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杂记:无名女

2019-09-18 16:48:11

灵异

在我叔十八岁那年的暑假,已经不再是河铁上那懵懂的无知少年,羡慕看着绿皮火车上那来来往往的旅人,想象着他们从哪来,走哪去。而他,也即将成为旅人中的一员,被另一群在河铁上的青年少女们惊羡着,踏上他的大学梦,踏上他的不夜羊城。

羊城,传说有五位仙人,身穿五彩衣,骑着五色羊,拿着一茎六穗的优良稻谷种子,降临此地,将稻穗赠给当地人民,并祝福这里永无饥荒。说完后,五位仙人便腾空而去,五只羊则变成了石头。

当地人民为纪念五位仙人,为纪念这五只石羊,于是,它又叫羊城。我曾经以一个旅客的身份到那走马观花过,也许是那美好的祝愿,繁华的珠江夜景,灯红酒绿,让人纸醉金迷,人山人海的“上下九”和“北京路”,让人肃静沉默的“圣心石室大教堂”,同时那独特的“南音”和很有秀色可餐的早茶又赋予了这个城市内涵,是个很好的城市。

我叔说,那时的城市哪有这么繁华,哪有现在那么多好玩的,有趣的,现在处处都是资本主义的味道,我笑笑:“哪有什么最好的年代,无论何时,你所在的年代,作为时代的见证者,就是最好的年代吧。”

叔狡黠一笑,说:“时代见证没有见到,当年光去打工挣钱了,但是一个无名女的故事,要不要听。”不等我回答,叔便自顾自的说起来了。

叔说,第一次见到无名女,是在回宿舍的路上。那时叔还在为自己的一个月800的生活费和第一台联想电脑而奋斗着。

小城来的小人物,在十八岁时就偏执的认为要自己养活自己了,于是几公里的路途,去别的区当家教,教一个初中生英语,本来就是外国语大学的学生,当年英语也算是叔的强项,也算是物尽所材,做起来绰绰有余。

晚上七点到九点,除去周日,每天都去,原本下课就晚,坐上公交,偶尔吃个晚饭,也就到十一二点了,那时的夜生活远远没有现在丰富,校园又大,又多是女生,街道上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喝醉的青年,或者依慰的小情侣。

叔每次回宿舍的路上都要经过一个图书馆,图书馆在学校比较偏的地方,要穿过一小片树木才能到,和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刻意似的保持一定的距离,每当半夜叔透过昏暗、黄晕的灯光从小道看着图书馆,总感觉戚戚然,凉飕飕,让人不由的加快脚步。

俗话说的好,走多了夜路,总会碰见那啥的。当叔踩着月色,再一次在夜半回宿舍,还有几分钟路回到宿舍楼下,也就是那次就遇见了无名女。叔说,那晚回宿舍其实和往常一样,低着头看路,心里还想着事情,可能是明天要教那个“小学徒”什么内容,“小学徒”有点呆呆的,要不要换个方法;又或者是明天早上是吃一食堂那家新开的肠粉还是老样子早上啃包子,就这样。

当来到一个转角时,叔忽然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淅淅莎莎那种,特别像塑料袋在地上被风吹着拖拉声,一阵一阵的,声音越来越大,到耳边了…叔疑惑的抬起头,那橘黄色的路灯照不到的另一个角落下站着一个女子,白色的沃裙,清冷的裙边,光着脚,眼神看着正前方,叔看的不真切,看不清脸,但确确实实在,确实是个女子,在那冷冷清清的街道,虽然是突兀,但是又和此处的环境融为一体,就好像,就好像她一直存在那儿,而叔当时还一阵迷糊,怎么会有个女子大半夜站在这,直到,直到走过那个女子,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后,之后就是头也不回的狂奔。

好一段时间,叔再也没走过那段路口,每次回到宿舍,宁愿多花十几分钟绕路而行。

再次见到无名女,是在图书馆,那时可能距离第一次见已经过了一个学期了吧,叔已经渐渐忘却那事。每次在图书馆,就算是最酷热的三伏天气,也感受不到炎热,因为总是有一股股寒气,从莫名的地方吹来,所以女生都不愿意待着,男生神经大条点,也就乐呵呵的把图书馆当着"避暑圣地"。图书馆一共有三层,一层是休息阅览室,二三层是放图书的地方。叔刚在三楼的图书室小憩醒后,去厕所上厕所,走进去后,入眼帘的是一个女生对着镜子,叔立马尴尬的走出,边出边说:“不好意思,走错了。”出厕所门后细看,不是真真切切的写着男厕所三个字,叔刚想进去和那个女生说这个是男厕所,同学你走错了,那个女子便不见了踪影,因为只有一瞬间,所以叔也没看清楚,但好像,她穿的也是白色沃裙吧。

叔说冥冥之间很多东西都有它的因果,无名女这几次找他应该是想要告诉点他什么,既然自己没做什么亏心是,鬼都不能来敲我门,怕什么,既然遇见了,就是有因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叔在我旁发狠的说完这些,我边笑边欢脱的为他鼓掌。

叔开始问以往的各届学长学姐,了解学校的文化历史,寻找着蛛丝马迹。忽然各种各样的说法都出现,但可靠地却是没几个,说的一个比一个玄乎。唯一知道的是学校前身是个乡绅的宅院,在民国初的时候,经历了什么巨大的变故,宅院一夜被毁,大火三天三夜,连绵不绝。后来解放后,这儿被规划为大学,养育无数莘莘学子。

叔总感觉真像就在这,托无数人,在贴吧留言,现实询问,图书馆找县志,所有人都觉得他疯魔了,但叔总是心中有一种渴望,无名女到底想说什么?费尽心机,终究是什么都没查到,年代太久远了,而且,无名女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是叔不止一次的走过那林间小路,又或者是独自在图书馆待到深夜。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吧。

也许,也还没…

前段时间,我和叔说我写了你的故事,他给我在微信里面发了一张截图,那是一张帖子,发帖时间很久远了,远到那时的“帝吧”还未创造,大家都还在刚刚兴起的“天涯”讨论。帖子是我叔叔提问的,问题是某某大学前身在几几年发生什么变故,回帖是最近,回帖人写了一个故事,署名是刘铿。

在那个民国初期,军阀混战,土匪横生战火连天,百姓民不聊生。当地有名大姓刘氏一族在此处生长,彼此宗族关系密切,此地民风彪悍,尽管是乱世还是能够保身,能够护住此地百姓。刘氏一族族长膝下有一女儿,出生时便有一道士路过,说此女子相貌不凡,以后必是大富大贵,赐名刘舞茗。

舞茗从小便机灵可爱,长大后更是才思敏捷,貌美如花,温婉贤淑,深受族人的宠爱,被族长视为掌上明珠。刘家小女初长成,到了谈婚论嫁的日子,周围十里八乡的乡绅,豪杰,来说媒提亲的络绎不绝,本来是件让人得意称赞的事。

但奈何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一个大军阀耳中,军阀一听,决定马踏此处,强抢舞茗。当地的氏族本就重名节,又是族长的女儿,自然不能答应,双方开始殊死搏击,但手拿土枪,砍刀的本分庄稼汉哪里是真枪大刀的地痞无赖的对手,越来越多的宗室族人被杀,包括誓死保护舞茗的双亲。最后军阀把剩余的族人关押,祠堂烧毁,下出最后的通碟,若是舞茗不从,大军阀便要屠杀全族。

一个原本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舞茗忽然遭受如此大的厄运,一夜就被生活逼的走投无路,为何?怨天?怨地?无奈,舞茗不远连累族人,含泪顺从,但军阀本就是无赖地痞,胡作非为一段日子后便离开此处,留下遍地狼藉和痛不欲生的舞茗。当舞茗用充满血泪的双眼望着族人,但看见的只有嫌弃与厌恶。

“杀死她”,第一位族人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杀死她,她就是个邪物。”越来越多人附和到道。

重名节的族人视舞茗为邪物,毁了一族家园和名声,舞茗凄惨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唯一疼爱自己的双亲也已近离去,难道是她生不逢时?因果皆是错?

舞茗怯弱的穿着白色沃裙,因为那象征着纯洁,脱了鞋子,那代表“无邪”,喃喃的对自己说:“舞茗啊,老天对你不公,无瞑无瞑,那是让你死都不瞑目,但你偏不要,你怎能让那可笑的命运遂意。”带着莫名的冷笑,上吊而死,了去那荒唐的一生,在最美好芳华的年纪。此处剩余族人皆离去,为了那可笑的名声,毁去了历史,舞茗到死都没有清白。

冥冥之间可能真的有因果吧,这个因果,也许要在我这实现所以,当时叔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所以,女子舞茗,你不是那邪物,不是那罪恶,你是要那历史醒悟,揭露那人心最阴暗的一面,纵然被一切污秽玷污,但是你内心终究是那么冰清玉洁,你无愧于心。

当我想象着,在那乱草杂生破败不堪的刘氏祠堂,这个女子,哭坐在那个废墟,该是有多么的不甘与绝望…所以,在历史的长河中,我尽我的绵薄之力,我希望你们可以知道,有这样一个无名女。

阿末秋
阿末秋  VIP会员 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丢了400元钱相要去自己写作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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