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事惊录:蚕女叫魂(下)

2018-11-25 11:17:56

古风

6

日子一直安安静静地重复着,没有任何人提起过织雨,就好像这个人从来不存在过一样。

转眼就到了苏玥锦及笄礼的日子。苏锦园送来了专制的礼服,苏玥锦拿出了她娘亲留给她的蝴蝶翡翠琉璃簪,苏伯轩送了一对金镶珠翠软手镯。

苏玥锦把林雪沉叫进了内房,织云站在苏玥锦身后,捧着一摞衣服。

“今天是我及笈礼的日子,我相信,这会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苏玥锦顿了顿,仔细看了林雪沉一眼,接着说,“这是一套一等丫鬟的服饰,你一会去换上,今日就和织云一起随我左右。”

“是。”林雪沉接过衣服。

苏玥锦盯着林雪沉,又问:“你可知我为何这般安排?”

林雪沉面色平静,对答如流:“小姐的身份是需要有两个贴身丫鬟随侍的,因此奴婢需要补位,以免引起宾客的怀疑,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小姐想要刺激那个幕后黑手,逼其现身,主动询问织雨的事。”

以及方便随时监视我的行踪,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这句话林雪沉在心里补充着。

“果然聪明,那么我相信随侍这件事应该也难不倒你,去换衣服吧。”

一切就绪,林雪沉随着苏玥锦来到宴会举礼的前厅。苏家是德清的大户,苏家制成的蚕丝很多都直接送往皇宫,专供紫禁城的那些主子们使用,因此苏家虽是商贾之家,但是地位依然超凡。于是借由苏玥锦及笈,上门送礼的宾客几乎要踏破门槛。

除了苏老爷和苏母,坐在上位的还有德清县德高望重的吕夫人,吕夫人的相公早年间死于护驾,彼时弘历皇帝南下游玩,吕公在随侍途中英勇护驾,不幸身亡,皇帝感念,厚葬之外,赐了吕公遗孀吕夫人的封号,米面成仓,金银成塔。

仪式还未正式开始,苏玥锦向吕夫人行了礼后,就在女宾区候着,苏母则在女宾中招呼着。

不多会,苏母来到了苏玥锦面前,她示意身后到小丫鬟捧上一个锦盒,对苏玥锦说:“锦儿,今日是你的大日子,及笈之后便会是你的订亲,我和你父亲都替你相了好几遍了。”说着,用手上的锦帕捂着嘴假意笑了笑,“这个,是我赠你的及笈之礼,是我娘亲当年传给我一支琉璃点翠飞蝶钗,今天我就正式赠给你了。”

林雪沉跟在苏玥锦身后,织云在苏玥锦点头示意后上前接了礼。林雪沉想着,送礼还专门挑在所有宾客面前送,如此做戏,恐怕是不会完了。

果然,织云上前接钗的时候,苏母身旁的向嬷嬷问织云:“今日是大小姐的及笈礼,这样重要的日子,怎么没见织雨随侍?咦,这不是那个新添的丫鬟吗,这什么都还不熟,就让她跟着。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在这满厅宾客面前,丢的可是苏府的面子。”

终于来了。林雪沉依然低着头,但是她确信苏玥锦此时和她想的一样。

“织雨病了。”苏玥锦淡淡地一句回了过去,却是不容质疑的语气。向嬷嬷自然是没有资格再多说半句,苏母就不一样了。

“哟,你的贴身丫鬟病了,怎么没见管家请郎中过去,回头我就让管家去请。想必这病得也急,你这及笈礼的大日子,却少了个贴身丫鬟,真是苦了你了。”苏母流露出疼惜的表情。

她看了一眼林雪沉,接着说:“你,不是那个蚕女吗?今日是大小姐重要的日子,可不要有什么闪失。”

林雪沉低头应是。心中却很是好奇,就这样询问一番就结束了吗?

管家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苏母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夫人,不,不好了。大小姐院子走水了!”

众人大骇,苏母忙说:“火势如何,尽一切力量控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惊动宾客!”

管家摇摇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没,火势很快就控制了。小姐的屋子还好,起火的是下人房。”

林雪沉闻言,皱了皱眉,她有了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苏母似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控制了,那就先安排人手去收拾收拾,不要误了仪式,等送走了宾客再行处理。”

苏玥锦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听着苏母和管家在她面前你来我往地讨论着她院子里的事。

管家犹豫着,接着说:“可是,奴才们冲进下人房里救人,却,却就出来一个死人。”

苏母的音调不觉提高了几度:“什么?!烧,烧死了?”

“不是烧死的,她的房间火势还没有起来,抬出来发现,她,她竟然已经有些腐烂了。下人们认出来,是织雨。”

苏母闻言下意识地皱着眉,用锦帕捂着口鼻。她终于转过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苏玥锦,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雪沉感到身上有热辣辣的目光灼烧过来,她知道眼前这些人都看了她几眼。

“女儿忙于及笈礼,一直在女宾区招呼,平日里更不可能没事跑去下人房看着。如今女儿的及笈礼上出了这么大乱子,难道管家不应该好好问问自己到底是怎么管理苏府的,竟然让我的院子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苏玥锦说这些话的时候,冷峻的目光始终盯在管家身上,让管家那原本就因惊吓而发白的面孔变得更加惨淡。

管家的嗓音不自觉地颤颤巍巍起来,他似乎想要鼓起勇气,又补充了一句:“而且,织雨的发辫,被人剪了。”

苏母十分夸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嗓子里发出了怪诞而尖锐的气声,她伸出攥着锦帕的圆润的手,直直地指着林雪沉,她的声音和动作自然吸引了一众宾客的目光,仿佛等待弦乐奏起才肯甩出水袖的歌姬,她顿了一下才开口:“是,是你!我真没想到,身为苏府大小姐的贴身奴婢,你竟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作法叫魂,危害人间!我真是悔,悔我当初不该一时心软收留你!”

宾客哗然。林雪沉静静矗立,终于来了,此时的感觉虽然过于压抑,但是她坚信此局可破。

苏玥锦冷冷地看着苏母,她早有准备,不疾不徐地说:“锦儿多谢夫人如此关心我院子里的奴婢们。只不过奴婢的事是小,招呼好宾客是大,既然火势已经控制,所谓的尸体一时半会也不会长腿跑了。

“不如先把仪式进行下去,宴请好今日的贵客,以免扫了大家的兴致。至于那些奴婢们的事情,就让下人们先行控制,等宴席散去,再去处理也不迟。”

这一番话说出,让原本处于劣势的苏玥锦,一下成了宾客眼中处事冷静,有条不紊的大家闺秀,甚至有些夫人们暗暗想着,这等处事能力,若是能嫁进来掌家,肯定会是持家有方的贤内助。

仪式与宴席依次进行了下去。待宾客散去,包括苏母在内一众人等聚集在了苏玥锦的院子中。

7

已经梳起钿子头,插上琉璃簪的苏玥锦站在院子中,她的气势与及笈之前已大不相同。这不禁让苏母心生戒备,也让林雪沉心下安稳了许多。

刚才到火势并不大,站在院中几乎看不见任何被烧毁的迹象。只是阳光透过红殷殷的秋叶时,仿佛泼在地上的流火。

一众人面对这院中的那具横尸站着,林雪沉被管家推到了尸体旁,与众人面斥。

苏母用锦帕捂着口鼻,像是躲瘟疫般。她的声音透过锦帕传出,掩盖了一丝尖锐。

“锦儿,你之前说织雨病了,现在发现,这显然都死了好多天了。唉,我能理解,你害怕影响了你今日及笈礼,毕竟,你的院子里死了个人不说,还出了个害人性命夺人魂魄的巫女,这实在是,唉。我看,还是报官吧。”

说这句话时,苏母的眼神停留在了林雪沉的身上。

“苏夫人,当初奴婢被人构陷说是作法取了春梅的性命,是苏夫人您一口咬定事情荒谬,根本不存在叫魂这种事情。奴婢一直感念您的救命之恩。奴婢不明白,为何今日在大小姐院中,您就又相信所谓作法叫魂这种事情了呢?”林雪沉说得不卑不亢。

“大胆妖妇,还敢顶嘴!”苏母身旁的向嬷嬷吼道,作势就要上去扇林雪沉。

“谁敢动我的人!”苏玥锦及笈之后,似乎连语调都平添了许多威严之意,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是让老道的向嬷嬷一颤,停了动作。

苏母笑着对苏玥锦说:“锦儿,我知道这些事情一定对你打击不小。但是毕竟这闹出了人命了,至少这件事得禀了老爷再说。老爷送走了宾客应该马上就会过来了。”

正说着,苏老爷和苏伯轩一同进了院子。众人行了礼,苏母率先开了口,她用帕子轻拭眼角,语调悲戚。

“老爷,真是可怜了我们锦儿,竟然闹出这样不祥的事情。都怪我,怪我当初心软,被这个巫女蒙蔽,竟然好心收留了她,她却,却如此忘恩负义!”

林雪沉心想,这抢先上来就是一通指控,还真是聪明。

苏老爷倒是没有接话,而是问了苏玥锦:“这是怎么回事?”

“回父亲,织雨十几天前确实是病了,女儿感念织雨这些年始终照料左右,就特许她回乡养病,还给她在乡下请了大夫。女儿是觉得,有双亲在身边,无论什么病都能好得更快些。

“之后,女儿便一直忙于今日的及笈礼,鲜少过问织雨的事情,原是想着及笈礼后,她病愈了就把接回来的。哪知道,几天前,我接到了织雨不治的消息。”说到这,苏玥锦悲伤地用锦帕抚了抚眼角,继续说道:

“女儿命人送去了银子,想着给她好好葬在家乡,再给她双亲一些养老的银子。毕竟这不是个吉事,我就这样私下处理了,不想影响了及笈礼,否则,多少会影响苏府的名声。

“谁知道,谁知道,今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那么歹毒,在我及笈日,掘墓盗尸,如此陷害我!”

说完,苏玥锦的眼泪如串珠般滴落。

一直站在尸体旁边的林雪沉此时突然开口了。

“这个人根本不是织雨!”

这一句,如巨石沉湖掀起波澜阵阵。众人大骇,管家和向嬷嬷上前,将趴在地上女尸翻转,掀开凌乱的头发。虽然面部已经有些腐烂,不过依然可以看出,此人与织雨虽有几分相似,但确实不是织雨本人。

“而之前由于火势引起骚乱,以及对于这具轻微腐败的尸体的畏惧,没有一人认真查看过,仅凭着几分相似,更重要的是,从织雨的屋子里抬出来的,众人便直接认为这是织雨的尸体。

“什么?”苏老爷也没想到还会有这等事情,他以为今日的失火和尸体已经足够荒谬,“谁能告诉我,这躺着的,到底是谁?!”

8

有小丫鬟认出,这躺着的,不过是前阵子病死的一个菜农的女儿。至于这具尸体为何躺进了苏玥锦的院子里,众人一阵困惑。

“老爷,奴婢有话要说。”林雪沉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就连苏老爷,也被她镇定的气息所吸引,仿佛是下意识般地应了她的要求。

“今日之事,明显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奴婢。奴婢被冤枉事小,但是奴婢是大小姐的人,事儿也发生在大小姐的院子里,这是对大小姐极为不利的,若出传出去,不仅有损苏府大小姐的名声,更是会让外人对苏府指指点点。”

听着林雪沉字字珠玑,苏老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色若青铅。

林雪沉接着说:“我说我是被冤枉的,也并非空口无凭。刚刚也有人认出了这尸体原是病死的。既然寻常病死,此人的发辫又为何被剪断?

“显然不会她的亲人做的,而这个人,是一个菜农的女儿,平日里与我们府中人等全无交集,只有偶尔出去采买的奴婢可能碰见她。因此,奴婢更加不认识,亦没有接触过此人。若要说是我剪了她的发辫,那完全是血口喷人!

“而这样一个人,却被剪了发辫藏在小姐院子里。这件事,首先不会是小姐院子里的人做的,因为小姐是最大的受害者。

“所以,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抛尸,放火,污蔑我为巫女,全是为了往小姐身上泼脏水!”

苏玥锦此时的泪水已经打湿了帕子,她低声哭泣,似悲戚又克制,让人心生无限怜悯。

苏伯轩适时地上前,他对着苏老爷说道:“父亲大人明鉴。其实,轩儿早在织雨那个丫鬟病重送医时,就发现了事有蹊跷。郎中根本查不出织雨的病因,而织雨却是每况愈下,也正因此,锦儿才准了织雨回乡。

“这件事,我们自然是想到了林雪沉,毕竟有传言,她才害死了一个丫头,而且据说也是死得不明不白,查不出死因只能草草结案。

“但是轩儿自幼起,父亲就教导,天地正气,信家,信国,信忠义勇,轩儿始终铭记,自然是不信鬼神乱力之说。所以这件事,必定没有那么简单。可是父亲公务繁忙不便叨扰,我就自作主张请了范伯相助。”

此时,苏老爷的心腹,贴身谋士范伯上前,他先是向苏老爷告了罪,表示瞒着苏老爷,也是怕拿小事叨扰,想着事情查清原委,再一一禀报,不想今日竟会突然爆发。

苏老爷向来极其信任范伯,他示意范伯道清事情原委。

范伯咳嗽了两声,说到:“这件事,确实要从缫丝房说起。

“起先,没有人真正怀疑过缫丝房那个小女工春梅的死因,当然,很多人都坚称是林雪沉叫魂要了她的命。”说着,众人自然而然地看了一眼林雪沉,却见她面色沉静,似乎提到的是别人一样。

范伯接着说:“死了一个女工,没人怀疑,死了一丫鬟,也不会有人怀疑,但是这两个人前后脚出事,皆是死因不明,皆有林雪沉的身影。

“我们当然第一时间就调查了她,同时复检了春梅的尸首,对比了织雨的死。在我们以为依然无解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苏伯轩接过话,说:“春梅和织雨皆是中毒身亡。”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我早年出征西北,听闻过一种毒药,沉云散。这种毒只需服用一点点,死时就好像睡着一样,非常安详地死去,而且寻常方法,完全验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唯有取死者心脏,切开,滴上银汁方可验出。而寻常人家,见死者走得安详,仵作也验不出什么,是不可能同意开胸挖心的。”

苏老爷闻言,皱着眉,这一次他反倒没有刚才的惊讶了,浸淫商场官场多年,让他有了极强的心绪调整能力,以及极深的城府。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接着说下去。”

苏伯轩点点头,继续说:“这种毒极为罕见,因而几乎是有市无价。最初,我们了解到林雪沉是武定人,武定正是地处云贵,那么她很可能会知道这种毒药。但是无论如何调查,完全找不到她获取这种毒药的渠道。”

苏母急切地接话:“难道不能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吗?她可是个巫女!谁知道她都能做出些什么来!”

“我们当然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是这沉云散中有一味药乃火灵芝,这火灵芝异常珍贵,不是寻常人能轻易得到的,林雪沉没有任何可能获得火灵芝。”

苏母听着苏伯轩反驳了她的质疑,红着脖子说:“你这就是要彻底给这个巫女洗脱罪名了!不是她,你说会是谁?”

苏母的话让苏伯轩和苏玥锦二人皱了皱眉头,林雪沉心道,这苏母真够贼的,这话里话外,好像成了自己和苏伯轩有什么特殊关系,所以他才要给自己开罪似的。

苏玥锦是最见不得自己的哥哥被人戳脊梁骨的,她知道哥哥堂堂男儿身是不便和妇孺多舌的,她便冷冷地开了口:“苏夫人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苏母一听这话,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知道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苏玥锦没有看她,只回了一句:“既然苏夫人不知道,那不如同大家一起好好听听少爷和范伯怎么说。”

苏母这一通吃瘪,碍于苏老爷在场,也不好继续多说什么。

苏伯轩接着说:“总之,那两个丫头的死,确实与林雪沉无关,但是今天这场火,和地上这具死尸,范伯是调查地一清二楚。”

范伯知道大家都在等着他开口,他却走到了苏老爷身边,耳语了几句。苏老爷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他满脸阴沉的开了口。

“今日这死尸和火,乃是向来与我苏府做对的外贼所为,偷偷扛进院子,企图坏我苏府名声,这件事我必定不会让其得逞。但是,今日之事,实乃内务管理之大纰漏,要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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