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也好给你上药。”
“本君怎么可能受伤?”
“让我看看。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本君……本君才不害羞!”
桑鸣解开衣带,飞快地敞开了一下衣襟又合拢:“好了好了,你看过了,本君没有受伤。”
张弛想说背后还没检查,但又觉得刚刚白花花的一片有些晃眼,只好假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替换的衣服我放在这里了,有什么问题就叫我。”说完他颇有些狼狈地逃走了。
桑鸣在浴室里洗澡,张弛从手机里找出老家的电话号码,然后拨了出去。他不知道大姨家那个村子的电话,只好打自己家那个村子的传呼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十几下却没人接,然后自动切断了。
整个村子只有村长家有一部电话,所以就被当成传呼电话来用了,平时打过去总有人接电话,今天是怎么了?
张弛又打了一遍,确定没有人接听,只得去抽屉里翻电话本。他有个表叔住在镇里,家里有电话。所以他拨了表叔家的电话,这一回终于接通了,接电话的女人说张弛的表叔喝喜酒去了,估计要两三天才能回来,至于打不通电话的事情她也不清楚。
看来今天是联系不上了。张弛叹了一口气,只希望大姨不要太过担心才好。
浴室的门开了,张弛跑过去一看,桑鸣穿了他的T恤和睡裤,整个人十分拘束,像是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大小不合身吗?”他们俩的身高差不多,桑鸣应该可以穿呀!
“总感觉怪怪的。”桑鸣一脸不确定。
张弛松了一口气:“你就是不习惯,穿习惯了就好。来,我告诉你睡哪儿。”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张弛不想委屈自己睡沙发,毕竟表弟可能要住好几天呢!好在他还有一张过去买的行军床,搬家的时候也没丢,正好可以摆在单人床边上。
“我们……睡一间房吗?”
“乖,”张弛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然你去睡沙发?”
桑鸣:“那我还是睡这儿吧。”
第三章 梦里的画面
这一夜,张弛睡得很不安稳。梦境接踵而至,许多被尘封在记忆里的画面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有一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听村里的老人说,张弛的家乡从前是有许多桑树的,家家户户都会养蚕补贴家用。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年,外面来了新政策,桑树林被果树林取代了,村民们咀嚼着“规模化种植”这个新名词,对于不能再拿蚕蛹卖钱感到可惜。
所有的桑树都被砍掉了,唯有一棵桑树留了下来。那是在隔壁张家村村口池塘边上长着一棵的老桑树。一到夏天,桑树上结出一串串紫红色的桑葚,成了附近儿童的最爱。
张弛梦里的画面就是他小时候怎样趁着邻村的小孩儿不注意,偷偷摘走一大捧桑葚的样子。他还记得老桑树边上立着一尊石像。那石像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个女人。小时候的张弛见到石像,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石像应该是有灵性的。
村里的孩童们大多不识水性,爬到池塘上面摘桑葚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既好玩又危险的事儿。每次张弛爬树,总会先到石像跟前用泥土堆出个土包,然后再对石像恭恭敬敬地拜上三拜,最后才爬树采桑葚。有别的孩子问起,他总会回答:“这石像是桑树娘娘,老桑树上的桑葚是桑树娘娘的宝贝,谁要采走,先得到桑树娘娘的同意。”
张弛睁开眼睛,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梦到了这么久以前的事情。桑树娘娘是他小时候臆想出来的人物,他应该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张弛……”
听到床上的人叫他,张弛本能地“嗯”了一声,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下文。他从行军床上起来,走到单人床边,发现桑鸣压根儿没醒,嘟嘟囔囔的,像是在讲梦话。
“你这个小笨蛋,怎么做梦都还记着我!”张弛轻轻地戳了戳桑鸣的脸颊,后者皱了皱眉,醒了过来。
“哎?张弛,你怎么突然变大了?”桑鸣一脸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