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舅五十多岁了还被婚内出轨。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嚣张地主动坦白她出轨的经过。
还埋怨我舅是废物,这么多年来没有让她享受过一天好日子。
我舅表现的很平静,又或者说是很老实,并没有去找他们算账。
反而是按那女人要求和她办了离婚手续,成全了那对奸夫淫妇。
1
屋漏偏逢连夜雨,上天戏弄苦命人。
在我舅离婚二十来天的时候,我舅和那个女人的儿子,也就是我弟弟。
他感觉身体不舒服,浑身没有力气,有点神志不清。
就在我舅火急火燎送他去医院的路上,我弟晕倒在了医院门口。
医生诊断后,下了病危通知书。
说我弟是严重的糖尿病引起的并发症,已经是危及生命。
我舅不敢相信,六神无主,通知了家里另外三个兄弟姐妹。
大家伙赶到时,只见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大伙见到这一幕,我妈和大姨止不住偷偷掉眼泪。
而我舅的脸上甚至连着急都没有,有的只是呆滞,像丢了魂。
五十多的年纪却显得这么苍老。
我妈安慰了我舅一会儿后,想了想,拨通了那个女人的电话。
「杨春燕,阳阳...糖尿病...病危了,你赶快到医院来!」
我妈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悲伤中透露着急切。
而电话另一边却是非常冷漠。
「那让你哥照看不就好了,再说你们不是都在吗?」
「那是你儿子啊!都已经下病危通知书了,很可能是最后一面,你就一点不着急吗!」
我妈已经情绪激动到开始咆哮。
「我现在怀着孕呢,我老公不让我走动呀,你们多担待。」
幸福感溢出手机,让人听了想吐。
我妈刚准备继续劝说,电话另一边「嘟」一声已然挂断。
「算了吧。」我舅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我很愤怒,拳头攥得生疼。
我弟正在ICU病房抢救,生死未卜,她的亲妈却死活不愿意来看他。
原因竟是她婚内出轨的时候怀孕了,不方便来医院。
听着多扯多可笑。
我舅能忍,我忍不了,我必须要让那对奸夫淫妇付出代价。
2
幸亏上天还没有这么残忍。
好消息是,我弟送去医院还算及时,再晚半小时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坏消息是,以后他的每一天都离不开胰岛素,过不了正常人生活,而且每个月开销稳定得一千多。
交住院费时,我舅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墨迹了半天,这才开口问我大舅借了两万块。
照理说,我舅每个月工资有个七八千,不应该连两万块都没有。
但大家都不觉得诧异。
十几年来,我舅从来都是把他的工资全都交给他老婆。
而他老婆基本上就是每个月有多少钱花多少钱,所以杨春燕提离婚才会这么果断,因为根本就没有共同财产能让她分的。
对于她这种败家娘们的做法,家里人都几次三番劝过我舅,让他自己管着点钱。
我舅总是笑笑敷衍,「我一个二婚,娶她一个新婚,还年纪比我小这么多,赚大发了,就让她花呗。」
我舅过去真的是很爱她老婆,平常对她百依百顺,说啥是啥,给她买包买化妆品从不心疼。
而自己平常买包几块的烟都要考虑半天,好吃好喝的也从来都是吃娘俩剩下的。
结果落得这下场。让人唏嘘不已。
好在我弟的命捡回来了,不然我舅估计真的活不下去,他太苦了。
头婚是和一个外来的女人,那时候还没结婚证说法,两人形式上办了下婚礼就生活在一起了。
后来没过两年,那女的一声不响带着女儿便回外地去了,最终找了一年多也没找到就放弃了。
后来又听说那女的在外地是有丈夫的,那女儿可能也不是我舅亲生的。
二婚是由村里人介绍的,现在又是这么个下场。
怎么就这么倒霉,每次都所遇非人呢!
3
过了几天,我弟病情稳定了。
她出现了。
特意是挑在人少的时候,刚好我在。
「儿子诶,妈妈来看你啦!」还没走进病房,已经在楼道听见她大大咧咧地喊叫。
「金木。」杨春燕随意地跟我舅打了声招呼,没丝毫歉意,径直走到我弟的床前。
「儿啊,哪里还感觉不舒服吗?跟妈说。这几天没吃啥苦头吧?」她虚情假意地殷切关心着。
谁都知道,她以前没少打我弟,念英文读错一个字,打一顿。
没听她的话,打一顿。自己心情不好,又一顿打。
我弟性格孤僻,大概率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还能来看望他儿子,大抵是因为我弟考上了还不错的大学。维护好母子关系,她以后也是多个依靠,多个提款机。
「哟,这不前舅妈来了吗,看来肚里的孩子没影响你走路啊。」
我故意拿话噎她。债一点点讨。
「你这小兔崽子咋跟长辈说话呢,真是没家教!」
她转过头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抬高嗓音回击,「呵呵,你有家教,你有家教一把年纪了还出轨。」
「现在还来干嘛呢,体现你那可怜的母爱?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她自知理亏,气的满脸通红,但却没有发作。
我继续,「我舅是哪里对不起你吗?自己穿的衣服几十块一套,还经常缝缝补补。给你一买就是大几百,这样眼里只有你的男人,你怎么好意思背叛他?」
我朝着我舅的方向瞄了下,我心想他且不说显得如释重负,但至少出了口恶气应该有轻松感。
更甚至应该是接上我的话,继续谴责她。
可没成想,他一言不发,脸色也很不好看,情绪很复杂,好像被骂的是他自己一样。
从他的眼神里,我就看到了三个字。
还爱着。
「你舅都没骂我,你凭什么骂我?」
她观察到我舅的沉默,好一手见风使舵,居然开始不要脸地叫嚣起来。
我舅依旧沉默,难堪的话让他垂下头,但这也表示他两不相帮的态度。
真不知道这么厚颜无耻的贱女人,我舅怎么能忍得下,我不理解。
我怒极反笑,刚准备向她发难。
我弟不合时宜地抬了抬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哥...别说我妈了...」
听到这句话,贱女人脸上满是得意,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
我冷哼一声,「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多管闲事。」
气愤下,我三步并两步,摔门而出。
刚关上门,听见我舅喊了声我的名字,我并没理会,扭头离开了。
这父子俩的态度就是硬生生往我头上浇了很多盆冷水。
既然他们都无所谓,我又何必还要为他们打抱不平呢?
4
几个月后,我收到我妈电话。
「达达,明天周末,抽空去趟医院看看你舅。我和你大姨在乡下太远了就不过去了。」
「我舅?我舅怎么啦?」我一脸疑惑。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声,「你舅昨天工厂里出事故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的,几十年了都没出过问题。」
我第一反应就是离婚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才会工作失误。
「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买了点水果,去了医院。
刚到病房见到我舅,他正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更憔悴了,脸上没一点血色。
身边空无一人,孤独的可以说是凄惨。
额头左边深深塌陷进去了一块,有眉骨露出,显得十分可怖。
就算完全康复了也会永久畸形。
我只能说还好我不是女生,没那么感性,不然眼眶中渐渐发酸的双眸非得掉下几大碗泪珠。
我揉了揉眼睛,深吸了两口气,憋出个笑容,轻轻拍了拍他。
「舅,外甥来看你来啦。」
他睁开眼,看到是我,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我把水果放一旁,连忙上去扶一把。
他满脸歉疚,「达达...上次的事...舅...」
「好了舅,都过去了。咦,阳阳呢,他怎么不在这。」我随口好奇一问。
我舅欲言又止,好像在隐瞒什么。
我舅这人总是这样,谁都知道他命苦,但他自己却从来不会主动跟你倒一句苦水,倾诉一句话,有事总是憋心里。
在我再三追问下,他说出了实情。
原来,这几个月以来,那个贱女人春燕,每天都在想方设法和阳阳走得更亲近。
起初只是正常看望自己大病初愈的儿子,每次来总是带不少东西。
我舅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哪有阻止亲妈看儿子的。
后来,他妈偶尔会叫阳阳到她那边住个一晚上,陪陪她,孩子大了也有自己想法,我舅劝也劝不了,就随他去了。
再后来,快开学了,阳阳不知怎的鬼迷心窍,就跟我舅说决定在他妈那长期住了,这对我舅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人活着,总得有些盼头,如今我舅唯一的盼头都要被抢走,真是可恨至极,令人发指。
听得出来,我舅这次总算是醒悟过来,心灰意冷了,眼神中掺杂着掩饰不住的愠怒。
我弟怎么会如此混账!他难道分不清谁对谁错吗?再说了,他不是从来跟他妈不对付吗?
我感到震惊,完全想不通。
我舅自我安慰,话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极小声,「小孩子嘛,可能也不看对错,哪边条件好可能就愿意待哪边。」
「那也不可能,他妈经常对阳阳不是打就是骂的,摆脱她还不来及,怎么可能呢?」
我舅继续自欺欺人,「可能现在阳阳上大学了,她妈就不会再这样了。」
为了肯定自己的猜测,他停顿想了想,继续说,「而且之前她妈打他的时候很凶,但对他好的时候也很溺爱,要啥买啥。」
理由虽然勉强说的通了,但我还是觉得肯定是杨春燕从中捣的鬼。
我舅习惯了逆来顺受,以前杨春燕心情不好找他茬,拿他当出气筒,他也从来一声不吭。
反而是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思维一下子是转化不过来的,他真的太好欺负了。
我轻轻拍了拍我舅肩膀,安慰他,「下个月阳阳生日,你把他喊回家来,我跟他谈谈。」
「好。」难得的斩钉截铁,我舅眼神里燃着点希望的小火苗。
5
一个月后的生日宴上。
我早早地来到我舅家,先前也来过几次。
他租的房子,一间破旧的民房,一共三十多平,房间里摆了两张床一张桌子。
一个大衣柜,他前妻的衣服又多又贵,得挂起来。
还有一台彩电,他儿子爱看。
这几样东西放在一起,凑成我舅的婚后人生。
我舅没啥文化,也没啥本事,但对儿子却寄予厚望。
杨春燕生下阳阳后,我舅为了能让儿子受到更好的教育,便毅然决然带着娘俩来到大城市打工。
在这里,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
但是现在物是人非,三十平的房间却显得很宽敞。
或许只有呆在这里,才能够有那么一星半点地体会到我舅心里的苦楚吧。
菜准备的差不多后,我弟珊珊来了。
如我所预料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杨春燕。
我舅微微皱眉,随即又笑脸相迎,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吃饭间,我找了个借口把阳阳单独叫到了门外。
「你怎么回事?现在不住你爸这了?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了防止屋里听到,我特意压低声音责问。
「我跟着我后爸,挺好的,吃穿不愁。」
他回答得很响亮,很自豪。
我血压顿时升高,一巴掌飞了出去,结结实实拍在他脸上。
他一脸委屈,拉着我胳膊,声音像蚊子,「哥,你听我说。」
「你说什么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爸平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我大声呵斥。
屋里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也许一个在伤感,另一个在得意吧。
「哥,你听我解释。」说话声很轻,但他拽着我胳膊的手很用力,意思让我跟他走远点去。
走就走,我倒看看你到底有啥好解释的。
「你说吧。」
「是这样的哥,我刚刚是故意说给那个女人听的,这样他们才会相信我是真的愿意在他们那一直住下去。」
我挑了挑眉,「什么意思,你想通了?打算回你爸这?」
「不是的。」
我有点迷糊,催促道,「那你到底啥意思,说说清楚」
「我现在住他们那完全是因为我想减轻点我爸的压力,我爸他,太累了...」
「我这次生病,他本身就欠了外债,如果我跟我爸过,他还得承担我的学费,生活费,还有买药钱,他太不容易了。」
他说话间带着点哭腔,懂事的让人心疼。
「而我只要跟着那个女人,这些费用就都由她们承担了。」
我若有所思地听着。
他忽然眼神坚定地看着我,举起手作发誓状,「哥,你放心,等我毕业后可以自己挣钱了一定第一时间和她们断绝关系!还麻烦你跟我爸解释解释。」
「好。」我点了点头,随后叮嘱道,「你照顾好自己,也记得偶尔回家看看,多给你爸发发消息。」
「哥,我知道的。」
「还有,一定要记牢!跟她们摊牌的时候千万不要当着面,发短信就行。然后立马打电话告诉我,一定要记牢了!」
「好的记住了。」
我弟这做法无疑是打破了那个女人的好算盘,包括她的那个奸夫。
她们把阳阳叫过去住,供他吃穿用,完全是想着把阳阳绑在身边,等时间长了,他和他爸感情淡了。到时阳阳又有出息了,好孝敬他们。
可没成想,我弟立场坚定,且顺水推舟,她们将注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结局。
但听闻那个奸夫,五大三粗,是个包工头,手底下不少人,保不齐到时候会报复,所以我才反复叮嘱。
「走,回去吧。」
我们装作大吵了一架。
吃饭时,我一直拿这事指责他,从头到尾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他那个妈谄媚地反驳,「阳阳跟着我们就对了,他后爸多有本事,难道还陪他亲爸一起吃苦?」
听她这么说,我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心里十分畅快。
我看我舅脸色铁青,马上就要发作,赶忙劝他,「舅,阳阳生日,犯不着跟她一般计较。」
最终生日宴如预料般不欢而散,但却称得上很成功。
他们走后,我跟我舅说了实情,我舅既欣慰又自责。
后来,我劝我舅回老家上班,这样也能远离这个房子,彻底放下。
而且家里人都在身边,也有个照应。
我舅也听劝,回去后,这几年精神面貌好了不少,人也没以前那么瘦了。
这大学四年的时间,对于他们父子俩很漫长。一个小心翼翼,一个翘首以盼,一年到头最多也就碰个一两次面。
而对于我们大部分人而言确是时光飞逝。
四年后,我收到了我弟的电话,他在外面另外租了房,终于到摊牌的时候了。
我提醒他赶紧在房间里安装个摄像头,以防万一,同时也得随时做好报警的准备。
后来,那个奸夫看到短信果然是暴跳如雷,没两天就不知从哪打听到了我弟的住处。
带着两个人气势汹汹地就去找我弟算账。
幸亏是我弟早有准备,提早报警,推搡下受了点小伤,而他们三因为寻衅滋事,私闯民宅,被拘留七天。
但没想到和他一起坐牢的,竟然还有我舅。
要不是亲眼去牢里探望过他,我是说破天都不会相信的。
窝囊了一辈子的我舅,那天正巧去看我弟,撞见了这一幕。
他想都没想,冲到门外,拿了块搬砖,就往他们头上拍。
其中一人当场就被拍的血流不止,倒地不起。
他们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我弟,给他个教训。哪知道碰上个狠的。
场面是乱成一团。
没一会儿,警察来了,受伤的送了医院,另外两个连带我舅一起被带走了。
最终,我舅因为防卫过度,被判了一个月。
家里人去探望他时,他神态很轻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度假去了。
这可能是他打心里,对我弟觉得自责的一种弥补方式。
出狱后,我舅另外和我弟租了个房子,也方便照顾他。
我舅也没有再找另一半了,父子俩的生活过的井井有条,越来越好。
我曾经问过他们,要不要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
他们异口同声都说不用了,说是现在日子很好,没必要节外生枝了。
我也很能理解,一个毕竟是生他的,另一个也曾一起生活过几十年。
原来,世上的事,并不是都要以怨报怨的。
再后来,听说那个女人狗改不了吃屎,又出轨了,还是一个土老板。
被他老公发现后狠狠打了一顿,离婚了。
结果没想到,那土老板只是跟她玩玩,根本没想跟她长久下去,玩腻了就一脚踹了。
她最终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连她娘家人都嫌她丢人,弃如敝履般不待见她。
因为年纪也四十多了,哪里还有有钱男人看的上她。
她走投无入,找来找去也就只找到份工资三四千的工作。
而消费奢侈惯了又降不下来,于是借了很多网贷,还不上的时候甚至裸贷也借。被到处追债,东躲西藏,很是可怜。
看来是。恶人自有天收。你静静看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