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怎么的,我立马从窘迫中摆脱出来,缓缓起身,迎着他的目光,自暴自弃地挑衅道:“那你想怎样呢?”
面对我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苏让的喉咙里禁不住地“咳”了一声,他从牙缝里困难地挤出:“陆微琦..你...到底...在..理直气壮个什么?!!”
我用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态度对峙着:“对。如你所见,苏让。我不解释。因为我就是这样,朝三暮四,水性杨花。我就是这样。反正事情就摊在你面前了,你做决定吧!”
他喘着粗气,恨恨地质问:“你什么意思?!”
我轻叹一口气,把头发撩到耳后,轻巧地回答:“就这样吧。”
“什么叫{就这样吧}?!”
“听不懂吗?分手啊。”
“陆!微!琦!”他的声音开始发抖,但是他竭力压低声音,隐忍着说:“你再说一遍!你真的要分手?!”
我油里油气地把头往墙边一靠,轻描淡写地说:“好,那我再说一遍,苏让,分手吧。”
话音刚落,苏让紧绷的身体,像被拧紧的发条突然被松开,快速地穿衣拿包,大步地跨出房门。
我是“苏茨比”我听到他疾步走向大门的脚步,听到大门被愤怒打开的声音,等了很久,却没有听到他摔门而出的响动。
我慢慢从床上坐到床边,感觉每分每秒都粘稠得分外恶心。我把头埋下去,思考着这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却听到他的声音从大门口传进来:“陆微琦!我再再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分手吗!!”
他竟然没走。
我颤抖着,垂死挣扎般地吼道:“是!!!”
然后,他继续回吼着:“我再再再再再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分手吗!!”
我最后的防御终于垮塌了,一下子痛哭流涕起来,我听到他迅疾的步伐向我而来,看到他木木地站到我面前,眼里流淌着一种看不真切的清曜。
我情绪崩溃,语无伦次地大叫:“为什么?!你不问我为什么?!!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爸妈把我丢了!我就是个被抛弃的人!对于这个世界!就是多余的人!!......”
我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把二十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倾倒在苏让面前,最后因为哭得太厉害,只能抽噎着说:“苏让...苏...让...我有抑郁症......我不想被...伤害......你...是你...是你认真了...是你!!!”
——女人也真是厉害,无论运用什么手段,都能把错推到男人身上。
听罢,苏让垂下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他定定地说:“嗯...是我...大概我是{苏茨比}吧。”
说谎的“陆骗子”我跟发了疯似的,又哭又笑,又叫又跳,不依不饶地喊着“是你!”“是你!”“是你!!”
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什么,只是倏然说得激动了,举起食指直直地指着苏让的脸。
我涨红着脸喘着粗气,手指剧烈地抖动着。苏让的眼睛湿漉漉的,他慢慢慢慢地低下头,缓缓张嘴,轻轻咬住了我那根嚣张跋扈的手指。
我感受到他的牙齿颤抖着,连着我的心脏也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然后他松口,我那根刚强的食指终于败下阵来,渐渐蜷曲起来。
苏让轻轻吻了吻我的手指,声音抖动着说:“说谎。”
我说:“嗯。你是苏茨比..我是陆骗子...”
“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