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同名不同命
痛,好痛……
在昏暗的地牢里,陌雨躺在阴冷潮湿的地上,不住的发出悲切凄凉的哀声。
她好恨,恨阿育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明明她这么爱他,为了他甚至不顾危险孤身一人去找薇儿。
她也恨,恨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明明她与当朝太后莫语同名,为什么命运却天差地别。
当然,她更恨的是她自己。恨自己明明知道阿育对自己不喜,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奢望什么。
明明自己也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大小姐。
为什么,在遇到阿育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2.定亲
故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当时的陌雨还是富商魏家的大小姐,因为长相美貌,父母在外又素来有个德善的好名声,所以还未及笄来家中的门槛险些被前来提前的人踏破。
那时的陌雨年岁小,再加之父母有意多留几年,所以对这事倒也不甚在意。
直到三年前,十七岁的陌雨,突然听说父母给自己定了门亲,这才慌了神。赶忙去问母亲给自己定了怎样一户人家,又略带埋怨的问母亲,这亲事怎么也不与自己只会一声就定下了。
谁知母亲听后,竟然笑了,她拍着陌雨的手笑道:“陌儿有所不知,你这亲事不是父亲母亲定下的,而是你自己定下的。”
“我?”听到这话的陌雨顿时惊了,心中暗想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定了门亲事,有人这么贸贸然的找上门来,怕不是打着自己的名号骗婚吧。
正当陌雨想解释自己从未与人私定终身的时候,一旁的嬷嬷突然笑出了声,而母亲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直到笑够了冲着嬷嬷笑骂道:“我还想逗逗她呢,谁知被你这一笑全给毁了。”
这时陌雨才明白,原来刚刚母亲竟是在骗自己,可还不等陌雨将小脸板起来,母亲就开口了。
她说:“陌儿,母亲可没有骗你,这门亲事确实是你自己亲自定下的。”
说着母亲便将一块糖糕递给了一脸疑惑的陌雨说道:“你小时候正是这么将一块糖糕递给了人家,然后等人家一吃完,就骗人家说,你在糖糕上下了咒,谁吃了糖糕谁就要娶你。现在啊,人家来履行诺言了,哈哈……”说着母亲便掩嘴笑了起来。
这时候陌雨也终于想起了当年的事。
3.缘起
陌雨五岁那年,由于母亲痴迷于各种花会,所以常会带陌雨去各府赏花。
那日恰逢母亲带陌雨去赏知府夫人所种的牡丹,正巧年仅七岁的阿育,因不好好背诗被祖父责罚。
当时府中人人畏惧知府,就连知府夫人也不敢相劝,于是小小的阿育就这么饿了一天。
当初的陌雨年岁小,不知害怕为何物,她只知道那个挨骂的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她不忍心看着小哥哥饿肚子。于是心念一动,陌雨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将桌上的一块糖糕递给了阿育。
因为担心阿育不敢吃,当时年仅五岁的陌雨还小大人一般的他说:“小哥哥,你吃了吧。你祖父罚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的错误,现在你知错了,就可以吃东西了。”
当时众人讶异于陌雨的通透,又不忍阿育那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饿肚子,于是众人便附和着哄阿育将糖糕吃了下去。
可谁知,阿育的糖糕刚下肚,陌雨便语出惊人的冲阿育说道:“小哥哥,我刚刚在糖糕上下了咒,谁要是吃了糖糕,长大后就要娶我。小哥哥,现在你吃了糖糕,你可不能后悔哦。”
陌雨的话刚一落音,阿育的小嘴立马就瘪了,然后扯着嗓子大哭了起来。众人哄了好一阵才让阿育止住了泪。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一场玩笑,事情过去了便不再提及了。
可谁知道今日知府夫人居然找人来提亲了,还带了一盒子糖糕,将两个孩子幼年时的趣事说了一通。
父亲跟母亲一听,也觉得陌雨跟阿育两人有缘,于是便欢喜的应下了这门亲事。
可是让陌雨没想到的是,当初阿育家中派人来提亲,根本不是因为阿育对她有情,也不是因为幼年时候的情分,而是因为一个叫薇儿的女人。
4.新婚之夜
陌雨长大后第一次见阿育,是在大婚当晚。
与预想中的一样,阿育生的身姿挺拔,面若冠玉,只一眼就让陌雨红了脸,。
一想到从此阿育就是自己的丈夫,陌雨更是红着脸柔柔的叫了一声“夫君”。
却不想,换来的居然是阿育的一声嗤笑。
“呵,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我。要是方才掀你盖头的不是我,而是扫地的小厮,倒夜香的鳏夫,你也要叫他们一声‘夫君’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羞辱,陌雨脸上一阵的发倏。好半响才颤巍巍的说道:“夫君何出此言。”
阿育并不想解释,他将陌雨用力一拉,甩到了桌子旁边,然后自顾自的躺到床上,对手足无措的陌雨说道:“今夜你睡软榻。”
“我……”陌雨无措的站在一旁,心里想说这不合规矩,却又羞于启齿。正迷茫间,阿育突然睁大了双眼对上着陌雨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怎么?你有意见?”
“我……”陌雨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认命的睡了软榻。
本以为这夜,就这样屈辱的过去了。可是让陌雨没想到的是在天将亮的时候,阿育居然粗暴的将她从软榻上拉了起来,然后泄愤一般的完成了新婚之夜使命。
事后,阿育看着一脸惊恐的陌雨,居然还口出狂言嘲讽道:“魏家大小姐也不过如此。”
“你什么意思!”或许是刚经历了一番苦楚,又或许是受够了侮辱,这时候的陌雨再也忍不住了,散着头发,红着眼睛如同一只会咬人的母兽一般冲着阿育大吼道。
阿育显然是没想到,从第一面开始就表现的极为温柔的妻子,会对自己大吼大叫。于是稍稍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捏着陌雨小巧的下巴说道:“怎么?生气了?”
“不应该吗?”陌雨直视阿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你们家无心求娶,当初就不该去我家提亲。既然提亲了,就不该将这些欺辱人的行为用在我身上。”
面对陌雨毫不惧怕的眼神,阿育有些慌了。
只见他略显慌乱的反驳道:“什么叫求娶,当初要不是你用了那见不得人的手段,我今日怎么会娶你?”
见不得人的手段?
陌雨下意识的想到自己当初骗他糖糕下了咒的事,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来。
这笑果然刺激到了阿育,只见阿育忙问陌雨“你笑什么?”
陌雨想也不想就说:“我笑我命苦,居然嫁了一个傻子,年近二十了居然还相信糖糕下咒这种无稽之谈。”说着陌雨用力扯出一个嘲讽的幅度来。
阿育气的将陌雨用力一推,辩解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
“你……”阿育指着陌雨,一个“你”字卡了好半响,最终如同泄气了的天灯一般,说了句“你心里清楚”,便步伐慌乱的从房间跑了出去。
直到午饭时,才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朝房里走过来。
5.补药
“这是什么?”
经过早上的争锋相对,陌雨对阿育也再没了好脸色,冷着脸便问阿育碗里是什么。
阿育没想到陌雨火气这么大,但“补药”两个字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憋了半天,只憋出了句“毒药”来。
谁知道,陌雨听闻居然笑了。
她说:“毒药?就你这窝里横的模样,还敢给我下毒?我看怕是避子汤之类的东西吧。”说着陌雨便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阿育看着陌雨这副干脆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知道是避子汤,你还喝。”
陌雨斜了阿育一眼,没有说话,但眼里的意思却很明显。
阿育觉得很难堪,却没像早上一样,撇下陌雨。
在踌躇了好半天之后,阿育终于开口向陌雨服了个软。
阿育说:“我刚端来的是补药,不是避子汤。”
陌雨没有抬头,照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阿育见状又补了一句:“昨夜之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说罢阿育冲着陌雨深深的作了个揖。
陌雨有些吃惊,要知道在这个社会,男子别说对女子作揖了,就是昨夜那种情况,女子惯常的做法也是忍耐。可自己不仅在洞房花烛夜与阿育对骂,还在刚刚阿育端药进来的时候,驳了他的面子,而他居然还对自己道歉。
想到这里陌雨也觉得过意不去,赶忙说道:“你别这样,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见谅才对。”
就这样,仅仅两句话的功夫,这对新婚夫妻,就从刚刚那恨不得将对方吃了的模样,变的相敬如宾了。
在互相道了歉之后,陌雨忍不住好奇的冲阿育问道:“夫君,为什么早上你离开的时候,还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的模样,到了现在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我……”阿育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事说起来是我不好。在婚前我曾听同窗说新婚之若是不振夫纲,这辈子就会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昨夜我才故意做出那么一副凶狠的模样吓唬你,却不想用力过猛,实在抱歉。”
说着阿育又弯腰给陌雨道起歉来。
陌雨赶忙将阿育扶了起来,嘴里也客套的说着不在意之类的话,但心里却半点也不信阿育的这套说辞。
不过好在,这夜之后阿育对陌雨再无过分的举动,相反阿育举止有礼,待人谦逊,倒像极了世人口中的好丈夫。
再加上成婚以后,阿育对陌雨也很是温柔,还常与陌雨说起外面的趣事,久而久之陌雨便渐渐的爱上了阿育。
可就在陌雨幻想着跟阿育白首一生的时候,母亲身边的常嬷嬷突然找上了她。
6.薇儿
“姑娘近来过的可好?”
一见面,常嬷嬷便问陌雨的近况,但聊不了两句便讲话题引到了阿育身上,字里行间皆透露着阿育在外边有人了的意思。
听的陌雨心里一阵慌乱,等好不容易将常嬷嬷打发走,陌雨也坐不住了。
虽说她知道,现在的男人有几个妾室很是平常,特别是像阿育这样生的俊朗端正,家中又有权势的男子,若是没有几个妾室反而令人诧异。
可现在离他们成婚还不到一年啊,阿育怎么能……
陌雨不敢往下想,赶忙催着心腹丫鬟去打探阿育的行踪,等好不容易探听到阿育跟那个女人的行踪时,陌雨又退缩了。
她害怕,害怕自己如果将这件事情戳穿,那么阿育会不会将那个女人纳进来,从此她无论从那个方面都得跟人共享一个丈夫。
可是还没等陌雨将自己的软弱说出来,常嬷嬷就劝陌雨长痛不如短痛,说不定一切只是一场误会,误会解除了她跟阿育才能毫无芥蒂继续生活。
这么想着,陌雨怀着千分之一的希望悄悄跟在了阿育身后。
而她也如愿见到了那个女人。
只是陌雨没想到,那个女人既然跟自己长的那般像,如果不是知道母亲只生了自己一个女儿,她都要以为,那是她的双生姐妹。
陌雨躲在墙后,看着阿育用从未对自己有过深情,注视着那个女人,时不时的喊上一句“薇儿”。
薇儿?!
听到这两个字陌雨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很多次,阿育在睡梦中的时候,会无意识的念叨着“薇儿”两个字,而且每次叫“薇儿”的时候阿育脸上都会挂着痴痴地笑。
有一次陌雨出于好奇,于是问阿育薇儿是谁。当时阿育说,薇儿是他的梦想。他还说“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人大多有自己的黄金屋和颜如玉,而我的黄金屋就叫薇儿。”
那个时候陌雨还笑他,果然是读书读痴了的,居然给自己的梦想取了个女孩的名字。现在想想,陌雨该笑的是自己,居然被这么拙劣的谎言骗了,还傻傻的以为是真的。
就在陌雨茫然无措间,常嬷嬷的轻轻的拉了拉陌雨的衣角,然后将失神的陌雨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界,然后关切的问道:“姑娘,您还好吧?”
“嗯。”陌雨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冲常嬷嬷说道:“你去查查那个姑娘是什么身份。”
7.替身
常嬷嬷办事很牢靠,不过半月陌雨便知道了薇儿的一切。
原来这薇儿原本是阿育身边的大丫鬟,也是阿育第一个房里人。本来是在阿育母亲那边过了脸的,只等阿育一成亲就将她纳为姨娘。
可是那丫头自从落了一次水之后,便叫嚣着绝不给人当妾。当时阿育又宠着她,为此跟家中做了许多的斗争,可都失败而归。
最后不得已,阿育只得将那丫头放了出去,为此阿育低迷了许多时日,直到后来才慢慢缓了过来,转而认真做起了学问。
可谁曾想,在去年的时候,阿育突然跟自己父母说要求娶陌雨。
本来阿育的父母是不太看好这门亲事的,毕竟陌雨家中虽然有钱,但毕竟是商贾人家,但当阿育的母亲看到陌雨那张与薇儿酷似的脸庞时,瞬间明白了儿子的心思,也就同意了儿子的请求。
毕竟自己已经阻拦了儿子一回了,这回要是再阻拦,只怕儿子要彻底跟自己离心了。
这也是当初陌雨一个商人之女能够嫁给知府孙儿的原因。
听到这里,陌雨不禁悲从中来,原来自己只是一个替身罢了。这也难怪洞房那晚,阿育一见自己,就对自己冷嘲热讽,也难怪第二日阿育会端来一碗补药给自己赔礼道歉,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薇儿。
只是那薇儿走了便走了,还回来干什么?难道就这么见不得自己好吗?
想到这里,陌雨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回回这个薇儿。
于是在几个月后,陌雨趁着阿育出门办事,便悄悄的出了门,来到了薇儿的住所。
“你来了。”
见到陌雨,薇儿并不惊讶,似乎早就聊到她的到来一般,平静的打开门邀请陌雨进屋坐下。
“你知道我?”这下轮到陌雨惊讶了。
薇儿给陌雨倒了一杯茶,脸上一派镇定自若的说道:“当初还是我让阿育求娶你的。”
听到这里陌雨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薇儿,反问道:“你说什么?”
薇儿放下茶杯,微笑着看向陌雨重复一遍刚刚的话,怕陌雨不明白还解释道:“当初我看阿育离开我,整日浑浑噩噩,我看着心疼,于是四处寻找与我容貌相似的姑娘。”
“所以阿育是因为你才娶得我?”陌雨胆颤心惊的问道,但在薇儿开口前又赶忙捂上了自己的耳朵,似乎只要这样就能骗自己不是这样一般。
薇儿饶有兴趣的看着陌雨,耐心的等待陌雨平静下来,这才笑吟吟的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新婚之夜阿育为什么对你那么大火气。”
“是你搞得鬼?”几乎是下意识的,陌雨冲着薇儿喊到。
而薇儿则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点头承认:“没错,是我。你想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做的吗?”
陌雨摇头,可奈何薇儿的声音已经传入了耳中,薇儿说:“当初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跟阿育说起他小时候,你给他糖糕的事,我还跟阿育说自那之后他父母便一直想要你做他们的儿媳妇。所以才会阿育要娶我做正妻这事这么大反应的。”
薇儿伸手将陌雨捂住耳朵的手拿了下来,继续说道:“起初阿育还觉得是我身份的问题。可后来当他跟他母亲提出要娶你为妻时,他母亲很是爽快的同意了你们的亲事,还在两日之内便找人上门提亲的时候,阿育就信了。”
“他觉得,哪怕他当初在院中跪了两天两夜,家中也不让他娶我为正妻,除了我是个丫鬟外,最大的阻碍就是你。如果没有你,我跟他根本就不会分开。”
“一派胡言!”陌雨厉声斥道。
还没等她辩驳,脑中便一阵天旋地转,然后陌雨软软的晕倒在地。
薇儿看着晕倒的陌雨,嘴角轻轻一挑,然后朝着屋外学了三声鹧鸪叫,然后便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
待到来人走进,正是阿育。
“趁现在没人,快将你的好夫人带回去吧。”薇儿说着便将陌雨往阿育怀中一塞,阿育脸上闪过一丝于心不忍,但还是接过了陌雨,然后满脸怜惜的冲着薇儿说道:“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
“我们之间说这个做什么。”薇儿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柔情,然后催促着让阿育将陌雨带了回去。
将陌雨带回去以后,阿育便谎称陌雨生病了,从陌雨母亲哪里要来了常嬷嬷贴身伺候,便不许任何接近。
而陌雨在阿育将她带回去的第二天才醒,醒来后的陌雨看到阿育守在自己身边,有心问阿育薇儿是怎么一回事,可却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话来。
“不必挣扎了。”阿育趴在陌雨床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中了毒,这毒不会危及你的性命,却会让你失了全身的力气,就连说话也说没力气。”
陌雨脸上满是害怕,她很想问阿育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可阿育却看着陌雨那张与薇儿有九分相似的脸庞说:“你不用害怕,短时间内,我是不会杀你的,要怪只怪你命不好。要不是你跟薇儿长得如此相似,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之后的话阿育不说,陌雨也明白,他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薇儿换成自己。所以下毒让自己躺在床上,到时候就算薇儿顶替自己时,有几分区别,也可以推脱是因为自己大病了一场才导致的。
只是陌雨怎么也没想到,这种话本子里才出现的事,阿育居然会用到自己身上。
陌雨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求阿育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放过自己,可自己却连挪动一份都做不到。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育离开,然后看着常嬷嬷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8.真相
看到常嬷嬷的那一瞬间,陌雨眼睛都亮了。
她费力的冲常嬷嬷张了张口想要求救,可常嬷嬷却像没看到一样的,帮她擦洗起了身子。一边擦还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姑娘,你不要怪我。”
“人都是自私的,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就薇儿这么一个女儿,为了她的幸福,老婆子我做什么都愿意。”
常嬷嬷停了下来,紧紧的抓住了手中的布,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托生在成他们两的孩子。当初要不是你母亲在怀你哥哥的时候,怕你父亲在他孕期偷嘴,将我推了出去,我也不会生下薇儿。
要是你父母有良知能给薇儿一个名分,让她光明正大的长大,今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要怪你就怪你父母吧。”
听完常嬷嬷的话,原本蒙在我眼前的一块布,倏的就被拉扯掉了。
难怪薇儿会在离开后找上我做她的替身,难怪那日常嬷嬷会突然找到我说阿育在外头有人了,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早就算计好的。
如果我能聪明一点的话,那我就不会中计,只可惜现在什么都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时候,薇儿来了。
她瘦了很多,但脸色还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的我应该也瘦成了这样吧。
在薇儿的帮助下,阿育将我抱进了房间的密室。
说来可笑,我在这房间了住了这么久,头一次知道屋子里有密室,居然还是薇儿给我开的门,说起来她反倒比我更像这间屋子的女主人。
我自嘲的笑了笑,却不想这一切都被阿育看在了眼里。
像以前很多次一样,阿育温柔的看着我,然后又跟以往不一样的是,这一次阿育的眼里出现了几分怜惜,然后我听到阿育对我说:“你受苦了。”然后更加温柔的抱着我走进了密室的最里面。
密室的最里面跟外部不同,这里很冷很潮湿,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地牢。
虽然阿育将我放下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但我还是感受到了疼痛。我知道是长期的卧床导致我现在的身体碰不得一点硬物,只要一碰到就会浑身发疼。
我很想跟阿育说,让他带我回去,我不想呆在这里,这里让我很难受,可是阿育却轻柔的陇了拢我的说了句:“你听话,过几天我来接你,到时候我帮你改名换姓,让你再也不用受苦了好不好?”
我很想说不好,可是这时候的我早就没了主动权,只能顺从的期待着阿育能够遵守诺言,有朝一日将我从这阴冷潮湿的地牢里接出去。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
许多天过去了,阿育一直没有出现。而我不知还能坚持多久,虽然我知道阿育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他永远不会再将我接出去了,可我就是忍不住期待能够有奇迹出现,阿育能将我从这阴冷地牢里带出去。
哪怕从此以后让我再也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哪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阿育,只要能够让我离开这里就好。
可是,我大概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