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

2018-12-26 23:27:47

传奇

提起咱这中华大地,可谓是能人辈出,从古至今不知出了多少重情重义的好汉,且不说荆轲为报太子赏识孤身入秦,梁山泊天罡地煞聚义这些古事,就是近代也有不少铁骨铮铮的汉子,大刀王五,精武陈真,快刀王三通,双刀客……

今日我给诸位看官说的这个人也是一条好汉,虽不如别人的名头响亮,但也做过不少痛快事,此人绰号“铁弹子”,名唤刘义,一手暗器功夫使得出神入化。

1

要说这壬寅虎年之后,洋人可真够狂的,这也难怪,谁叫人家打了胜仗呢?成王败寇,自古都是这个道理。

自打五口通商以来,不说沿海诸省,就连内地的也能屡屡瞧见洋人的身影。他们一个个趾高气扬,看人恨不得拿鼻孔看,你说气人不气人,更可气的还是那些成天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转的腌臜玩意。

您还别说,就这个时候谁最有势力?洋人!要不然怎么连道光爷都栽在他们手上了呢?

咱闲话休提,话说啊,在这保定府有个泼皮无赖,叫李三儿,总喜欢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前几年在这一片也是位人人喊打的主儿。

可谁料想咸鱼也有翻身的一天,李三儿摇身一变,竟成了洋人跟前的红人,出门逢人就是,“我家洋人爷爷说……”去街头刘老爷子的茶馆喝茶也不给茶钱了,去街尾的怡然居吃饭点的也是招牌菜了,看着好不威风。

大伙儿虽然人前称他一声“李爷”,但人后早就骂完了他祖宗十八辈,已经骂到他孙子了。

这天中午,李三儿正在大街上溜达,此时恰是仲夏,太阳毒的很,要不是为了给他的“洋人爷爷”寻摸点乐头,他才懒得往外跑呢。

其实李三儿这人也不容易,以前的时候手脚不干净,总是受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而和他一样同为梁上君子的陈六指却有个“游侠”的好名头。现在好不容易谋了份给洋人当差的生计,可谁又知道这群杂毛妖怪不好伺候的紧。

您说说,一群金发碧眼的老外,不爱跳舞看洋小姐喝“靠儿妃”,非愿意学咱中国人听戏读史记拜“米斯特孔”这一类文雅的事儿。

俗话说得好,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李三儿虽然这段日子风光的很,但私底下却是忙得焦头烂额的。

这不是嘛,洋人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前几天要学戏,李三儿就请来了名角花月亮手把手的教,花月亮教了段“岳母刺字”的戏,纵是李三儿皮厚,也臊得不行。

这几日,洋人又要研究研究孔孟两位老圣人,李三儿又把保定府顶有名的几位夫子接到了洋人的家里,这几位夫子成天跟洋人讲些民族大义民族气节之类的,指桑骂槐地损李三儿两句,他还没办法。

好不容易洋人过了这兴头,又寻思找点别的乐头,还美其名曰这是要把中国上下几千年的历史研究个透彻。

李三儿心中鄙视,就你们这群老毛子研究到下辈子也研究不完。

虽是这么想,但他好歹是靠着洋人才荣华富贵的,当然要把人家伺候快活了,别说是找乐子了,就算让他做个卖国贼,只要亏不了他,他是一准不带犹豫的。

2

却说李三儿走在街上,人声鼎沸,往来客商喘着大气,出着大汗。为嘛?日头热呗!可他心头更是燥热,这一切全因洋人给他出了个难题。

原来啊,这洋人无聊的很,把能想到的乐子都找遍了,于是责令李三儿去给他们找找乐子,要是办得好,好处自不必讲,若是叫他们不满意了,那可就是翻脸不认人了。

李三儿又不是洋人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什么叫他们满意?

街头倒是有个会耍戏法儿的,但这位大爷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指不定又去哪里挣钱去了。

怡然居对面倒是有间驴肉火烧的铺子,但不知这洋人对吃感不感兴趣。再者说了,人家顿顿牛排,兴许吃不惯咱的驴肉,这也不成。

“西瓜啦!脆皮沙瓤的西瓜啦!”

说来也巧,正当李三儿似只无头苍蝇到处乱转时,忽的听到了一阵吆喝声,他转头望去,不禁喜上眉梢。

只瞧见街上一处阴凉地界蹲着位浑身黝黑,肤似李逵,面貌却甚是清秀的汉子。

你道这汉子是谁?不是别人,正是“铁弹子”刘义是也。

刘义这人命苦,一岁上他娘就没了,十三岁上他爹上山采药,不留神从山崖跌了下来,虽说保住了一条性命,但却落得个终身卧床,没过几年也一命呜呼了。

不过好歹他爹给他留下了几亩沙田,夏天卖卖瓜,余下的日子给村里街坊四邻们打打短工,总算是能有口吃的。

李三儿自然是认识他的,两人之间还有一段往事。

前面咱们提到了,李三儿这人乃是个泼皮无赖,平素里纵是不敢欺男霸女,但也没少干过欺负生人之类的事情。

几年前,刘义他爹去世后,家里办丧事花去了不少银两,本就穷得叮当响的刘家打这以后更是债台高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于是刘义寻思着要找点营生,但他空有一身蛮力,也不懂得那经商之道,就算懂,手头没钱他也无计可施。要说种地呢?老爹走前给他留下的尽是些沙地,种出来的庄稼根本吃不得。

后来还是本村一位伯伯,跟他说可以种些瓜,等到天热时带到城里去买,还承诺拉瓜的车钱可以等到买了瓜再给。

这样,刘义才有了生计。

待到瓜熟之时,恰逢百年难遇的热夏,刘义算准时机,装了一车瓜去城里叫卖。

正所谓是无巧不成书,两个倒霉人赶到一起了。

刘义倒霉倒在第一天进城便被李三儿这泼皮搅了生意,李三儿倒霉倒在踢到了铁板,没成想刘义有功夫在身,被教训了一顿。

一般泼皮都欺软怕硬,李三也不例外,被刘义收拾了以后每次见到他都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刘哥”。

刘义心中不屑与他这种人为伍,但在人家的地盘上怎的也要有所顾忌,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3

却说李三儿见到刘义不由计上心头,暗想:你三爷的荣华富贵保住了!

你道为何?全是因为刘义那一手绝活,他不止拳脚功夫了得,一把木弹弓更是用得厉害,虽不敢说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但说哪打哪却也不难做到。更有甚者说曾看到刘义用手打铁弹子,威力竟是比用弹弓还要狠几分。

李三儿正是对刘义这门手艺起了心思,原因无他,洋人对刀枪棍棒一类的也感兴趣,他的洋人主子家里便养着几名力士,拳脚功夫很是了得。

若是把刘义和这几个力士弄到一起比试比试……

想到此处,李三儿不再犹豫,上前跟刘义到招呼道:“哥哥,最近在哪里发财啊?”

若是说刘义以前虽然不屑搭理他,但碍于情面不好发作,那么自打这李三儿做了个洋人的走狗后,刘义便是对他毫不留情了。

刘义低头挥挥手里的蒲扇,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苍蝇?爷爷我虽说出身不是书香世家,却也没说遗臭万年,这苍蝇是哪来的?”

对于刘义的讽刺揶揄李三儿是毫不在意,就像没听懂似的,“刘哥,是弟弟我啊!您老人家最近过得可好?”

李三儿弓着腰,眯着眼,脸上挂着笑。

刘义抬起头,装作很吃惊的模样,道:“嘿,原来是三爷大驾光临!老小子我粗茶淡饭,过得自是不如三爷逍遥自在。”

说罢,又闷下头,道:“三爷还是快去把老毛子伺候好了吧,免得丢了饭碗,断了财路!”

“嘿嘿!”李三儿又往跟上凑了几步,道,“今天渴的很,刘哥你这西瓜什么价钱?给兄弟我切一块解解渴。”

刘义道:“西瓜嘛,贱东西,不贵不贵。”

正说着,又抬起头:“不过嘛,李三爷,不卖不卖。”

俗话说得好,泥人也有三分泥人火性,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呢?但李三儿毕竟是在打刘义的主意,况且又打他不过,因此心中的怒气也不好发作出来。

李三儿挨了骂,还得赔笑,“哥哥又取笑我了,这样,今儿我做东,咱哥俩去打打牙祭可好?”

话说到这里,刘义也瞧出来李三儿这孙子肯定是对自己憋着坏呢,不然不可能脾气这么好。

刘义道:“你有话便直说,莫要在这里打搅我生意,免得别人也认为我和你是一路货色。”

既然刘义把话挑开了,李三儿也就不再和他磨叽,三五句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李三儿是想着和洋人手下的几名力士比试比试,先赢几场,最后再输个一败涂地,让洋人开心开心。

李三儿感觉凭刘义的功夫,一对一公平较量,赢个两三人不是问题,但洋人手下的第一勇士,刘义是万万比不上的。好家伙,那第一勇士都不叫人!

听了李三儿的话,刘义冷笑,心道:你还想真把爷爷当猴耍啊,爷爷就给你来个将计就计!

刘义道:“三爷,这事能成吗?成了有我多少好处?”

听刘义这么说李三儿心中一乐,他原本还担心刘义不肯就范,但谁知道他竟有兴趣。

李三儿站直身子,很是自豪地拍拍胸脯,道:“哥哥放心,有我在,这事管保没问题,等事成了,哥哥占个大头,我捞点油水就成!”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李三儿是个多讲义气的主呢!

李三儿又道:“那哥哥明天就随我去一趟‘斯密特’大人的府上,咱们把这事操练起来如何?”

刘义虽心中暗自鄙夷洋人名字取的奇怪,但却没忘了自己的计划,便说道:“兄弟,哥哥我这里有些主意,要不要说给兄弟你听听?”

李三儿道:“莫不是哥哥有了什么妙计?”

刘义道:“你且伏身过来,我可以……”

听完以后李三儿叹道:“妙,妙极了,兄弟我怎么没想到呢?那咱就整个痛快的,哈哈!”

刘义又道:“兄弟,咱可先说好,当时候我的钱可一分都不能少!”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怀疑刘义的李三儿心中更是踏实了不少,是啊,任谁也不会和银子过不去啊!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大干一场,自然是越快越好了,免得夜长梦多,刘义反悔了就糟了。

想到这里,李三儿忙说:“那兄弟我就先回去准备准备了……”

刘义道:“兄弟且去,兄弟且去!”

看着李三儿远去的背影,刘义阴沉一笑,他刘某人孤家寡人一个,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的,等到事情一结束,他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乱摊子,让李三儿头疼去吧……

4

这几日城里有些热闹,据说是卖西瓜的刘义摆下了擂台,要和洋人比个我上你下,比试的地点就在十字大街的交叉口。

要说城里有权有势的洋人也七八位,倒是不知他要挑战的是哪位?有知情人说了,是“斯密特”,“斯”大人的一众打手。

对于看热闹的事,国人从来都是乐此不疲的,这不,比试这天刘义还未来,擂台周围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

城中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几位洋人早就坐到街旁的一座二层酒楼上了,酒楼里很清净,偶有几名小厮端茶倒水送点心,李三儿在一旁低头哈腰一脸谄媚。

酒楼的位置很好,开着窗户,从他们待的雅间正好可以看到擂台上的一举一动。

快到正午时,刘义才姗姗来迟,人群自觉地便为他让开了一条路。只见他走到擂台前,一个翻身便跃了上去,引得众人一阵叫好,他则冲台下众人拱手示意。

酒楼上几位官员或轻抚羊角胡,或低头品茶,或微微点头,显然对刘义还算满意。

斯密特勾勾手,把李三儿叫到跟前,道:“youare木由稳剃?”

李三儿跟着洋人耳濡目染,对他们这半吊子汉语和一些常见英语也能理解,便微微一笑,说道:“噎死噎死。”

说着,李三还不忘挑起大拇指。

听到这话,斯密特满意地笑了笑,示意李三儿可以开始了。

只见李三儿跑下楼,一会儿又听见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李三儿又上来了。

原来几名洋人力士早就到了,一直在一层候命等待,对比刘义故意姗姗来迟,国人这边显得略有些面子。

你看吧,虽说是我们挑战的你们,但我们不像你们这般猴急,风轻云淡的很,风轻云淡的很呐!这也是几位官员对刘义感到还算满意的原因。

这场擂台赛的规则很简单,就是刘义一人挑战对面几个洋人,洋人一个一个上,等到刘义败下阵来,或是洋人全部输了,才算分出了胜负。

李三儿打的主意是刘义打完擂台不死也要残废,他就可以自己独吞好处,虽然他口头上说让刘义赢几场,然后后面的几场故意战败,但他对洋人很有信心,这些人整日吃牛羊肉,喝牛奶,个个身子骨壮得和小牛犊子似的,刘义能抗住几个?

而刘义虽嘴上答应了李三儿,但他自己却是很有信心,想赢几场还不是看心情?这次他是准备让洋人丢丢脸,顺便把李三儿这汉奸的饭碗给摔喽!

第一个上场的洋人是个大汉,比刘义足足高出一头,胳膊粗得快赶上刘义的大腿了,怪不得李三儿有信心,谁遇到这样的对手都头疼。

裁判是名镖师,他走到擂台中间,高喊道:“比武不限方式,不限兵刃,比试双方早已立下生死状,性命由天,打死概不负责。”说完挥挥手中的两份生死状,一份是刘义的,一份是洋人这边七个力士的。

“比试开始!”说完,裁判立马跳下擂台。

只见台上刘义双手自然下垂,脚背微微弓起,脚趾抓地,目光炯炯有神,仔细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洋人是个火爆性子,他双腿猛一发力,碗口大的拳头冲着刘义的面门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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