。
昏昏沉沉的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八点半了。
睡眼朦胧的穿好衣服,拿着自己的洗漱工具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里,两个阿姨正在打扫卫生。
“哎,你说老张怎么不来了。”
“还能为啥,肯定让老李逼得呗,自打老张瘸了,这老李是三天两头骂他,老张又是好面的人,这两口子一见面就没好气”
“是啊,你说这老两口子…”
两个阿姨正说着,忽然看见了我的身影。
“阿姨好。”我笑着打招呼。
“啊,是小五回来了,假期开心吗。”离我近一点的阿姨笑着说。
“挺开心的,旅游去了,对了,阿姨,你们刚才说,张叔不来了啊。”
“是啊,今天你李姨说,前几天老张给她打电话,说不来干活了,唉,这两口子。”另一个阿姨叹道。
“这样啊…行,阿姨,那我洗漱去了。”
“去吧。”阿姨说着,又转过身去干活了。
“哎,你说这厕所咋回事。”
“是啊,都打扫好几遍了,还这么味,该通马桶了吧。”两个阿姨又低声交谈了起来。
晚上,室友都到齐了,跑到外面大吃大喝了一次,怎么回到寝室的都记不清楚,只记得脚下不断晃动的地板和飘飘然的“脚感”。
半夜,胃里一阵翻腾,黑漆漆的寝室里,只有室友雷声一样的鼾声。
“我擦,这帮忘恩负义的,没一个管老子。”
没办法,一个人出了寝室,踉踉跄跄的往厕所走。
长长的走廊里,深邃的黑暗覆盖了每个角落,幽暗绿光好像来自地狱一般。寂静的夜,只有一深一浅的脚步声不断回荡。
忽然,恍惚间我看到一个身影,一步一步向着厕所的方向走过去。那人一步一沉,似乎有只脚不太好使。
绿色的灯光下,那身影好像蒙了一层黑色的雾,显得极为不真实。
我后背升起一股凉气,壮着胆子喊了一句:“喂,你…你是谁啊”
…
那人没有回答,自顾自朝着厕所里走去。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二点了。
“算了!老子不吐了。”转身便回了寝室。
躺在床上,听着手表的滴答声,怎么都睡不着。
“到底是谁呢?”我嘴里嘟囔着。
“这厕所啊,越来越臭了…”
“喂!你是谁啊…”
“滴答…”
杂乱的声音不断在我脑袋里浮现,交错,像是清朝时的菜市口,嘈杂里时常掺杂着血腥味。
3
“啊”
突然,一声惨叫闯进了我的耳朵,是走廊里传来的。
我起身,警惕的望着寝室门,不敢动弹,身边的室友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自然睡得安然。
“是错觉吗?”
我轻轻起身,打开了寝室的门。
……
血!
是血!
黑红色的液体擦满地面,长廊绿色的灯似乎被红色浸染,整个墙面也映上了红色,红黑色的长廊尽头,有一个身影正用力的拖拽着一具砸烂了的尸体!。
忽然,那人猛的抬头,凌乱的发丝被粘稠的血液牢牢的粘在脸上,慌张的脸上似乎透着一丝快意,似乎在享受着她正在进行的“工作”。
我的腿立马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努力往门边上靠了靠,紧紧的盯着那道人影,祈祷着她没有看到我。
那人走到厕所门口时,忽然抬头,想要再次确认身边的环境,这一幕恰好印在我眼里,虽然沾满血液,可我还是认出来了。
那人是李姨!
我努力的站起身,扶着墙,慢慢向厕所走去。
“怎么会是李姨…”我在心里嘟囔,李姨明明是个男的和蔼的阿姨…
我小心的把这厕所的门框,小心的探头向里看。
厕所里,李姨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钢锯,一下一下将身边的尸体锯开,她似乎舍不得用太大的力,生怕浪费了这个过程。
“擦,擦,擦”
她每锯一下,就有一道黑红色的血液飞溅出来,溅在她的脸上,衣服上,头发上。
十分钟后,尸体已经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尸块。
李姨把拿起一块,向上一抛,尸块被丢进了天花板上深邃的黑洞里,红色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滴答,滴答”
4
“啊!”
我一声大喊,从自己床上猛的坐起,嘴里喘着粗气,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晃的我睁不开眼睛。
“你怎么了?”室友向我投来疑问的目光。
“没怎么,做了个噩梦,两个噩梦。”我擦着脑袋上的汗说道。
“那就别睡了,也不看看几点了,上课快迟到了”室友催着我说。
“啊?我擦,快走快走。”我顾不得许多,胡乱的收拾收拾,背上书包就往楼下跑。
路过门口时,看见值班室的李姨正抱着只黑猫,亲昵的对它说着什么。
听见我们的声音,转过头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们。“臭小子门,快迟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