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声阵阵,浪过枝桠

2018-05-28 22:02:08 作者:艾三年

《涛声阵阵,浪过枝桠》by 艾三年

盛夏的傍晚,余热尚存,而树荫下一丝丝的清凉的晚风吹得人分外的惬意。米桠再一次站在梧桐树下,“终于还是忍不住,想回来看看”米桠贪婪的呼吸着校园的空气,明明只离开一个多星期却这么想念,想念这两排茂密的百年梧桐,想念那些朋友,还有,还有他。有一个人看见了米桠,她回来的消息风一般的传到了七班,传到了校园,人尽皆知。米桠还没有结束她的沉思时,身边已经围满了人,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不熟悉的,关心她的看热闹的。米桠扫了一眼人群,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掩饰掉了,眼中含笑着回答朋友们的问好。

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刘涛不高兴的丢过去手头的书。“吵死了,没看见我在睡觉吗”他猛地推开了桌子,冲着正在讲话的人吼着。一群人突然嘘了声,那个被砸的人唯唯诺诺的答道“涛哥对不起,我们本来是要去看桠姐的,我们刚刚没看见你睡觉”刘涛一下子清醒了“米桠回来了?在哪,我问你在哪!哑巴了”“在...在操场边上的梧桐大道上”刘涛冲了出去。他看见了被团团围住的米桠,他慢慢走近了米桠,扫了一眼人群“你们都不要学习的吗站在这里干吗”大家一哄而散,整个大道上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你是回来了还是只回来看看”刘涛淡漠的声音传来,隐隐带有一丝颤抖。“我...我待会就要走,可能在你毕业之前没办法再回来看你了。”我只是只是好想你,米桠在心里偷偷说着。“哦,那你看完了现在,走吧,我说过,你走了之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刘涛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迈开长腿离开了大道,米桠落寞的看着他的身影慢慢走远,变小,消失。米桠扭过头去,向校门口走去。“阿涛,只要...半年...我是真的爱你啊...”风吹过她身边,断断续续的吹散她的呢喃。

“你懂不懂事啊,没看见我们颖姐过来了啊”米桠捡起被打掉在地的画本,默默的站到一边。半个月了,来到这个班半个月,米桠一直忍气吞声,她知道朱颖看她不顺眼。虽说开学只有两个星期,可是朱颖明显已经是暗地里 这一届女生里的老大了。朱颖走过她的身边刻意撞了她一下,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米桠,不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米桠手中的画本又一次掉在了地上,这一次画本摔坏了,散在地上,她偷偷画得刘涛的素描被弄脏了,米桠快速地捡起画本“朱颖你有意思没有,别给你三分脸面就不识好歹”气愤地对朱颖说。朱颖转过头,直直的看着米桠“你再说一遍,我之前没怎么着你是看在你那个干哥哥面子上,别以为我不敢怎么地你”朱颖一巴掌扬起,已经感受到了掌风的力度,米桠本能的闭上了眼,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只听到冷淡的声音“朱颖,你太吵了,很烦”刘涛拦下那巴掌,淡淡的看着朱颖,平淡的语气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但是朱颖却感受到一股寒意。“涛哥,对不起,以后我会自己在宿舍里解决的”朱颖看了一眼刘涛,并没打算放过米桠。“不要动她,我不想说第二遍,你是知道我的”刘涛慢悠悠的走回座位上,再不作任何的解释。米桠知道朱颖不会再动她了,刘涛虽然只是这一届男生的头,但是这个学校里没人敢动他。可是他向来是不管女生之间的事情的,米桠有些意外,还有些欣喜。

刘涛回到座位上,脑中还想着刚刚扫到的米桠的画,画得是他,阳光洒在头发上,眼里含着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看起来这么温暖的时候,内心有一丝异样的波动。

米桠这两天一直想着刘涛,第一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目光总是会不自觉的追随他,不舍得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然后偷偷画下来。凭借着天生的细致入微与那份不自觉的爱恋,米桠觉得自己开始越来越懂得他,那份冷漠下隐藏的温暖,甚至说笑时的暗留的乏陈,而且越懂得越喜欢。她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当她再也没办法忽视与否定那强烈的情绪时,她把所有刘涛的画像整理成一个画集,夹了一张纸条:我喜欢你,不用回答,只是想让你知道。

刘涛从来不看桌内,里面总是一大堆的礼物和纸条,他懒得看。不过,当他扫到画集的时候,他想起了那天的画,犹豫了一下,抽出了画集一张一张的翻着,笑着的他,生气的他,不屑的他,刘涛知道米桠这是把表情放大了,他不会有这么生动的表情,因为在他眼中这世界只是一潭死水。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看见了纸条,突然地一股冲动,他走到米桠的身边,还给她画集还有纸条。米桠有点窘迫,当着全班人的面,刚想说点什么耳边响起“米桠,以后你是我的女朋友”米桠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刘涛,“好”她笑着回复他。

又是吃饭的时间,自从米桠坚持要吃食堂之后刘涛再也没点过外卖了。刘涛很小父母就离婚重组了,他一个人生活,每个月有不少钱,而且他不喜欢人挤人的地方,因此基本没有去过食堂。但是米桠家的经济条件一般,而她又不愿意用刘涛的钱,所以坚持要去食堂,刘涛坚持要陪着她去。按当时学校里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米桠与刘涛的相处模式着实有点奇怪。刘涛陪米桠挤去食堂时总是用手护着她自己身处人群中,甚至一次有一个男生不小心挤到了米桠,他一脚就把那个男生踢开,这件事曾一度连续几届成为佳话。但是他生气的时候对米桠确实动辄打骂,那股狠劲很少有人能承受的住,可是米桠却似乎并不在意,仿佛这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这对校园里的风云人物,经常会让旁观者摸不着头脑。

这天午自习的时候,教室外面来了几个一看就是狠角色的混混,在窗外叫嚣着让刘涛出去。明眼人都知道现在出去只有挨打的份,大家在校园里再怎么嚣张都是有度的,这种亡命之徒却是没有顾忌的,说不准手里就有着几条人命。所以任凭他们在外面喊刘涛也没有出去。大家都有点害怕,但是谁也不敢说什么。那几个人终于不耐烦了,冲进去就把刘涛向外拖,教室里的人都懵了,只有米桠抡起一把椅子就砸过去,她护在刘涛的前面。“滚开,老子不打女人”米桠无畏的看了一眼“我不管,你要是想动他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又抡起一把椅子甩了过去,教室里早就乱成了一团,班里的男生也纷纷过来一起和那几个混混混战。“老成来了,班主任来了”那几个混混骂了几声,飞快的溜了。

“人呢!人呢!”老成握着一根警棍冲了进来,然而人已经没影子了。“以后遇到这种事就要全班一起上,出什么事我给你们担着”老成边让人收拾桌子边教导同学们。老成是七班的第五个班主任,虽然当时成绩是平行分班,七班却是学校里最难管的班级。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学校里混得有头有脸的基本上都在七班,。这是老成来七班的第三天,下马威还没来得及给,出了这事就冲老成的反应大家也不会给了。后来老成带着七班以年纪第二毕业的时候还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听话的同学们为什么所有老师都说不能管。

米桠这件事情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就连朱颖也和她成了好姐妹,外人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只是七班似乎突然就有了班魂,以前大家都是各自有自己的小团体,突然之间整个班级就内外一致。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只知道的是,七班的人,一个也不能动。

刘涛的桌子再也没有什么杂七杂白的一大堆,整整齐齐的摆着三四本米桠的画集。他还是嚣张冷淡的样子,但是面对米桠的时候他会笑了,是那种嘴角微扬的浅笑,大家都说刘涛笑起来的时候真的是温柔本人了。

米桠早就有退学的打算了,她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料,她家里的情况又不是很好,她真的不想在学校里混日子了。她有几次试探着对刘涛说过这个想法,但是他要么生气地对她又打又骂,要么就求她留下来,米桠之前从来没有看见刘涛求过谁。她懂得这是他太害怕失去。然而这一回,米桠真的是不能再拖了,奶奶生病了,家里需要一大笔医药费,她不能忍受这个时候自己给家里人拖后腿,而且有一个美院的老师很喜欢她的画,答应让她去美院攻读半年,只要半年,她就可以拿到推荐和刘涛一起去他家里人给他安排的学校了,只要半年,他们就可以未来三年继续呆在一起了。

米桠满心欢喜地告诉刘涛,谁知道他却生气地说“走了我们就分手”“可是只要半年,半年之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啊,为什么不呢”刘涛又恢复了冷漠地语气“你走吧,我不拦你,不过没有走了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米桠第一次觉得刘涛有点无理取闹了,他似乎根本就不关心她为什么要走,也从来不在乎他们长久地未来。米桠还是走了。

米桠本以为这次阿涛会冷静一些,然而还是那句话。她走出了校园,不顾路人诧异地目光,泪流满面。她开始后悔了,可是她不能,不能放弃这最后的机会,她想和阿涛走到最后,而不是这短短地几年,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米桠到了美院后,凭着多年的绘画功底,再加上没日没夜地练习,终于用五个月拿到了推荐信。美院的教授们邀请她继续深造,然而米桠拒绝了。她急切地回到了学校,还有二十多天他们就毕业了,米桠想告诉刘涛这个好消息,她真的是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终于等到吃完饭的时间,她轻快的朝着教室走去,听见食堂路上一阵骚动,刘涛正护着一个女孩向食堂走去,踢开了一个挡着道的男生。旁边的学妹们羡慕的谈论着“刘涛学长真的好宠女朋友哇”米桠痴痴地看着,掏出一张纸画着什么,请给那两个学妹转交,踉跄而决然地的离开了。

刘涛回来的时候两个女生送来一张纸条,他笑着对她们说“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哦”“这是一个姐姐让我交给你的,她说她叫米桠”学妹红着脸回答,早就听说这个学长笑起来很帅很温暖,原来真的耶。刘涛打开纸条,上面是他刚刚护着女孩的速写,下面写着:阿涛,你不爱我,也不爱她,你只爱那份温暖,可是你不给真心就只能孤独,没什么是没有代价的,学会爱她吧,她很爱你,就像曾经的我。

刘涛收起纸条,喃喃道“小桠,你总能看透,哪怕我都不懂。”他走近颜延,他现在的女朋友,郑重的把纸条交给她。

艾三年
艾三年  作家 把那些无处安放的感情写下来,写下来就好。

这三年对不起,我用余生偿还你。

涛声阵阵,浪过枝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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