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向怡璇
我和W先生在一起有小半年了,初冬之时,天气还不算太冷的时候,每晚饭后,我都会与他一起在学校四周散步,一般只是我们两人,但有些时候会有他的朋友们和我的朋友们。通常情况下,他的朋友居多,我的朋友居少,因为我熟识的女孩们性情都不够热烈开放,总觉得和不相熟男生在一起会不好意思,更何况她们还是作为“电灯泡”的存在,多少是有些难为情了。
那晚一行共有六人,我与W先生,大大与沾贵儿,还有阿黄和他女朋友。
我大学时期的好友一共四人,依年龄排序,樊燕秋为首,自然是老大,但为了亲切也就直接呼其为“大大”。吴娜第二,她一贯走小清新风格,又因为个头矮小,所以叫“小妹儿”。我是第三,因初中时被妈妈剪了一个丑丑的发型,酷似电视剧《一起来看流星雨》里的郭蓉蓉,从此被起外号“蓉蓉”。年纪最小的是陈昱颖,爱称“土豆”,这外号也是从中学带来的。
而W先生,他的好友也是四人,也依年龄排序,老大叫黄健,我总是戏称他为“阿黄”。老二田政清,叫“老田”。W先生与我一样,同为第三,但他没有外号。最小的是陈沾贵,都是“沾贵儿、沾贵儿……”的叫。
大家都因我和W先生而结识,虽性格不一但相处下来也并无异样。那晚我们六人一路说说笑笑,绕过食堂,经过书吧,穿进了隔壁医学院的大门。
我寸步不离的跟着W先生,挽着他的手臂一刻也不愿松开。走着走着,无比自恋的W先生,看着灯光下倒映出的影子说:“你看,影子都是这么帅。”前面的阿黄轻哼一声瞟了他一眼,大大则是毫不犹豫的直接开怼。
而我,无比重色轻友的我,在这样的时候会怎么做呢?毫无疑问,当然是护着他,即便我也在心里给了他重重的一记白眼,但还是不住的替他反驳:“我哥哥本来就帅嘛,最潮最帅最酷,人帅影子也帅。”
大家看着我张牙舞爪的样子配合着一本正经的语气也都早已习以为常。“好好好,你哥哥最帅,哪里都帅。”大大无奈道。
“本来就是嘛。”我得逞的笑着望向W先生。
阿黄把着他女朋友的肩膀走在我们前面,看着他们如此亲密的模样,我忽然想起我与W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你知道你哪里最帅吗?”我忽然抬起头来问他。
他明显被我的话提起了兴趣,追问我:“哪里?”
我害羞的笑:“你不知道吗,你走路的姿势特别不一样,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其他人都不相同,所以一群人走过去我只看见了你。”
我与W第一次见面是在大二刚开学的时候,我们俩在不同的大学,但两座学校属于对门关系,我们师范院校女生尤多,他们信息学院男生一大把,这倒正好平衡了男女性别比例。
每年九月开学,学校都会为大一新生组织迎新晚会。
小妹儿有个发小,正好是这届信息学院刚入校的大一新生,得知小妹儿在对面学校,一定要约着她见一面,也正好介绍自己女朋友给她认识,那时也刚好赶上了他们学校的迎新晚会。
据说,小妹儿的发小和他女朋友是高中早恋在一起报的,然后一起报了同一所大学。小妹儿本来腼腆,不好意思应对这样的场面,连哄带求的非让我们三个陪同。那时候我单身。大大饱受了爱情中的欺骗之苦,刚刚分手。我们四人中,只有土豆在谈恋爱,男朋友是小时候的玩伴,青梅竹马,只是在遥遥相隔的南京,一年见不了几次。
我们在操场上见到小妹儿的发小,那个男孩清秀有致,客气的请我们喝奶茶吃烧烤,我们一群姑娘跟他开玩笑,吵着闹着让他介绍男朋友,他还一本正经的问我们喜欢哪种类型的男孩子,身高,体重,爱好都一一问到,最后还抱歉的说,他才来这个学校不久,认识的人还不多,以后会帮我们多多留意的。这样的男生,礼貌谦和,给我留下来极好的印象。他的女朋友一直安安静静的跟在他身边,不多说话,我们说到好玩处她也浅浅一笑。那姑娘高高瘦瘦,厚重的刘海搭在前额,平心而论算不上美,但我想她既能让身旁的男生为她倾心,自然也有她的味道了。
而W先生就是在那晚出现的,就是那晚我们四人站在操场上等待小妹儿发小的那段空隙处,他出现了。
他们也是一行四人,正从迎新晚会舞台往相反方向走去,我们站在他们的右边,W站在最左边,穿了一件带有印花的体恤,休闲裤,一双极简黑色凉鞋被他以别样的方式跻在脚上。
他高高瘦瘦的身影,从出现就未能逃出我的眼睛。于千万人之间,我目之所及的只有他。
我看着他从我身边走过,不缓不慢,不急不躁,那种姿态像舞台中央追光下的黑天鹅,像秀场上台步最佳的开场模特,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随性与张扬,那种不羁与落拓,那份独特的市井中的优雅,使我深深的为之着迷,我忍不住对她们说:“你们看那个男生怎么样?”
她们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挺好呀。”“你看上了?”“要不要我们去帮你要联系方式?”大大和土豆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比我还激动。
我定住了神,想了几秒钟,犹豫之间她们不停地怂恿我:“机会只有一次哟,不要错过。”我深呼吸一口气:“好,你们去吧。”
大大和土豆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整理了妆容,立即快步上前,小跑着冲到W面前,三言两语后拿出手机索要了联系方式,他朝我的方向看过来,我羞涩的朝他挥手示意,也不知他看清了没有。
续而,他又迈着他的步子向前走去了。
那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我也并不确定他就是我想追随的人。
但那晚,觉是睡不好的,心被他扰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