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男人就不照镜子么?读高中时班上有个男生堪称爱美达人,连跑个厕所出来都要照下面容。
“因为你是男人。”某人正色道。
魏如虹打从心底反感这个男人。
这还不算狠的,V搜刮她身上所有物品,连脖子上的一颗跟随她多年的琥珀吊坠都不放过,用V式教科书式语气说,凡是女性用品在工作期间一律没收。
呵呵,有本事你连卫生巾也收走,我就不用问候大姨妈了,魏如虹阴测测地想。
傍晚六点,V领着她去食堂吃饭,身边的男人们狼吞虎咽,她却味同嚼蜡。
然后,V领着她走进热闹非凡的狼窝,叫唤吆喝声时不时传进耳膜,刺得她头皮发麻神经震痛。
待V走进屋子,闹腾的屋子里慢慢寂静下来,众人均好奇地上下打量站在头儿身后的小个子。
“大家注意,新来的这位叫小黑,大家多担待他,如果我发现谁欺负小黑,绝不轻饶。”
头儿的话无人敢违抗,V交代完毕遂掉头离去,绝不浪费一分钟在这里,留下孤零零的小黑“兄弟”,她苦不堪言,待在此处简直比蹲牢房还要难受。虽说她从来没蹲过牢房,但转念想到今晚她将睡在一群狼之间,想到没有女厕所,难受忐忑之心迅猛啃噬她的五脏六腑。
魏如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在学校学的知识不管用,她就这么规规矩矩坐在角落自己的床位上,很懊恼没向V要一把防身用的利器。
紧张还伴随高度警惕,看着一头又一头狼在眼前晃动,她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拳头微握,手心里全是汗。
时值盛夏,入夜,狼群们争先恐后冲进冲凉房洗身子,渐渐地,裸露膀子下身套短裤的狼渐渐多起来,魏如虹戴着顶鸭舌帽,头垂得很低,不仅手心,连脊背,四肢,身上每一根毛孔都在慢慢浸汗。
打从记事起,她可没有见过那么多光着上半身走动的男人。
魏如虹感到胃里一阵反感,很想逃走,远远地避开这里,回家以后当这里发生的一切是场梦。
她刚挪了下屁股,身旁有道声音传来:
“小黑定力真好,这么热的天居然一坐就是大半个钟,像入了定的小和尚。”
感觉身旁重量下沉,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挨着她坐,吓得她一个机灵,立即抱紧双臂,退到墙角,脊背的冷汗透过薄薄的衬衫黏到墙上。
“小黑老弟,这么热的天你不冲凉吗?”
魏如虹瞪着眼前这个男人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小黑即是她魏如虹,结结巴巴说:
“我……北方来的……不冲……”
“北方人夏季都不冲凉吗?”
“……”
有人调笑,“咱这是南方,入乡随俗嘛,小黑。”
再有人霸占小黑的床位,一边拿毛巾擦湿发一边问:
“你和V队是啥关系?”
还有人凑过来,伸手搭她的肩,她立即触电般拍开,无比尴尬:
“我……生痱子,自己摸自己都痒。”
爽朗的笑声响起,不知谁说了句让她瞬间石化的玩笑话。
“那V队怎么解馋啊,不能碰不能摸,小黑有点像女人哦,队长八成图新鲜换换口味也不错哩!”
不知谁打嘘声,小黑的床位迅速散去不少狼。
小黑长长松口气,目送V队眼光穿过许多匹狼,停在她脸上。
“小黑,出来。”
这一句如获大赦,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魏如虹小小的身板像个火箭飞窜出去。
“队长,小黑兄弟是不是咱们队的啊?”有人壮胆问。
在他们圈内V队的性取向已是公开的秘密,但是没有人见过队长安插他的人在安保队里,小黑是第一个。
V沉声说:“带他来这里练练胆。”
走出狼窝,外面空气清新怡人,魏如虹哭诉道:
“大黑哥,我……”
“你不是要求女冲凉房吗,我那里有独立冲凉房,现在带你过去。”
乍一听到有独立冲凉房,魏如虹止住哭腔,双眼一亮,就傻乎乎地跟着V去了。
所谓的独立冲凉房,其实坐落在保安队不远处的一幢独立小阁楼里,一共两层。走进去,一眼就能看见干净空旷的院子,角落停靠一辆拉风的跑车和两辆巡逻车,二楼是起居室,有几间房,环境清幽,家具不多但看上去不俗。
魏如虹两眼发直,如果V把她安置在这里,她一百个同意。
V引她走到二楼最里面的房子,推开房门,示意她进去。
外面是衣帽间,里面玻璃门敞开,能看到坐势马桶。
“进去冲凉,十分钟出来。”
这大哥不会特别偏爱十分钟吧,事无大小一律十分钟,魏如虹晃了晃脑袋,大声抗议:
“加洗头,一共二十分钟。”
V表情动了动,不再说什么,退出屋子,贴心的替她阖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