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学一毕业就被塞进堂叔家的公司后,左月楠一边郁闷一边欢喜地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
郁闷的是他大学学的音乐课全无用处,总不好领导让他干活的时候他给领导唱个“野狼disco”或者讲个乐谱啥的吧?欢喜的是他暗恋的学长刘章也在这家公司,还是大客户部经理,而经过一通央求他被分配给了刘章当助理,每天给暗恋的男神打下手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幸福!
周日的下午,左月楠跟5岁的小外甥枪战玩得正嗨,电话突然响了。一看居然是男神打来的,不会是男神要找我约会吧?左月楠赶紧一把将玩具枪揣进裤兜,俩手捧着手机激动万分地按下了接通键。
刘章说明天跟客户开会要用到的一个重要文件因为个人原因出现了损毁,需要定州印厂那边重新出一份,快递来不及了,问他方不方便加个班去定州取一下,明早见客户之前拿到就行。
男神都发话了,加个班跑个定州什么的简直就是小意思!
北京距离定州也就一两百公里,车开快点今晚就能把文件交到刘章手上。一想到男神嘉奖的眼神,左月楠心都要飘到九重天上去了。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左月楠愣是两个小时就到了印厂。拿到文件之后,他又把车开得像是要飞起一般,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皓月当空,山路苍凉。萧瑟的夜景一点也没影响到左月楠的心情。正哼着小曲儿,突然,一坨阴影从路边冲了出来,一下撞上了左月楠的车。
急刹,打开双闪,左月楠赶紧下车察看。
车前的地上躺着一只狗,就左月楠对犬类品种的有限了解,那大概是牧羊犬或者哈士奇。虽然毛色黄灰黑相夹杂,不太好看,但它的眼睛很亮,一直盯着左月楠。
那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当旁边疾驰而过的大卡车再次扬起灰尘的时候,左月楠上去一把将它抱了起来塞到了车后座上。
左月楠震惊于怀中狗狗柔软暖和的触感,放下后还有点舍不得撒手,揪了下狗狗的耳朵:“你是谁家的啊?怎么这么乖?都不动!”
而他怀里的那只,盯着他裤兜露出的半杆枪,闷闷地想:这是人干的事儿吗?把我撞懵二话不说就抱我,还问我怎么不动,我敢动吗?你兜里揣着枪呢我敢动吗?
等左月楠带着这只捡来的狗子赶到刘章楼下的时候,也才晚上十点。
像是献宝一样把文件交到刘章手上的时候,他开始幻想男神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奖励他,可还没等男神实施,就被一句脆生生的“哥哥,好了吗?”给打断了。
从楼梯口过来的是一个身穿睡衣外面套着西装的清秀男孩。
左月楠一眼就看出来那睡衣外不合身的西装是刘章的,因为那是当年刘章毕业的时候自己打了一个月临时工给他买的,为了不让他起疑心,还说是自己全班同学一起送他的毕业礼物。现在居然被这样穿在了这个人身上!
刘章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向那睡衣西装男孩走去,用胳膊夹着文件,一边给他扣上西装扣子,一边抱怨:“不是不让你下来吗?怎么这么不听话?嗯?”
看着刘章一步步向那人走去、温声低语、动作亲昵,震惊、酸涩、苦楚、刺心……万般滋味让左月楠犹如整个胸腔被灌了铅,每一丝呼吸都透着艰难与钝痛。
“我担心嘛!毕竟那么重要!”男孩带着羞赧的笑晃了晃刘章的胳膊。
刘章捏了捏他白净淡粉的脸:“还说!下次再捣乱抓坏东西可就不止这么罚你了!”
男孩脸一仰:“还不是你先要……”他一愣,终于意识到阶梯下还站着个人,他朝左月楠笑着打招呼,“你是楠哥吧,章哥哥经常提起你,说你特优秀,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刘章握起拳头作势咳了咳,揽过男孩向左月楠介绍说:“小楠,这是我……男朋友苏佑,刚从C城出差回来。”
反应过来的左月楠强忍心中苦涩,硬挤出一个微笑,朝二人打完招呼就要告辞离开。可一低头才发现他打开的是副驾车门,又赶紧关门去驾驶室那边。
看左月楠恍恍惚惚,苏佑过来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开车太累?要不要上楼坐坐休息一下?
左月楠连连摆手,一边说着不累,一边迅速跨进驾驶座,想要尽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酸楚心痛。
苏佑扒在玻璃上关切问道:“还是先去我们家休息一下吧?”抬眼的瞬间,苏佑的视线对上了一匹狼,他震惊地转头对刘章道,“狼!章哥哥,有个狼!”
左月楠望了一眼后座,这才想起自己还捡回来个客人,这,竟是个狼?
刘章一把将苏佑藏到身后:“别怕。”然后朝左月楠问:“你车上怎么有狼?它有没有伤着你?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它弄下来。”
苏佑从刘章身后伸头一笑,拍了拍刘章的肩膀:“哥哥,你忘了我是个兽医了?这就是个小型草原狼,它一般不攻击人的!”
左月楠再次被刺痛,压下心中的酸楚,哽咽道:“它是我在路上捡的,既然不攻击人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不等二人再次开口,就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2
一路霓虹璀璨,灯火通明,可再美的城市夜景也抚慰不了那颗还没恋上就已失恋的心。
车子开进小区已经11点半,在方向盘上趴了很久,左月楠才缓缓抬头,拖着疲惫的身躯晃晃悠悠下车。
夜风微凉,刚出车门他就被冻得狠狠打了个哆嗦。与此同时,后座传来了低低的呜呜声。左月楠这才想起后座还有个狼,现在自己都过得惨不忍睹的,怕是顾不上它了,还是把它放走吧!
后车门被打开,狼却一动不动,它盯着左月楠,稳坐如山。干什么?哼,我才不走,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跟别的狼讲,说我被人当作狗,被人拿着枪又摸又抱,这也太丢狼了!这要是传出去,那些暗恋我的小母狼会怎么想?他们以后肯定不会再追着我了!还有,枪!
看它不动,左月楠纳闷,撞伤很严重?算了,弄楼上检查检查吧!
狼就这么肚子被他兜里的枪抵着,被抱上了楼。
直到全身上下被检查了三遍,野狼还没从被枪抵着的阴影里走出来。人类太可怕了,不走就要拿枪抵着,还要被关到这没有丛林的地方,太欺负狼了!
野狼被检查完之后就一直蹲在沙发上盯着大门看,左月楠看它如此乖巧就自顾自去卫生间洗漱了。
镜子里的人,顶着一头乌糟糟的乱发,漆黑的眼眸黯淡无光,白皙的肌肤上挂满水珠,唇边的弧度仿若无声的嘲讽。
本来以为只要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就可以避开家里的安排,可谁料一毕业还是被塞进家族企业;本来以为先出柜然后再追男神就能得到最终的幸福,可谁料跟家里闹翻后,男神却拥着别人幸福;本来以为的爱情事业双丰收,人生圆满,到头来却被现实证明那只是自己的一场白日梦……
温热的浴缸,温暖不了一颗无力颓废的心。明明耳朵没灌水,但却就是嗡嗡作响,左月楠分不清自己是否清醒,任凭泪水投降,任凭苍白的残酷事实在眼前一遍遍回放,任悲伤洗礼,任疲倦流淌,任手中的刀片流连徘徊左右彷徨……
随着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客厅的狼客人终于把视线从大门上收回。虽然没有丛林,但还是要找吃的,毕竟已经饿了这么久。
在客厅巡视一圈之后,狼客人没有发现丝毫可以入口的东西,它刚想撞窗出去,却闻到了久违的血腥味。深嗅一口,它不由自主地飞奔进了卫生间。
一撞开门,野狼就嗅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一下飞扑进了浅红的浴缸,低头张开大口。
“啊!”左月楠被突然冲出的野狼吓得一个激灵,一把将手里的剃须刀片扔飞出去。着急慌乱要爬出浴缸的时候,他才猛地发现自己手腕上蜿蜒的红色血流,又赶紧拿过架上的衣服,紧急止血包扎。
本来正趴在浴缸喝水的野狼突听“嘭”的一声,转头就见一把枪掉在了地上,而那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自己,它怔怔地盯着那人,而那人也在盯着它。
一人一狼对峙半晌,左月楠深深叹了口气,把衣服穿好,捡起地上的枪重新揣回了裤兜,而后想走过去放了浴缸里的水,可谁知那狼竟然对着他龇牙低吼。
左月楠摇了摇头,也是,这野狼虽然没受什么伤,但自打捡回来就没喂过它东西,也难怪要喝洗澡水,对着自己叫唤了。
一时犯傻想不开,竟然干出自杀这么蠢的事儿来,幸亏这野狼进来的及时,不然后果……!左月楠看了眼包扎好的手腕,苦笑了下,还是先去做点宵夜填饱救命恩狼和自己的肚子再说吧。
眼看着拿枪的人走远,野狼这才放松全身的肌肉,蹲在淡粉色的浴池旁,回想当初的噩梦。
左月楠自打被家里赶出来之后,就一心研究厨艺,想着到时候追到男神了就天天给男神做饭。现在男神跟别人好了,但自己的饭还是要吃的。虽然夜已深,可左月楠不打算委屈自己,焖了香喷喷的排骨,还特地拿新碗盛出来一些骨头和汤想给那捡回来的野狼吃。
左月楠托着下巴对着卫生间里的野狼:“我该怎么叫你呢?嗯,叫你小狼吧,不过看你好像不是小狼崽子,你这模样应该是成年了,不如叫你大狼吧!”然后左月楠把骨头汤端了过来放到地上说道,“大狼,来喝汤了,刚焖好的骨头汤!”
大郎?喝汤?那不是人类想毒死别人的时候说的话吗?难道这人想毒死我?不枪杀改毒杀了?还好我听过这句人类的暗语,要不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坚决不能被诱惑!
看那狼不动,左月楠摇摇头,端过自己的碗蹲在地上对着那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饱喝好,左月楠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摸着被包扎好的手腕,回想了下今天之前的失败人生,苦笑连连,大声干嚎了句:“人生苦短,Lovehismotherwhowho!”
3
第二天一早,左月楠洗漱完又重新给大狼的饭碗里添好了食物就飞奔去了公司。
他是去公司辞职的,坚决谢绝了男神的挽留,淡定地用半天时间办理完交接手续,下午就重新躺回了家里的沙发上。
正纳闷那只野狼哪儿去了的时候,一眼瞥见卫生间门后探出了颗毛茸茸的脑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望着这边。
左月楠惊得腾一下站了起来,指向卫生间的门问:“你,你谁?你怎么在我家?”
那男人歪着头,一只手扒着卫生间的门,小声说道:“你,你把我抱回来的!”
还我把你抱回来的?你怎么不说我把你娶回来的?现在的贼编瞎话都这么不专业了。左月楠气得掏兜就要打110。
谁知那男人把门往身后一推,“噗通”一声趴到地上:“别杀我,别杀我!”
左月楠这才看清这人竟然没穿衣服,这,这,偷盗不成竟然还要色诱?现在的盗贼都这么疯狂了?还有,别杀我是什么鬼?左月楠上前一把拽起他:“走,跟我去派出所去!”
那人迷茫了一会儿:“派出所?你不用枪杀我吗?”他的声音虽然满是颤抖和害怕,但音质却是那种清澈明丽中透着几分细腻空灵,很富有特色和感染力。
看着男人懵懵的面容,左月楠莫名其妙地心跳漏了半拍,然后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心跳快了,体温高了,比初见刘章时的感觉还要诡异。
左月楠使劲晃了晃脑袋,嗤笑道:“用枪杀你?我还不想给小偷陪葬。你到底是谁?藏在我家准备干什么!”
男人垂下眼眸:“我是你昨天抱回来的狼啊!”
“我信你个鬼!我抱回来的明明是个狼,你个大活人冒充什么狼!”左月楠看了眼他赤果果的身体,“你个不穿衣服的流氓!哪来的脸冒充我的救命恩狼!”
不对,大狼哪去了?早上就没看见!
左月楠心中一紧,松开男人,将卫生间扫视一遍后又去客厅、卧室、厨房翻箱倒柜,甚至跪在地上把沙发底下都掏了一遍还是没见到那毛色糙杂的野狼。
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探着脑袋好奇地问:“你找什么啊?”
左月楠回头瞪他:“我的狼呢?你把大狼弄哪去了?”
男人一脸迷茫:“我就是你的狼啊!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大狼,总感觉你要毒死我!”
左月楠大吼一声:“我说的是一头货真价实的野狼,会嗷嗷叫的那种!”
“嗷~”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叫声,左月楠傻眼了。
“……?!”
死一般的沉默过后,左月楠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狼叫?
中气十足,嗓音洪亮,回荡悠远!还好当初租房子选的是这个隔音效果特别好的,不然,就这一声“嗷”,整栋楼乃至整个小区都别想安生。
男人看他不说话,又弯着眼睛问他:“我就是被你拿枪威胁回来的野狼啊,你不认识我了?昨天晚上我还以为你要毒死我呢,都不敢喝那个汤,后来看你睡着了,我才一点一点地偷尝,真好喝!”说完还吧唧吧唧嘴回味了一番。
左月楠犹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半天没缓过气来。盯着男人仔细看了半晌,竟然还真是那对熟悉的眼。
“……”左月楠奔回沙发挺尸,闭眼揉着太阳穴:“靠?怎么大白天的就出现幻觉?这踏马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不,我的现代唯物主义世界观绝不能崩!淡定,一定要淡定!听个歌压压惊吧!
从手机上点开音响,正播的是《野狼disco》。
乐声一起,男人吓了一跳,“嗖”的一下窜上沙发。
看他这神奇的反应,左月楠一愣,瞬间笑得不行。
不紧不慢地关上公放,看着他问:“喂,你,真的是大狼?”
“我是狼,但能不能不要叫我大狼啊?”男人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蹲坐在角落里看着左月楠。
左月楠“扑哧”一乐:“那你想叫什么?”掐着下巴歪头想了半天,“野狼disco,你是野狼,要不你就叫disco吧?”
男人微微抬头:“野狼disco?好像比大狼好听,那就叫disco!”弯弯的眉眼,晃得左月楠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一抬眼,裸着的男人皮肤像是在发光。左月楠赶紧捂上眼睛,“你先把衣服穿上!”边说还边从指缝里偷看,很是珍惜看果男的最后时光。
对面的男人委屈巴巴:“我没衣服!”
左月楠这才想起来这茬,起身找了几件很宽松的衣服帮忙给他穿上。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听完了disco昨晚从狼变成人的全过程。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回狼?”左月楠托着下巴转头问他,男人点了点头。
左月楠闭眼扶额,再次想拿起唯物主义的大铁锤把自己锤醒!他一睁眼,男人一个哆嗦,手里刚偷来的枪就掉在了左月楠的肚子上。
左月楠拿起那把枪,对准他,问:“喜欢?”
男人一把护住头:“别杀我!不要杀……”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左月楠猛地按了下去,细弱的水流瞬间呲了男人一脸。
怔愣过后,俩人就水枪的使用权问题打闹开来,直到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左月楠才从玩闹中回过神。
电话是左父打来的。在得知左月楠辞职后的第一时间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工作说辞就辞,连个招呼都不打,简直反了天!斥责完儿子的不识抬举、不郎不秀、不可救药之后,左父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回家族公司重新报到,然后去跟方家的女儿相亲,就休想再从家里要到一分钱,看他离了家里能混出个什么名堂!
4
盯着自己翻箱倒柜搜到的几百块钱现金和手机上的那点余额,左月楠深深叹了口气,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可,就这点积蓄,生活这是要killme啊!
再一看蹲在沙发角落上的一边揉着“咕噜噜”叫的肚子,一边充满期待地望着自己的救命恩狼,这特么还是doublekill。
到底要怎么办啊?
冥思苦想了一大堆,推翻各种借钱、借贷的不靠谱思路,左月楠环视四周,突然瞅着了沙发旁边的音响,然后又扫见了墙上的吉他,生活还是给人留了一线生机的!
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左月楠的disco搞不清这人为啥愣住不动了,正想叫他,结果被他一胳膊揽了过去,还被问“会不会唱歌?”
没等disco回答,左月楠又一摆手:“不重要,你会嗷嗷叫就行了,晚上跟我出去挣钱去!”
俩人吃完饭,左月楠开车,带着disco,载着音响话筒和吉他来到了城市最繁华的商贸中心华盈街头,开始了二人街头卖艺兼直播的流浪歌手生涯。
第一天卖唱,左月楠心理建设了好半天,才终于能正常发挥,不跑调,不走音。
唱了没几首他就拉着disco回家去了。
“卧槽,真是日了狗了,居然说我五音不全,老子可是正二八经音乐学院毕业的实力派歌手……”左月楠把音响和吉他拉进屋里就开始抱怨观众们不识货。不用因为要给男神留好印象而整日做作,左云楠恢复了往日的说话风格,感觉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
disco跟着他把音响放好,把吉他挂到墙上,叫他:“楠哥。”
楠哥这个称呼是左月楠要求的,虽然他没disco高,也没disco帅,但他就觉得楠哥这称呼威武霸气,因此让disco叫他楠哥,以不叫不给饭吃相威胁,disco二话没说就妥协了。
disco郁郁发问,“为什么要日狗啊?狗又没招惹你,干嘛要日他们?”虽然之前跟人类接触不多,但disco还是知道日不仅仅只是太阳的意思,有时候还可能是个动词。
摊在沙发上的左月楠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的人,然后哈哈大笑:“什么狗没招惹我?还他们?我……我说的日了狗是一句口头禅,不是真的要去日!哈哈……”
“哦!那口头禅是什么"120">看着对面人高马大的俊美男人一脸呆萌地发问,左月楠笑嘻嘻地给他解释:“口头禅就是一个人最有个人特色最爱挂在嘴边的话,你也可以有个自己的口头禅,比如说你可以自称宝宝,你饿了的话就跟我说宝宝饿了要吃饭,你渴了的话就说宝宝渴了要喝水,你困了的话就说宝宝困了想睡觉!”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自顾自地表演着吃饭喝水睡觉,看得disco一愣一愣的。
等他消停下来,disco学他歪着头说:“宝宝不饿不渴也不困,但宝宝想找枪!”
“找枪?水枪不是给你了吗?被你藏到卫生间了你忘了?”
“不是那个枪,是能打死狼的那种枪!”因为它的灭族之痛,就是一把枪,还有那个人。
disco把自己母亲因为盗猎走私而被运到中国,之后生下了他,然后又因为要被取皮而全族被杀,只它一只逃了出来的过往讲给了左月楠听。
左月楠抚着disco的脊背,略一沉吟,一下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杀你母亲的是个脖子上有纹身的光头?”
disco眼神坚定,在自己脖子右后侧指了个位置:“对,那个纹身我没看清是什么,但最中间这里有个眼睛。还有,我当时咬了他的右手,现在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右手应该有疤。”
“嗯。你说,他曾说过他是北京人,那你有听到具体是北京哪儿吗?”
disco挠挠头:“没有!”
“好吧,虽然信息不咋全,但也聊胜于无。明天我先去报个案,然后咱再卖艺的时候,都多注意一下来来往往的人。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以后哥罩你!”左月楠拍着小胸脯,说得满脸豪情壮志,好像这事儿容易得今天他话放出去,明天那些盗猎的人就会自动到他面前来自首似的。
“你,你要帮我?”disco声音颤抖,不可思议地望着左月楠,“楠哥你太好了!我……我……”上去就伸舌头在左月楠脸上舔了起来。它们狼族除了母亲和猎物,压根不会跟其他动物和族群有什么感情,因此disco此时满腔感恩化作了无限口水,舔了左月楠一脸,连嘴唇都没放过,还狠狠吸了一口。
惨遭热情强吻的左月楠一脸懵逼,吼了句“干嘛?”把身上的人推开后满脸怨念地瞪着他:我他妈帮你找仇人,你居然强吻我?我珍藏了这么多年的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你夺走了?你,你他妈……就,感觉还不错!
disco被推开后热情不减,跃跃欲试还想再舔:“你太好了,我忍不住!”小时候狼妈妈就是这么教的啊,干嘛不让舔?人类真奇怪!
“我好你也不能这么舔啊,都给我初吻舔没了!”左月楠摸了下被舔红的嘴唇,“还有,以后不许这么舔别人!”
“不舔别人,就舔你!”
看对面男人一脸真诚地盯着自己,左月楠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缓缓蒸腾,一个细小微弱的声音逐渐变大变响亮:即便只为了给面前这个人报仇也不能放弃自己,为自己,也为他,加油!
从第二天开始,左月楠唱得不再半死不拉活了,每一首歌都深情演绎,认真对待。即便没有观众,他也兢兢业业倾情投入。
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左月楠一个人搞定全场,disco帮他收拾装备,递水收钱,之后慢慢地disco发现左月楠唱的歌也没什么难度,除了狼嚎伴奏之外他也跟着露两嗓子,最后干脆左月楠弹奏,他来唱。左月楠也乐得清闲,虽然他受过正统的音乐教育,但就嗓音音色来说,disco远比他有优势,这么好的音色不能浪费。
俩人从流行,到摇滚,到民歌,什么都唱。只要观众点,左月楠一律答应,disco不会的,他就先唱一遍作为示范,然后再让disco唱,有时候俩人还会来个二重唱,配合默契十足。
有左月楠的专业一对一教导,disco工作上倒是没啥大问题,可生活里,这位狼先生却是一言难尽,总是各种搞笑状况频发。
编者注:欢迎收看《一只名叫disco的野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