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指向凌晨一点，我披上外衣走出出租屋。
街上的行人很少。沿街的店铺已经几乎全部关门。偶尔几个站街女衣着暴露地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我裹紧衣领快步穿过步行街。又转过几个路口，十分钟后我来到一座废弃的加油站。这是我今天的客户和我约定的地方。
人还没到，我一边点燃一支烟，一边思索着昨天上午看到新闻，那个长着国字脸的警长在电视上一本正经地描述着我的杰作：死者是一名男子，约四十岁，头部被钝器击中身亡。
案发现场充满了酒精味，没有打斗痕迹。据他邻居说死者经常酗酒，大半夜回家……警方通过死者小区的监控发现昨夜有一名可疑男子……相信凶手很快将会落网……”
我不禁好笑，做杀手这么多年，这种话听了太多了。现在我还不是好好的。
远处传来脚步声，我眯起眼睛，黑暗里隐约走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很快这个影子停在我面前。一个男人。
“亨特？”他问。
“是！”这是我随便用的名字。
“你干的不错！”他将手伸进大衣里，掏出一张照片。我扫了一眼。借着微弱的火光知道那是一个女人。
“天亮之前搞定她！地址我一会发给你……”
“我不杀女人！”这是我的底线。
“给你五倍的钱！”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怒。
我想了两秒，成交了。
十几分钟后，我又坐在出租屋里。手里拿着三样东西，一把雪亮的匕首，一张女人的照片，还有一袋钱，这是刚刚那个男人给的定金，还有加上前天晚上的酬劳总共四十万。那个醉鬼我的要价是二十万。这样一算，今晚这单价值百万。
我仔细看看照片上的女人，留着长发，很漂亮。如果不是这么多钱，可能我……
“叮咚”手机发来一条短信。“地址锦辉小区A栋1304室。”
我喝一杯酒。拿起东西，关上了门。
三十分钟后我来到金辉小区附近，此时的小区，除了门卫室以外，周围没有一丝灯光，我沿着小区转了一圈后，便绕过门卫室从墙上翻了进去。
A栋很好找。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我觉得对我来说没有麻烦。）我沿着楼梯走到13楼，找到1304。
我掏出万用钥匙，不费一点劲儿就进去了。借着手机的微光，我摸索到床边，我看见一个女人熟睡的脸庞，她旁边还躺着一个小女孩。
突然我有点不忍心下手了，可是职业的惯性让我还是决定出手。我的刀法很好，我听到刀尖割断气管的声音。女人闷哼了一声，便没有了动静。黑夜掩盖了一切罪恶的发生。
我将匕首收起来，走过客厅，突然看见一个黑影坐在沙发上。
“啪！”灯亮了，一个男人坐在那里。他脸埋在手心里，看起来很痛苦。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我吃了一惊。但立刻又镇静了下来。
“干完了？”他说，然后走到保险柜里拿出一摞钱。这是答应你的，他声音有些嘶哑。
“我想知道为什么？”虽然我知道作为杀手，我不该问这个愚蠢的问题。
他似乎并不吃惊，从酒柜拿出一瓶酒，示意我坐下。
“上个月发生了一起强奸案。一个晚归的女子被一个酒鬼给糟蹋了……”
他竭力保持平静的语气，“很不幸，那个女子是我的女人，从那以后她变的很痛苦，我也很痛苦，我是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感情，身体，她知道，她都知道……我不想让她这么痛苦……”男人终于崩溃了……
走出锦辉小区，我大脑一片空白，但内心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和失落。我看了一眼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对我笑靥如花。
泪水终于滴落下来，凝结在寒夜的风里。我吻了一下照片，用哽咽的声音喃喃自语，“为什么要离开我呢？我们好好的……看见了吧……他是靠不住的……”
黎明来临之前，我站在公安局门前。
我终于决定自首，因为三条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