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爱情,所以有几次莫名其妙的经历。
比如一封邮件,大学毕业才安安静静躺在我的邮箱。可是我翻遍二十年的记忆,也找不到那个疑似的人。而发邮件的那个QQ号里什么都没有,从此销声匿迹。我最珍惜的记忆是小学那个转校生,被老师随手一指,坐在我后面。怯怯的样子,我也是有多次转学里程碑,所以恻隐之心,去闹他,总归不会那么孤独。他有很多时兴玩意,一块橡皮都能比别人的好看很多。他的所有东西,我都会嬉皮笑脸的坑蒙拐骗,他也会默默由着我闹腾。可是之后证明是我眼拙,他不需要我费尽心力示好的友情。
他慢慢在学校混得很开,东西也不会故意让着给我抢了,偶尔上课还会看不见人。一段时间之后,突然觉得他某个方面成了几个同学的老大,我不喜欢这种形式的人,觉得作。但是他在我面前还是很沉默,变了的仅仅是一声不吭就安排好我的某些日常。都是留守的孩子,他住在伯伯家,而我住在外婆家。谁也不比谁多感受些家的温暖。而在他那突然就被好好照顾的感觉。有些别扭,也会欢喜。也曾经有同学当着院里大人的面大声对我叫嚷说他喜欢我。我不记得自己当时想什么,我只是对所有这类自动屏蔽当没听见。
直到第二个学期,他突然不见了,了无音讯。我想过要找找他,可是此后十几年不管对谁,我都没说过关于他的一个字。他离开的第二年,我也转学了。我也曾梦见过他的。那是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我回家,家在船上,夏季涨水期,跳板搭不稳,河边到船上要顶着烈日攀爬,那天我是发神经才会想要在大中午上一趟船。而他们也是顶着明晃晃的毒辣日光,在河边热腾腾的水泥地上晃晃悠悠。一行四五个人,由远及近,而后站定不动,或许青春就是这样,我做不出在一群同龄人的注视下毫无形象的攀爬的样子。
我只能恨恨的在心里默念怎么还不走,情绪烦躁不安。我没细看他们,只依稀记得走在正中间的是一对男女,女孩一直很安静,男孩偶尔跟旁边一个发小她哥交流几句。好不容易等他们走开,我才爬上了船。后来有一天,发小她哥问我认不认识李伟。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认识,之后懵了很久,好熟的名字。是的,很熟的名字。她哥说不认识就算了。可是当晚我就梦见了李伟,原来是他。我不想算了,我很想去问问李伟的近况。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如果当时就认出了我,他也没有认我呀。从当时的情况不难看出高中阶段他已经辍学了,旁边有女朋友,有几个兄弟跟着,发小她哥比我们大几岁混社会也只是在旁边陪着。他难得还能记得我,甚至跟别人提起过我。
可是他没有认我。他们盯了我那么久,可是太阳那么毒,我只关心他们什么时候走。其实他消失的那学期,我埋怨过他,但是我也很想他,想念那段时光。我不知道后来他回去过没有,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过想起我。我只知道如果他没有转学,那之后的下下学期,我也会转。我们终究做不成朋友。我没有他的照片,可是我始终记得那年在他伯伯家,夜幕将近,他们大人聚在一起唠家常,他刚洗完澡,拿个梳子对着镜子,一遍遍梳了又梳。那张脸只有在梦里才会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