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三公子遇上妩媚戏子,本该唱一出两相欢,却谁知……
壹
民国十二年的初秋,玲珑抱着朱雀儿来到褚家,见了信之,便把朱雀儿往他怀里一推。
你的儿子你来养。玲珑温声软语的说了这句,然后幽幽的望着信之。
信之倒没吃惊,抱着朱雀儿过来牵玲珑的手。你穿得太单薄,手尖儿冰凉。
玲珑抽回手,唇角浅张,我许是乏了,腾间房让我歇会儿。
既是累了,我们回房。信之重又拉起玲珑的手,一路往他的寒星园去。
一众下人皆惊,三公子自打出娘胎就冷着一张脸,任谁靠近了都寒,今儿却对这女子和男娃上心,算是转了心性?
他鼻子和嘴唇像你,眉眼像我。信之认真端详着怀里的朱雀儿,稀罕得很。
玲珑问,消失一年的女人带着孩子来找你,你不生疑?
信之抬眼看她,目光极尽温柔,我知道你会回来。
这么笃定?玲珑甩着帕子睨他。
小翠!信之唤丫头把朱雀儿抱去院中哄玩。
房内只剩二人,信之走过去拥住玲珑,她的腰肢更细了,依稀有些烟草的味道。
这次就留下来吧,我去跟爹说,迎你进门。
你不必徒劳,大帅不会允许戏子进门的。
是你依旧不想嫁我。
玲珑挑眉一笑,轻轻推开信之双臂,兀自从手包里取出一根洋烟,放鼻翼边嗅着。信之轻叹一声,帮她点燃,看她媚眼如丝的吞云吐雾。
我恨不得是那根洋烟。
瞎诌,世人都想做你褚三公子,享你褚家荣华富贵。
你却不稀罕。
我不是世人,我是戏子啊,戏子本就无情。
你待我总是薄凉。
说完,褚信之拦腰抱起玲珑,走向寝榻。玲珑推拒不过,只好随了他。
你待我总是强横,便不能怪我薄凉。
贰
玲珑自此留在褚家寒星园里。褚家夫人碍着老三的面子没多过问,亦是觉得一个小戏子闹不出多大动静。
朱雀儿有丫头奶娘悉心照看,妥帖得很。玲珑闲来无事,要么唱几句戏文,要么对镜梳妆,要么躺卧贵妃椅上吞云吐雾。
有天晚饭,信之喝一口桌上的老鸭粉丝汤,摇摇头说,厨子煲的汤总比不上你煮的红豆汤。
玲珑蹙眉,你少打趣我,不过是红豆和清水一起炖煮,最是寻常。
我说真的,那时不仅迷你的戏,亦被你煮的汤迷住。
爹最喜红豆汤,我端着汤进屋,却不知你在。
我为你而去,向你爹求亲,你爹不同意,说褚家世代戎马,小小青衣万不能婚配。
你却不信,双眼冒光的盯着我,还喝光我的红豆汤。
当时我就寻思,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儿?既妩媚又薄凉,连煮的汤都跟人一样,甜里透着微苦。
若没那场大火,我没准跟爹带着戏班唱遍天下呢!
是啊,你的心在天涯。我问过你,做我褚信之的女人还是做个无名青衣?
我说做青衣,迟早我要成为名角。
你终究做了我的女人,还为我生下朱雀儿。
大火那夜,只一次,你为何确信朱雀儿是你的?
我信你。
哼,戏子的话也可当真?
你早已不是戏子,你是我的女人。
信之拥玲珑入怀。天下有万紫千红,他可以随手拈来,偏偏他独爱这带刺的一朵,命也。
这往后,红豆汤日日都有。
许是甜中带苦提了神儿,信之夜夜拽了玲珑耳鬓厮磨,春宵帐暖。玲珑温和许多,不比从前那般不情愿,细腰扭起来似滑溜溜的锦鲤,信之更加痴迷。
再给我生个白虎儿吧!信之斜倚着枕头说。
玲珑坐在梳妆镜前,没做声,只是画眉的手指微抖了下。
你生朱雀儿时,我不在你身边,以后次次我都陪着你。
次次?你要生多少个?玲珑回过头,吃惊的看着信之。
咱俩两儿两女足矣,凑一双“好”字!
你大可多娶几房妻妾,凑十几双“好”字!
信之摇头,爹娶了十三房,生了六个儿子九个女儿,彼此间却无半点真情。我发誓今生绝不纳妾,绝不异生子女。
信之的话入了玲珑的耳,本是贴心话,却惹得她鼻子发酸,她转回身对着梳妆镜,悄悄流下一行清泪。
你糊涂了,你未娶我未嫁,对着我发什么誓?这话留着哄你以后的夫人去!
这些日子,我以为我们已是寻常夫妻。唉!信之轻叹一声,你何时才能……
你明知我不能。
信之不再说什么,站起身走了出去。玲珑望着他英挺的背影,瞬间泪水肆虐。
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