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还是和竹马在一起了

2018-08-27 23:58:12 作者:林乙南

1.梁子旭,那时侯我就不愿喊你哥哥啊

这么久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的场景。那年我7岁,正是贪玩的年龄,每天都和伙伴们到处疯闹,玩得脏兮兮的回家。那天,我跟着陈鹿一伙人去河边,陈鹿和我从小一起长大,那时他去哪儿,我去哪儿。他们一群人游泳,我就在河边拾些好看的石子贝壳。

那么不巧呢,那条河我不是第一次去了,可是却不小心脚一滑摔在河里,我不会游泳,我不喜欢水里的压抑感。我拼命挣扎,直到我快要没力气了,也没有人发现我。

你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那年你不过才九岁,看到我在水里拼命拍打着水花就毫不犹豫的跳下来,小小年纪的你还没有多大力气,却硬是把我拖了上来。

后来我妈知道你救了我,带着我登门道谢,那时我才知道,你爸妈在外打工,不方便把你带在身边,于是把你送到了你奶奶这儿。那天你闲得无聊,正好出来走走,也正好救了我。

我妈堆着笑脸说了你一堆好话,什么见义勇为,助人为乐,必成大器,她拉拉我的手,“竹子,叫哥哥,是哥哥救了你,快好好谢谢哥哥。”

我看着你,想着你长得真好看,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没什么,你还摸了摸我的脑袋,“小竹,下次要小心了。”所有人都叫我竹子,只有你这样叫我,听着真舒服。你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笑,那时的我并不懂怎么形容那种感受,只是觉得陈鹿和你根本没法儿比。

那天我对你说了谢谢,可是我不愿意叫你哥哥。

2.梁子旭,为什么你和别人都不一样呢

你和我们这儿的人都不一样,我们这儿是个小镇子,小孩8、9岁的年纪还在河里抓虾玩,但你从不跟我们玩这些,你喜欢安静。你家里还有一台钢琴,那样漂亮优雅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后来我得知你4岁就开始学钢琴,来镇子前你刚考完钢琴10级,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就只是傻傻的觉得肯定很厉害。

那时才7岁的我就已经把小女孩心中王子的形象变成你的样子。

我不再跟着陈鹿玩,我只想跟着你,你不过比我大两岁,却和我完全不一样。你不像普通小孩贪玩爱闹,你时常坐在钢琴前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你也喜欢看书,偶尔还会练练书法,我不懂,只是坐在旁边撑着脑袋看你。每当这个时候你都摸摸我的头,“小竹,小鹿他们在外面玩呢,你也去吧。”

我总是嘟着嘴,“才不要,我就要和你玩儿。”你只会笑笑,露出你脸颊上漂亮的梨涡,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温柔的人,你从不会生气,不管怎样都带着绅士般的微笑。

这也是陈鹿不喜欢你的原因,他每次看到我,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方雅竹,你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那个什么旭的有什么好,哪有像他那样的男生……”

对啊,哪有像你这样的男生,温柔如水,还什么都会。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啊。

3.梁子旭,你说你要保护我,可是你凭什么,我不是你妹妹啊

我就这样当了你6年的跟屁虫,那时候我13岁,你15岁,我读初一,你读初三。你长得好看,待人温柔,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你吧。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你即使为人低调,也挡不住各种各样的女生的情书和礼物。你收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是温柔的笑,然后礼貌的还给那些女生,“谢谢你,但是我不能要。”所以就算那些女生被你拒绝,也不会有谁讨厌你,她们仍说你是最温柔的人。

我从没见过你真的和谁急眼,连大声说话都没有。

后来我总在想,梁子旭,你是那样温柔的人啊,可是你却因为我对别人发火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没有笑意的眼睛。那时我傻傻的想,小说里都说如果一个人为你做了他从来不做的事,大概就是喜欢了吧。可是,后来,你只是说,“小竹,我把你当妹妹,所以我不允许有人欺负你。”

其实那天的事情很简单,和狗血青春小说里的情节一样,一个喜欢你的女生,应该和你同年级吧,看不惯我总和你呆在一起,说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什么难听的都说了。我方雅竹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我瞪了她一眼然后想推开她离开,可是我忘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最后她的一帮姐妹把我围在中间,很明显,我不掉了。

梁子旭,那时侯,我很难过。从小到大,我爸妈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我当时一直在想,梁子旭,你来救我好不好,我从来没有这么丢人,按照故事情节,你该出现了,梁子旭,梁子旭,梁子旭……

我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喊你的名字,你没有出现。不过陈鹿来了。他瞪着眼睛,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滚!”他骂我傻,念念叨叨的说了好久,最后,他看着我,认真的说,“竹子,别再和梁子旭呆一起好吗,我们好好读书,考同一所高中,考同一所大学,行吗?”他看我的眼神近乎于哀求。我没说话,心里却在摇头。我感谢他在我最难堪的时候救了我,可是他终究不是你,即使他救了我,我却没心没肺的感到失望,为什么不是你呢?

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所以我躲了你一个星期,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不过最后你还是知道了,你找到我,“小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低着头不作声,你拉着我的手,轻声说,“小竹,别怕,我会保护你。”你找到当时的几个女生,你让她们向我道歉并保证不能再招惹我,你的眼里第一次带着冷漠和绝决。

4.可是陈鹿不是梁子旭啊

后来确实没有人再欺负过我,我平淡的过完了我的初中生活。

那时侯你已经快高三了,我本来想追着你的脚步也考上你的学校,至少我可以陪你一年。可是我中考成绩差了14分,知道成绩后的我在家里闭门不出,整个人已经快疯了。

我任性的在家里发脾气,妈妈知道我喜欢跟着你,可是她不理解我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考你的学校,你已经高三了,就一年而已,紧张的学习氛围根本顾不上我。但是才多远啊?这样就追不上你了,这样我就掉队了,我想好要跟着你的脚步,去有过你的学校。怎么才开始,就失败了呢?

陈鹿来找我,我不见他,他把我死活拉了出去。他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他对我的心思,他已经不是小时候调皮捣蛋不靠谱的陈鹿了,可是就算这样我也没办法把对你的好分一点给他。

“竹子,别难过,我和你还在一起啊,我罩着你。”

“哎呀梁子旭都高三了,马上就大学了,你考他的大学就好啦。”

“竹子,梁子旭能做到的我都可以啊。”

我笑了,可是陈鹿不是梁子旭啊。

5.梁子旭,你说那个女孩很可爱,你说她可能是我的未来嫂子

我终于接受了事实,不再去纠结自己没有考到你的学校。我拼了命的学习,我一定得考上你在的大学。可是你终究和我不一样。你高三在专心准备艺考,你妈妈说你要考音乐学院。

后来?嗯,你当然是考上了。

我知道消息后就开始疯了一样练歌,后来老师给我妈打电话,说我可能压力太大了,让我回来休息休息,再我妈担忧的眼神下我终于放弃了这条路,我的破锣嗓子确实没救了。我开始搜寻你周边的学校,哪儿离你近,哪儿就是我的目标。

后来一次假期,你回来了,你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我窝在你的房间里,特别开心。

“小竹啊,最近有好好学习吧?”

“小竹啊,一定要努力啊”

……

“小竹,怎么了?”

我翻了你的相册,里面多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孩,她和你站在一起,你看着她的眼神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梁子旭,她是谁啊?”我指着照片中的女孩。

我等着你告诉我她只是你的一个同学而已,我想象着你戳我脑门笑我又乱想。

可是这次不一样。

“她,她是个可爱的女生,小竹啊,她可能是你未来嫂子”你说话的时候带着少有的羞涩,你真的从来不会和我说谎,假装一下都不行。

我低着头不再说话,你笑了,“小竹,你还小,不懂。”

“我懂啊怎么不懂”我抬着头直直的看着你,仿佛想看到你的心里。“梁子旭,我从来没喊过你哥哥,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你还不懂吗梁子旭”

你愣了一会儿,扭过头去,不再看我,我推门离开时听到你轻声说,“小竹,别闹。”

可是梁子旭,从小到大我就算一直都在胡闹,但对你我比什么都认真。

那次过后,我们的关系有些微妙,你坐车回学校时,我第一次没有去送你,你也第一次没有来找我。

6.梁子旭,再见

我不甘心,后来我掉一天的课去了你的学校,我想看看那个你说想要共度余生的女孩有多好,凭什么她这么简简单单就得到了你的喜欢。

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所以我一个人绕着你们学校胡乱转,你们学校很大,我来过很多次,没多久就差不多各个地方都走了一遍。可是我没看到照片中的女孩,也没看到你。

我本来就想这么走了,可是你们偏偏出现了。你和那个女孩手牵手走在校园里,我在后面偷偷跟了一路。我看到你们甜蜜耳语,嬉笑打闹,一路上,我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你。你对我确实是很好的,可是正因为你永远温柔体贴,所以也永远有那么一些距离感,你永远像个绅士。

我从没像那个女孩一样对你撒娇,我从没像那个女孩一样和你这样亲密玩闹,我怎样你都觉得我是个小孩子……

我嫉妒那个女孩。

我不甘,我幻想着我能冲上去质问她凭什么,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呢?从头到尾不过是我的独角戏,你不过当我是妹妹,你入戏太深,我就不得不陪你演下去。

我最终做不到像电视里的坏女人一样去伤害那个你喜欢的女孩,毕竟那是你喜欢的,我不愿看到你皱眉的样子。

我一个人偷偷的来,又一个人偷偷的走了,真讽刺。

我回到学校后,主动去找了班主任,我跟她说最近准备高考压力太大,身体吃不消,撒谎去了趟医院,忘了请假。我又以同样的理由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妈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儿骂我,声音又带着藏不住的心疼。

我突然意识到我从来都不是为了梁子旭而活,我不想再执着下去了。我要考个好大学,不和你一样,你喜欢的我不喜欢,我不想再逼自己了。

我终于决定放过自己,梁子旭,再见。

7.现在的我很幸福,一切都很好

再见你都是在你的婚礼上了,你没有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你身边站着的是一个温婉大方的女人,而我身边,是陈鹿,他在我最难堪的时候出现,他在我最低落的时候陪我,他陪了我这么久,我甚至已经习惯,我不再想折腾下去。

在我决定放弃你之后,我考到了一所很远的大学,我没有告诉除了我父母以外的任何人。可是有一天,我又在宿舍看你的朋友圈时,室友告诉我有个男生在下面等我,我第一反应是你,我以为你找到了我。我终于还是放不下你。我满心欢喜的下楼,却是看到了陈鹿,阳光下他冲我挥手,他的笑容刺得我眼睛有些酸痛,就那一刻,你知道吗?我终于想要彻底放下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去抱住了他,他更紧的抱住我,“竹子,以后别躲着不联系我好吗?”我把头埋在他的肩上,闷闷声说好。

他待我很好,有空就会过来看我,他的学校和我不在一个城市,但我需要时他永远第一个出现。室友都打趣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宇宙才能遇上这么好的男人。我不置可否。他没有对我说要和我在一起的话,他尽到一个男朋友的本分但从不逼我有什么表示。我还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其实之前我们一直有机会再见,假期我偶尔也会回去,只不过故意躲着你,你开始会来找我,我就找借口不见你。你只是托我妈妈给我拿点东西,还是一些好吃的,好玩的。

你要结婚的消息是陈鹿告诉我的,他说,“你要不想去就不去了。”我搂着他,笑颜如花,“有什么的,当年是我不懂事,陈鹿,有时间的话,我们去领个证吧。”

尾声

你和新娘朝我和陈鹿这桌走来,你举起酒杯,像从前那般绅士,你问我过得好吗?

我突然就笑了,其实以前的事很多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不过因为自己的错觉而一直喜欢了你那么久。

7岁那年,我差点溺水,陈鹿最先发现我,忙赶过来救我,可是怎么都弄不上来我,是你突然出现帮他把我拉了上来。你背我回家,陈鹿在后面哭了一路,他说都怪自己没照顾好我。

13岁那年,一群坏女孩要欺负我,也是陈鹿赶走她们,可是我却只记得事后你眉眼凌厉的警告她们。

包括之前之后的许多许多年,更多时候,陪在我身边,不计较不离开的从来都是陈鹿。

还好,我最终还是和我的竹马在一起了。

我握紧陈鹿的手,嘴角微扬,“我们啊,好着呢。”

林乙南
林乙南  作家 一个内心比实际年龄苍老的姑娘,过着一般的生活,写些平凡的文,如果碰巧被你喜欢,那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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