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的竹马青梅之谊

2018-08-27 15:06:04 作者:笑锦年

从朋友圈里看到陈林的动态时,我正在KTV给朋友过生日,在杯光筹措,歌声喧闹声中,胸腔里的那颗心莫约停顿了半晌,随之而来的便是释然和酸楚。照片定格他和旁边女生的笑容里,他身穿格子衬衣,嘴角微微扬起,皓齿明眸干净帅气,我和他也曾拍过这样一张照片,我和他并肩而立,他笑容款款,温暖明媚。但那画面却永远停留在初三那年的七夕,我和他以朋友的方式迎接了七夕的到来。

灯光闪烁,酒杯碰撞中,心中的痛楚才渐渐有所消散,原来将心中埋藏已久的东西挖出来扔掉,是和挖心掏肉没什么区别的,甚至更疼。在藏匿心底的那些年里,它已经化成了心中的一部分,切掉后便血水恒流,久久难以痊愈。

六岁那年,分母将我带到了他们工作的城市,也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陈林——兼父母朋友和邻居家的小孩。他和我都是独生子女,因此我们成了彼此最好的玩伴,一起写作业,一起蹲在巷道里玩,一起看动画片,一起打架吵闹。那些年我们互相作伴,共同成长。日子就像流云般悄然飘走。年级与年龄,身高和容貌和时间的洪流一起奔淌。

四年级时,陈林爸爸给他买了一台小霸王游戏机,那是小孩子很痴迷的东西,秉着有福同享的念头,我经常跑到他家和他一起玩,那时候的年纪正是小孩子顽劣成性的时候,从艳阳高照到黄昏将近,在游戏中的我俩看来不过是“激烈”的死掉n次罢了,他虽然比我大二岁,但是和我一样玩性十足,尽管左手已被游戏手柄磨得红痛刺痒,却仍是不愿撤离那个好玩有趣的世界,完全被游戏通关的执念绑架无力反抗,最终只得将我妈喊我吃饭的嘶吼声隔绝耳外,而结局就是我妈满脸怒气嘴里夹棍带棒的冲到我面前拧着我耳朵将我拎走。后来长得大些,游戏技术有所进步,而我们却没有了当初的兴趣和执着,而那台捆绑着我们记忆童年的游戏机就被放置在了无人打理的角落里,任灰尘和时光将它变得面目全非。

2018年的那场地震惊动了多个城市,我所在的城市虽离震源较远,却也是震感强烈,空旷地区逐渐多了一顶顶临时搭建的帐篷,路边大人时时谈论着哪个村子里的房屋裂了口,谁家得到了政府的补助物资,电视里的各个卫视不断重播灾情和搜救情况,空气中都弥漫着人心惶惶,动荡不安的气氛,而天真的我却觉得惊险刺激。妈妈晚上上夜班,怕我一个在家不安全,把我交给程林妈妈让她帮忙照看我几晚,我自是开心的,这显然给我们创造了一个玩耍的好机会。

结果那三个夜晚里,陈林换着花样给我讲鬼故事,将我吓的闷着被子睡觉差点给憋死,幸好是他爸爸听见他得逞的笑声后前来将我从被子里解救出来,为了报这个仇,我几乎将他的整本数学书都画了小人,后来从他兴师问罪怒目而视的样子里便知道我大仇得报。

荷尔蒙初露头角的初中,陈林也情窦初开,他神秘兮兮给我看他喜欢的女生的照片,那是个戴着眼镜文静又透着书卷气息的女生,从她那厚大的眼镜片中我就知道她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人物。我对此嗤之以鼻,觉得他的眼光很是差劲。不过主要原因是我一直对这样的学霸很是不屑,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逼成一种模子里刻出的好学生呢,我一直不解。但他就像春天里百花盛开,辛勤劳作的蜜蜂,一个劲的献殷情,搞浪漫。最后他两成功在一起了。他们维持着见不得人的地下恋情,但陈林脸上却只有隐藏不住的蜜意和满满的激情。

每到双休日,他两都会去城南的喷泉广场约会,而我则成了他们恋情的保护伞,为了不让他的父母起疑,他告诉他父母他要和我一起去图书馆学习,记忆犹新的是他说完去学习的话后,他妈妈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对陈林说道:“陈林啊,你要好好给子琪补补课,你比她大,要多照顾她一点,听见没。”陈林在一脸忍着笑连连称是。此后的日子里,我在图书馆顶着书本发呆,而他俩则你侬我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

升到了初三,我们成了预备高中生,在父母的逼压下,我不得不重视学习,有次去书店买书,我在书店门口看见陈林和他女友,程林提着那女生的包,手里拿着厚厚的学习资料,而那女生则捧着一本书来回翻着,样子认真又虔诚。

真是好学啊,当时我就在想这女生以后肯定了不得啊,后来从程林嘴里得知她靠进了市内重点高中,而告诉我时程林已经和他分手一年了,分手结果想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在那之后,程林再没有交过其他女朋友,他说他被爱情伤透了心。

程林考上了一所不错的高中,虽说不是重点,但也是万千学子挤破头想进的学校,而我则进了一所普通高中。那年的暑假酷热多雨,天气瞬息万变,而陈林家里亦是如此,陈林父母要离婚!从妈妈嘴里我才知道,陈林父亲一个礼拜没有回家,说是单位出差,可被陈林妈妈在街上看到他的身影,他拎着一个饭盒,行色匆匆地走在傍晚夕阳的余晖下,当时陈林妈妈便有了不好的念头,她便偷偷跟在他身后,最终她停在了一个病房前。

病房中,陈林爸爸站立在靠窗的床位前,将饭盒放在桌上,随后麻利的将饭盒打开将里面的粥倒进碗里,从柜子里拿出勺子,坐与一旁的床上,一手端碗,一手拿勺向床上的女人喂去碗里的粥。那女人估计三十过些,面容姣好,即使在病房里,气质也浑然天成。一时间如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般的大雨兜头浇下,陈林妈妈从头冷到脚底。打破画面的是一位女护士,她温声对站在门口的陈林妈妈道:“麻烦让一下好吗?”床边的男人寻声望去,“啪!”手里的粥倾倒在地上拓展出一片黄色印记。

陈林家争吵声不断,爸妈去劝也是无奈而归,那几天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阴雨连绵,风雨交加。我几天不曾见到陈林,也不敢前去他家找他,只得在心里默默祈祷。

再见到陈林时,他坐在在我家门口前的石椅上,几天未见,他竟脸色苍白,憔悴不堪,亦无往日活力,低垂着眸子看不清神情,不知在想着什么。我走近蹲在他面前,他缓缓抬起头,眼中迷雾茫茫,透着悲伤与孤独。像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惹人疼惜。我轻轻将他揽进怀里,慢慢拍着他的背,我知道他要的有个人的陪伴。“子琪,我爸妈离婚了!”他声音清冷孤凉,没有任何波动,就像谈及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可我还是能听出他话里微微的颤抖与哽咽。那一晚,我两无人说话,,因为说任何话都无力且无用的,我们静静的坐着,我握着他的手只希望能传递他一些温暖,让他的难过痛苦减少一些。

此后生活仿佛回到了从前,但我知道陈林变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活泼又顽劣的少年了,爸爸走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他要替妈妈扛起身上的一份力,幸好他唯一不曾变的是那颗柔软温暖的心。那样的他,像打磨过的玉石,滑润光泽,熠熠生辉。我们仍旧和从前一样,可又不同以前,也许成长总会筛掉一些东西,最后被留下的便是人非的我们,那些痛苦和折磨化成另一幅面容乔装在我们的身体里,时不时地露出原形狠狠地戳一刀,直到适应后不再有血流出。

陈林更加的愤发图强,他本来学生成绩就好,以前轻而易举能进班中前五,现在更是稳居前二。妈妈每天在我耳边夸奖陈林有多优秀,让我多向他学习,我是想向他努力靠近,但我发现我有一颗在奋斗进取的训斥声中仍寻得安宁的心。所以我落榜了!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我又走上了复读之路。

程林考上了名牌大学光宗耀祖,我则每天起早贪黑的去迎接高四的补习生活,每天晚上听父母在耳边再三的叮咛,和半生不熟的难题打交道,就这样和瞌睡与题海缠斗了一个礼拜后还是败下阵来,而就在这时程林宛如天神降落人间带着解救我的使命而来。他坐在我旁边接过被我蹂躏了许久的题册,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淡淡瞥过,给了我一个仔细看的眼神后便拿过我手里的笔刷刷的写起计算过程,分析题目的声音随着笔下的数字一同在白纸上流淌。

近在眼前的脸庞,耳边温柔好听的声音,都如同熹微时升起的太阳,将我心中的烦闷,厌恶,痛苦统统驱散而去。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神秘力量,就好像掉落在海里的船员在苦苦挣扎,四肢僵硬接近窒息时,忽然有人伸出一双温暖且有力量的手将你拽出刺骨的海水,拥抱阳光,远离黑夜。

记得初中假期,我和陈林疯玩了一个多月,完全将作业弃如敝履,最终不得不被大堆的作业逼上了刀山火海,在夜以继日的努力奋斗后,留下了少半讨厌科目的作业。我们在一番绞尽脑汁的思量中选择了一个稳妥的方法,就是交换作业让对方代写,他给我写数学物理,我给他写作文英语,其乐融融,默契十足。

我会回忆里撤出,我知道这次是不同的,他如九天谪仙,我如下届凡胎,不觉间便生敬畏仰视之意,甚至一向在他面前厚比城墙的脸皮都薄了几分,在写出自己有些心虚的答案后畏畏的不太敢给他看。陈林拿过练习册略略看下,便看出了我的问题在哪,他有时候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我问起他录取的学校,他说是华东理科大学,学的是材料科学与工程。那所学校是他向往已久的大学,是他努力三年的目标,专业是他喜欢的国家重点专业,三年熊熊夙愿,一招如愿以偿。我看着他谈论起那所学校时眼里粼粼波光涌动的样子,就如夜里星辰般璀璨。透出的光亮似一把火将我也一起点燃,我想我最终考上大学的原因多半是这把火一直时不时的炙烤着我,让我有了奋斗的目标。

我说我羡慕他,可以去想去的学校,不再受父母的逼迫和学习的痛苦,他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你只要好好努力一下,肯定也能随心所愿。”当时我从他眼里温柔的神情中突然发现,他真的不同于我记忆中的那个青涩少年了,现在的他稳重成熟且有魅力。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也都成了小时候着急想要变成的样子。

从那以后,程林几乎都会来我家陪我一起煎熬学习,不过对我来说是煎熬,可我觉得对他却是一种对于当初奋战高考时热血激扬的重温,这样想是因为我实在不懂为什么他高考之后竟然还能那样认真的研读数学难题,还能不怕烦的写一页密密匝匝的草稿,我想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在高考后扔掉所有的书和习题,不想再看见任何一道虐待脑袋的题。

也许学霸就是这样热爱学习的吧。但作为学渣的我是不会明白这种乐趣的。

高四的补习开始一个礼拜后,因为家里离的远的缘故,我想和其他同学一样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但这一想法却遭到了父母的反对,他们说一个人住不安全,吃不到有营养的东西,不如在家方便,像罪行一样一一列举,为此我和他们吵了起来,正好程林来我家送东西看到了我炸毛的模样,他放下东西后将我拉进房间,让我自己冷静一下,其实我是清楚那些道理的,但是父母态度太强硬,让我没有半点说出自己想法来商量的可能,我企图用大声量和横眉怒目辩过他们,但却点燃了炸药火线。陈林等我冷静下来我才温言劝解我,他给我分析其中的利弊,清晰而又周到,最终我成功妥协,其实我早就在心中默默放弃了这个想法,实在讨厌父母的专制霸道才搞成这幅样子,期间,陈林都在身边陪着我,逗我开心,所有的愤愤不平都被他悄然化散,。

转眼到了八月底,程林马上要奔赴大学了,我选在他假期的最后的一个周六晚上请他吃饭,算是给他送别,我们两找了一烧烤店坐了下来,点了烤串和一箱啤酒,当时是晚上八九点,人正是多的时候,小摊生意火爆,老板穿着被油烟熏染得变色的背心忙的热火朝天,我们位子旁边坐着的一对情侣,互相依偎在一起不知说起什么,只看见那女生笑的后背抖动不止。

我们相对而坐,聊着从前对方的糗事,谈着对未来的规划,用记忆中零零碎碎的小事拼凑着过去,一时间谈的高兴。话还没说完,酒却都喝了个干净,就在我准备再叫几瓶时,程林挡住了我,笑着跟我说,“你喝醉了,”许是聊的太欢畅,我竟一时没察觉,被程林一说才觉得头有些重,眼前也飘忽起来,“我没醉!”我大声地说,这才算什么呀,“我还很清醒呢,”我大声辩解着。程林一边摇头一边笑,看着他那无奈的模样,我大脑一热就觉得是他不相信我,“我没醉,你看,我还能站起来走路呢!”说着,我便站起身来给他走个直线看看,结果起身太快,脑袋一晕脚下便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霎时间天昏地暗,在天旋地转中我看见陈林飞快起身跨步而来,将我扶起。

等我逐渐清醒一些时,我已经趴在了程林的背上,他背着我走了一会后将我放在公园的长椅上,他坐在一旁看着我说:“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下次,我可不敢再让你喝这么多酒了,明明喝醉了还非要嘴硬!”我知道自己喝酒是那种醉了装没醉型的,没尽兴之前我是不会表现出来醉态的。“先在这里坐会,醒醒酒之后咱们晚点回去,不然以你这幅样子回去肯定是要挨骂的。”程林抬手将我眼前的头发理了理说道。我愣了愣看了他半晌才点了点头说:“嗯,你说的对。”

夜晚凉风四起,吹在脸上十分惬意,醉意也被夜风吹散了大半,,街上人影稀少变得静谧,夏虫的鸣叫声便显得更加突兀。无端端的,末夏初秋的夜晚逐渐渗透出一些伤感。

陈林身上传来好闻的洗衣液的香味,混杂在凉风里很是迷幻,我深深吸了口气,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陈林,说:“程林,你去了大学会想我吗?”“反正你走了我会想你的。”我定了定,继续说道,程林微微侧过头,那双夜里尤显明亮的眼睛深深的看来我半晌,眼前之人脸廓柔和,鼻梁高挺,一双眼睛似若星辰,刘海轻轻来回抚摸着笔直浓密的眉毛,一时间我便怔了神,心中有抑制不住的情绪想要撞出心牢,就在我想移回眼睛之既,突然嘴巴传来湿糯冰凉的感觉,一阵柔软的触感将我惊醒,我眨眼看着眼前那密而长的睫毛心中似湖中荡起的层层波纹,久久不能平静。在我僵硬的不能动弹时他轻轻将我拥入怀中,隔了半晌,他才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那夜之后的两天里我一直没有看见过他,我给他发消息也没有回信,在他走后的第二天我看见他发信息说:“我到了,一切都好,我在你抽屉里放了几本重点知识的学习资料,你好好看看,多做做错题,不要再粗心犯错……”笑脸。我拿着手机看了半晌,终于鼓足勇气发了消息问道:“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许久之后,他才回道:“你……好好读书!”只有五个字,从头至尾没提起那晚的事,仿佛那晚只是我喝醉后的遐想。而我在未得到答案之后便一直这么认为着,此后再也没问过,在无数次自我安慰和时间的浊噬中我渐渐将那晚的事沉入心底。

高四一年,我和程林还和以前一样,闲暇时间问问过的怎么样,聊聊他的大学生活,他一直在学业上鼓励我,教我一些学习方法,一切和以前一样波澜无惊,平淡无奇。

毕业后,我考进一所较好的本科院校,为了锻炼自己,我去了表姐工作的深圳找了一份兼职,每天忙忙碌碌,在炎热的天气里来回奔波,也没觉得累,十二年的教育压迫逐渐全然释放。陈林暑假回家后打电话约我吃饭,我告诉他我不在家里,还得一个月才能回去,不知是我听错的原因还是其他,我隐隐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失落。

李毅是和我一起工作时认识的,他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高中毕业来兼职的,顺其自然的便成了朋友,他是阳光大男孩,两颗虎牙笑起来很是可爱,每天像小太阳一样释放着光芒和温暖。下班后,我们两会在吃完晚饭后会沿着马路闲逛,有时候也会去公园滑滑板。他很怕狗,我便经常带着表姐养的拉布拉多吓唬他,看着他一米八的大男生对一只狗漏出胆怯,我都莫名的满足。

兼职工作结束后我和李毅便坐火车回了家。他家离我家很近,做出租车只需半个小时的时间。回家后他带我去了他乡村的老家,那里是个景区,风景如画,空气清晰。我一直羡慕这样的生活,每天有山水相伴,逍遥自在。在忘我的爬了他家的一颗李子树后,不出意外的把脚崴了,虽然不太严重,但走路却有些疼,李毅无奈的看着我,好吧,我知道,我终结了这次的旅行。

李毅背着腿脚不便的我上了客车,将我送到家门口时已是晚上九点,看着他湿润的刘海我很是过意不去,为了减少几分惭愧,我拿出纸巾亲自将他脸上的汗珠拭去,然后郑重其事的道谢,李毅用手指敲了敲我脑袋轻笑着打断了我浓浓的谢意,“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回家记得涂红花油,用冰多敷一会儿,要赶快好起来哦,脚好了我才能带你出去玩。”我点了点头连连应和,他才满意的转身离去。

看到他身影消失后,我才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冷不丁的身后传来陈林的声音,“你怎么了?”因为声音来的猝不及防,我被吓得一抖,手里钥匙便掉了下去。我转身向身后看去,只见陈林站在三四米远的拐角处,笔直的站着,片刻才走近我,他看上去似乎站了很久。我弯腰捡起脚边的钥匙才回道:“脚崴一下,你怎么在这站着?”陈林垂下眼眸紧紧看着我的左脚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沉声又问道,“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哦,那是我做兼职时认识的朋友啊,我认真的解释着。

一阵沉静后,我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他眸光不断的闪烁,似在思考决定什么大事,我拉了拉他的衣服,不确定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半天没有动静,我有些焦急的打算再问了一遍,没等我话说出口,陈林便一把将我拽进怀里,他衣服上薰衣草的味道猝不及防地钻进鼻腔里,我呆呆的,有些不明所以,只感觉他双手很有力,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心中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如同被大雾笼罩,辨不得真相。

后来知道一切时,我已经和李毅在一起了,而陈林也搬离了那个院子。大一那年的除夕,我和陈林在他家喝酒,他一向酒量好,再这次却醉的很快,他说他大学的爱情只是为了填补孤独,他说他做错了一些事,又说他错过了一个人,他抬起头双眼迷离的问我还有没有机会可以弥补。心里有些钝钝的疼痛,我拿起酒杯狠狠地灌进喉咙,那酒却像把钢刀将从口中直直的割进整个身体里, “如果你还喜欢她,那你应该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将所有神色掩盖后我对他说道。陈林缓缓的侧过头,,那一刻,我从他眼神里看到久久不止的涟漪,光芒渐生,朝阳升起大雾散去。

他说:“子琪,我喜欢你!”

他说:“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避讳不提。”

他说:“我怕我表明心意后,我们两这十几年的情谊便散了。”

他说:“子琪,我们还有可能吗?”

“陈林,可惜太迟了,于你,于我,曾经都想的太多了。”

我心中隐隐生痛,原来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很难挽回了。过去的那些年里,我时时压制着自己的想法,努力的把陈林只当哥哥,醉酒那次,我不知道在心中重复暗暗思忖了多少次,我们彼此想要揣摩清对方的心中的想法,一直在那道泡沫砌成的墙边来回踱步,良久迟疑,想要踢破却又迈不出腿,直到时间逝去,那道墙在了心中生了根,一切都不能回到从前。一向默契的我们在这件事上从没有半点灵犀之意,在猜疑揣测中又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两颗心明明已经靠近了,却最终被“我以为”三个字生生隔开。

若爱情以沉积多年的友情为基,竟是这般小心翼翼难以翻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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