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许文才
朝阳,微风,雾霾慢慢升起来,把整个老旧的下城区笼罩住,如同在尸体衰败的脸上抹了一层惨白的粉底。
闹钟在指向七点的时候,响起来。
许文才扭过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手把闹钟关掉,顺手拿起了枕边的黄纸。
这是一张长方形的黄色卡纸,看起来并不柔软。
他把黄纸抓在手心,大拇指在黄纸上画出一道符文,把符纸按在了额头上。
这道红色的符文是在黄纸的正画上去的,但是反面也同样显示出来。
符文上半部分的“符头”很显眼,看起来像是一个气泡。
贴上符纸之后,他时而疑惑地低声自语,时而又吭哧吭哧地笑个不停。
闹钟的指针过了十五分钟左右,他就把符纸拿下来,拇指往上一抹,符文就自下而上的消失了。
他很快画出来一道像是猫脸的符文,又按到额头上,但是这次用的时间很短,仅仅按了三两分钟就拿下来了。
许文才把黄纸扔在闹钟旁边,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一些神采,就开始穿衣服、起床、洗漱。
时间指向七点半的时候,他把黄纸揣进兜里,拿起包出门了。
二、中毒
每天的这个时候,下城区便开始喧闹起来,大街上车水马龙,车轮扬起灰尘,汽笛吹打起刺耳的哀乐。
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年轻的男女,有学生,也有和许文才一样的上班族。这些人也都和他一样无精打采,如同葬礼上奔丧吊唁的宾客。
下城区在新界的南面,许文才工作的地方在新界北部,从家到公司的直线距离是20公里,他每天上下班都要穿过整个新界。
乘地铁是最好也是最快的选择,单程13站。
地铁还没有来,站台上排队的人很多,有的人在聊天,有的人在闭目养神,有的人把符纸按在额头上。
这些人的符纸上,大部分画的都是那道气泡符文。
地铁到站,拥挤的人流涌进车厢。车上人与人之间挤得紧紧的,许文才感觉被挤得呼吸都受到了影响,很不舒服。
车门外的人还在着急地往上挤,工作人员推着他们的背,尽力塞进更多的人。
车门关闭,地铁缓缓发动,少许有座的人开始抓紧时间睡觉。大部分站着挤在一起的人,都挣扎着拿出黄纸,画出一道符文,按在额头上。
许文才没有拿黄纸,而是随着地铁的摇晃,不停的打着哈欠。下城区经过3站就进入新界,到时候就会有人开始下车,如果运气好,就能有个座。
怎样判断哪些是要下车的人?
很简单,那些把符纸收起来的人。
很快就进入新界了,开始有大量的人下车,然后又有同样多的人挤上来重新把车厢塞满。
许文才打量着座椅上那些可能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