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离死亡,那么近

2018-10-19 17:38:03 作者:Math猫猫

单位来了一位羽毛球教练,鲜嫩多汁,刚刚从部队退伍,回来上大学,身上还带着部队孩子的淳朴,听说他是国家级的羽毛球运动员,小学三年级就开始打羽毛球了,羽毛球在他的球拍里无比乖巧。

有一次训练结束,我们一起抽烟、聊天,听他讲部队的故事,部队里每天的训练强度都很大,每支部队每个月都会有应急小分队,用来应对突发事件。

对他们而言,山林救火都只是小事,把车开过去,很快扑灭火焰,然后抽一支烟,下山。山林大火,在他们眼中都不是事。他们平时都会有死亡训练,一圈人围着一个炸药包,在有限的时间内亡,所以在他们眼里,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他唯一一次直面生死,是在昆明郊区的一座荒山上,大晚上的,他们这支应急小分队刚好赶上了这次缉毒任务,大概有八九名毒贩对他们放枪,他亲眼看到前面的士兵中了枪,摔倒在地,还好现在的部队医疗条件很好,伤者立马被抬下去救治,他前面的士兵被抬走了,他就是排第一个的士兵了,被子弹打中的几率非常之高,不过还算侥幸,在漫山遍野的枪林弹雨中,身手矫捷的他,完成任务以后安全返回。

他说那些毒贩个个被打成了马蜂窝,当场毙命,他们部队也有六七个人负伤,不过因为救治及时,没有死亡。我问他当时怕不怕,他说当时根本没有害怕的时间,一心想着早点完成任务。

人的身上,都存在着可怕的潜能,生死关头的时候,反而无比镇定,他说当晚紧急集合,他们都以为是演练,都笑着闹着跑去集合,没想到发了实弹,动了真格,与死神擦肩而过。

死亡,有它独特的魅力,我们总是感觉离它很远,但是很多时候我们都与它擦肩而过。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被寄养在外婆家,外婆家附近有一个大水库,水库里有很多水草,也有很多大鱼,听说有一年干旱,水库的水干涸了,人们在水库里逮到一天半人高的大鱼。

每年夏天,我都会泡在这个水库里面。我记得,到了下午的时候,水库的水被炎炎烈日晒到温热,小菊便会来外婆家带我出去玩。

“不要带猫猫去水库边啊!”外婆每次都会叮嘱我们同样的话。

“知道了!”我跟小菊会心一笑,心照不宣地朝着水库的方向跑去。

水库的附近有很多菜园,小菊会带我去她家的菜园摘一些香瓜、番茄,带去水库边吃。有时候她家的菜园没有成熟的香瓜或番茄了,她便带着我去摘别人家的,每次摘别人家的时候我们都猫着腰,小心翼翼,生怕被主人当场捉拿。

我们带着新摘的香瓜、番茄,去水库边洗洗吃,水库的堤岸上铺满了青色的石板,光着脚走在上面会很烫,犹如足疗,而我们为了标榜自己很勇敢,总是会脱下鞋子,光脚踩在上面。我们总是一边吃,一边走,一边吃,一边走......

吃完以后,我们就偷溜到水库里面泡澡,水库的水很深,岸边的水位就已经到我们肩膀的位置了,小菊很小心,总是提醒我不要往深处去,就在岸边扑腾扑腾,可是我总是不甘心,老想去更远的地方,去趟一趟脚底下会有什么?

我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有一次趁着小菊不注意,偷偷往深处走,刚开始也没有感觉到害怕,想着只要水位到了下巴的位置,就往回撤,可是走着走着,就踩到很多水草,它们缠着我的脚脖子,移动困难了,等我觉察到水位已经蔓延到我的嘴唇的时候,我想往后撤,结果一脚踩空,水位没过我的头顶,我溺水了。

还没来得及害怕,瞬间脑袋一沉,开始有呛水的危险,当时的我还没有学会游泳,只想用力往岸边走,可是我的脚被水草紧紧缠住,动惮不得,我感觉到我的生命大概要终结在这个水库里了。

如果当时的我,果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该多好啊!我本洁来还洁去,就是最好的归宿,就不用苟且在这世间,被这世间的风尘一路浸染,心灵扭曲,面目全非。

当我溺水了,意识到自己快要呛水,我立马屏住了呼吸,让小小的身体借助着向岸边拍打的波浪的力量,往岸边挣扎,可能是当天的浪很大,我被浪往岸边退了一把,脚触到了泥地,我使出了浑身力气往岸边奔去,爬上了堤岸,躺在青石板上,大口的呼吸。

天还是那么蓝,青石板有点烫烫的,而我又活过来了,小菊跑过来,躺在我的身边,我们相视一笑。

可能每个人的生命里,都触摸过死亡,会感叹,我曾经离死亡那么近,有时候,我们庆幸自己还安然的活着,跟自己喜欢的人朝夕相处,有时候,我们希望自己早点死亡,因为人间不值得。

Math猫猫
Math猫猫  作家 人的思想是流动的,你如果不当时把他用文字记下,过时不见,再寻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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