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艺哈哈直笑。走了没多久，刘文刚看着前面有些动静。定眼看去，发现有四个毛头小子正欺负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
那男孩不停地被他们推搡着，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板砖，在他面前比画着，嘴里似乎还在说些威胁的话。
“喂，干什么呢！警察！”刘文刚大喝一声，那几个刚刚还气咻咻的毛头小子一下子愣住了，然后撒腿就跑。
那个男孩站在原地，垂着头，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
“他们刚才想干啥？”刘文刚跑上前去问。
那男孩欲言又止，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没、干、啥。”
“你叫什么名字？”
“朱、伟。”声音依旧是怯怯的。
刘文刚见问不出什么来，也挥挥手，“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家吧。”
那个男孩这才慌乱地抬头看了一眼刘文刚，然后趔趔趄趄地跑了。有几次停下来，想转身，又犹豫了，继续向前跑去。
刘文刚忘不了他当时的眼神，像风中的小火星一样，畏怯、不甘、慌张、期待、挣扎。刘文刚当时有一种冲动，想上前抓住那个叫朱伟的孩子，问个究竟。但没有付诸行动。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当时真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7
胡志国的案子几天了，一直没什么进展。刘文刚将案件梳理来梳理去，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想来想去，觉得那辆车失踪得太诡异了，一路密密麻麻的都是监控探头，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他想出去走走，找找灵感。
天凉好个秋。太阳无声无息地照着，风掠过树梢，带下几片叶子来。刘文刚抬头看了街边的树，已经看到了它们树叶凋零后的样子。
他站在过街天桥上朝下看，来来往往的车，川流不息，像奔赴一场盛宴似的。他看了一阵子，又向天桥下走去，拐到一条商业街的人行道上。
刚走几步，就被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大爷吸引住了。
那个大爷走路真有特色，两只肩膀像母鸡翅膀一样支在外面，好像里面随时要兜住什么东西。走路时，两只脚八字分得厉害。再加上他个头不是很高，有些微胖，秃顶，整个人看上去就更有趣了，像从动画片里面走出来似的。
但看着看着，他的眼睛直了。大爷身边驶过一辆汽车，车屁股处的车牌号码好像变魔术似的变了样。时间很快，连刘文刚都怀疑是不是眼睛花了。但下一秒，他就激动起来了，内心又紧张又兴奋。
他看了下四周，看见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自行车，不管是谁的，索性骑上去，追赶起来。
淮海路上的车流量最大，堵车是常有的事。刘文刚的自行车倒可以在其中穿梭自如。他很快追上了那辆车，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让车里的人下车。
车里面有三个人，都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头发清一色的褐黄色，皮肤有点黑，像刚从火场里面逃出来的。而司机除了上述特征，捋起衬衫的胳膊上还可见一个蝎子图案。
司机拿出了驾驶证，刘文刚和后面的车牌对了下，完全正确。
“之前什么号？”
“警察大哥，不知道您说什么啊。”司机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来，讨好地递向刘文刚。
刘文刚没看，他抬了抬下巴，严肃地对车里人说：“下车，全都给我下车。”
司机没辙只得出来了，然后就是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两个人低着头，脑袋晃来晃去，不时瞪着路人，“看什么看！”
只有后排驾驶座上的男人还赖在车上，脸上还有惶恐和紧张之色。
“下来，快点！”刘文刚又嚷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