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骨灰盒(一)(2)

2018-12-21 20:03:50

灵异

这感觉,就好像你明知道面前的人不能说话,却感觉到耳边都是人的低语一样,我不知该如何准确的形容,总之这一刻,我傻了。

我明明记得当时抱着骨灰盒进来的时候,红布被我盖的严严实实,一来这是规矩,二来也是不能见光,可亲眼所见此时的红布已经被揭下,我整个人开始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当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屋内,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沙哑的嗓音:

“诶。”

就这一声,我双膝立马发软,堪堪跪在地上,幸亏我下意识扶住门框,不然就要瘫倒下去。

我猛然转头,只见是老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身后,他打着手电筒,脸色苍白到吓人,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带着哭腔大喊:“老王您这是干啥啊!吓死我了!”

老王不解的看着我,我揉着发闷的胸口深呼吸,然后听他解释说:“后生,我刚才去看电闸了,这保险丝断了,估摸着后半夜,咱爷俩只能点蜡烛了。”

话说到这,老王刚要转身去找蜡烛,谁知他突然停在原地,打着手电筒往小屋里照,同时嘴里犯起了嘀咕:“诶我说你这后生这么不利索啊,这骨灰盒不能乱放,得摆正。”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恐惧顿减三分,转而诧异起来,跟着他的举动往里瞧,没曾想那尊骨灰盒,竟然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变成斜放在桌子上。

一瞬间,我头皮发麻,脊背发凉,愣在原地张大了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眼见老王弯下腰,咬着手电筒,恭恭敬敬的伸出双手,抱住骨灰盒的两端,似乎要摆放好位置,可老王神情一凛,紧跟着皱起了眉头,然后他又用力试了一试,我赫然发现那骨灰盒竟然纹丝不动,脑海里第一个念头是,这老王虽然六十多岁,但这尊骨灰盒还不至于搬不动啊。

老王的眉头越皱越深,咬着手电筒含含糊糊的说:“怪了,怎么搬不动呢?来,后生,你试试。”

我也跟着纳闷,这太古怪了,按理说不应该搬不动啊,揣着一份糊涂,我连咽了几口唾沫,听着自己喉结的滚动,嗓子眼发干的走近,小屋里站了我俩,显得有些挤,老王刻意让开一些空间,走到门口帮我打着手电,我看他一眼,问:“真得搬回去啊,您老确定吗?”

老王不悦的瞪我一眼:“不放好哪成,你这小子怎么干事净不利索呢!”

我实在无心辩解,卷起袖筒,想着赶紧搬好完事儿,结果等我用双手抱住面前的骨灰盒以后。

我的心里猛地一沉,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抽离,整个人就呆了。

老王见我有异样,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脸,惊疑的说:“后生,不对劲啊,你这脸咋这么白?”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就说了一个字儿:“沉。”

“沉?”老王凑近几分,“你是说这尊?”

我点点头,感觉到冷汗顺着发鬓往下流,直流进脖子里。

可没等我反应,兴许是我一直发着力,只眨眼的功夫,手里的这尊骨灰盒突然猛地一轻,被我结结实实的搂在了怀里。

然后我无比震惊,一脸懵逼的发现。

这尊骨灰盒好像黏在我身上一样,使我的双手难以松开哪怕一毫米。

老王注视着这一切,也不知所云的愣在当场,就连他驼背的身子骨,竟在这种极度的惊惧中也变直了几分。

我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汗,惊恐的问老王:“怎,怎么办?我放不下了。”

老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一手扶住额头,一手举着手电筒,稍稍退后一步,随即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山寨机,一边让我别慌,一边拨打电话。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大腿连着小腿发酸,手臂就更别说了,在这种慌张下近乎麻木,不知过了多久,等我身体全部陷入了麻痹状态,累的我腰酸背痛时,我听见了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那声音最为熟悉不过,正是在火葬场烧了一辈子锅炉,教给我很多“规矩”的司炉师傅。

我果然没听错,当看清司炉师傅慈眉善目的脸时,我差一点儿就要哭出来,他镇定的看着我,摆摆手,沉着声,似乎怕惊扰到什么的问我:“这情况,发生多久了?”

老王接上话茬:“从我跟你打电话到现在,得有个把钟头了。”

我的妈,我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一个小时了?!!

难以想象的坚持,这比我上学背书时候的韧劲还要足,或者说,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持久过,然而,司炉师傅接下来的话,却让我陷入了更大的抉择之中。

“后生。”他握着我的肩,让我险些站不稳摔在地上,但马上又被沉稳的劲道扶住,司炉师傅接着说:“你现在抱着,可绝对不能扔,更不能松手。”

我带着哭腔,近乎于恳求:“师傅,不是我想扔,是根本放不下啊,这尊骨灰盒就跟涂了胶水似的,完全粘在我身上了!您老快点儿想办法救救我,我到底该咋办啊?要不咱打119吧,我,我,我……”

说到最后,我已经语无伦次,司炉师傅用眼神一再示意我别怕,然后又问:“你先试试能不能走?”

我看着他笃定的眼神,心里稍感安慰,于是向前迈出一步,虽然腿脚酸麻,但我竟然还能走动。

司炉师傅见状接着说:“既然能走,你跟我来。”

“去,去哪儿?”我哑着嗓子问。

司炉师傅深深看我一眼:“别问这么多。”他转而又面朝老王,叮嘱说:“守好夜,我带他去解决这事儿。”

老王连忙点头应承,他鼓励的看我一眼,让我跟着司炉师傅走,别多说话,然后晃着手电筒为我们让开道。

清冷的午夜,我捧着一尊骨灰盒,行走在苍凉的月色下,身前是神情肃穆的司炉师傅,我的双手像粘在骨灰盒上,动弹不得,在这种难以形容的惊惧与复杂心情中,我缓缓的走出火葬场,跟着司炉师傅走向前方的公路。

一辆三轮电动车安静的停在路边,司炉师傅掏出钥匙启动后,扶着我坐上了三轮车斗,又找了一块大白布把我手里的骨灰盒盖上,乘着夜色,向不知名的远处前进。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怀里的骨灰盒,除了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甚感迷茫,更多的是一种无所适从。

手里的重量没变,但肩上的压力却越来越大,看着司炉师傅的沉稳背影,我颠簸在三轮车上,深深的感到疑惑,究竟要带我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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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地方,我算明白这是哪儿了。

四里屯。

我们当地的都知道,四里屯这地方有很多传闻,比如前两年替人望闻卜事的老婆子,甭管什么疑难问题,一算一个准;还有家里办丧事儿的男主人,半夜突然发疯在家门前大跳尬舞,嗓子也变成女人;更有各路邪乎其神的传说,总而言之一句话,四里屯鬼的很。

我抱着骨灰盒,心里盘算着司炉师傅带我来此的用意,该不会是找个明白人帮我算算相吧?

这么想着,电动三轮停了下来,司炉师傅示意我下车,然后扶着我走向一处老院,这院子虽老,但也谈不上破败,顶多算是年久失修,房梁上的瓦片掉下来不少。

我心里紧张,集中注意力看脚下,一路上走的我磕磕绊绊,生怕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待到门前,司炉师傅轻叩了三下门,里面很快传来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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