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卖掉的花花

2018-12-27 14:30:20

爱情

1

周一的例会上,叶若汐昏昏欲睡,不停在忍着哈欠,有好几次差点趴倒在桌上。

秃顶老板脸色的难看程度层层叠加,叶若汐根本顾不上去察觉。

一散会,老板便把叶若汐留在了会议室,压着火气问道:“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搞得会议气氛死气沉沉,全北京也找不到这么宽容的公司。你如果是没睡好,就该请假睡好了再来,我能说你什么?但既然来了,是不是该掐着大腿拿出该有的工作状态。”说完,老板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看,哈欠是会传染的。”

挨完批,叶若汐回了自己办公室。张南飞是她的安非他命,一想起他,困意全消。但埋头看着工作列表,又堕入万劫不复的困倦。这时候,她最常做的事情不是玩一款杀人小游戏,就是拉一个倒霉的下属狠狠压榨。

但今天,她宅心仁厚,不想当女巫,于是点开那款小游戏,开始杀人。

杀人也没能让叶若汐头脑清爽,脑子里全是与张南飞接吻的画面。

叶若汐狠狠地掐太阳穴,提醒自己道:“绝不要犯花痴!”

但她又太期待再次见到他,止不住猜测,他现在在干什么,睡觉?吃饭?健身?

午休时段,为了免于疯狂地幻想男人,叶若汐在网上呼唤了马果儿。

马果儿正在烫头,顶一脑袋卷棒,说小姑子最近出嫁,得好好捣饬下自己。

“你再捣斥也盖不住新娘的风头。”

“但起码得展露一下娘家人的威仪吧,不过我看那桩婚姻也就是个悲剧,认识半年不到,奉子成婚。那男的才21,比我小姑子小五六岁,小白脸一个,什么也不会干,靠女人养活。我小姑子浑然不觉,奋不顾身往婚姻里跳,全家人死活没拦住。

“火腿爱上狗,好日子不会太长久。没办法,只能先送祝福,再送葬。”马果儿一副看透人生的样子。

“你就不能盼着点儿别人好。”

“那男的长着一张天生不负责任的脸,人前一副会做人的样子,人后不知道会和多少个女人上床。我小姑子喜欢把自己当圣母,以为爱可以包容一切。妈呀,她不是找丈夫,纯粹是找了个儿子啊。”

马果儿这样一说,叶若汐感到那话好像是点在自己身上。她和张南飞还没有走到一起,但她却已经在预设一种特别不乐观的未来

马果儿又道:“不是什么男人都适合当丈夫的,那种基因太稀缺。我丈夫就属于稀缺品种,他妹妹应该找一个像他这样的,不然好基因肯定全让小白脸给稀释。小白脸能给出什么基因?就两类,小婊子基因和小白脸基因,生出孩子来,百分之八九十要危害清平世界。”

“听你的意思,你丈夫不会又在外边偷腥了吧?”

“没有,我鼻子很灵,能闻出来。我俩情商都在低层次徘徊,他要有找小三的潜质,那我也有,但的确没有。他嫖女人,纯粹是生理需要,不能进行道德批判。我都想出去嫖呢,但社会没给女人安排合适的场所,有机会我决定把周海兵给睡了,哈哈……”

叶若汐笑道:“你像只发情的母鸭子。”

“我也觉得是,屁股越来越大。”马果儿把屁股撅到摄像头前“啪啪”拍两下,“天天练瑜伽,效果不大,也不敢称体重,身子沉得能坐死头牛。

“有天出门坐公交,居然有人给我让座,一老太太特别关心地看着我的肚子,问有几个月了。我要不是看她眼神真诚,早大耳刮子抽她了。胖子现在也变弱势群体了,看看周围一圈人都瘦美瘦美的,想死的心都有。”

“是不是又捉摸减肥了?”

“哪有,现在特别愿意发展心灵美,笼络了一小撮闲人,玩绿色麻将,知道什么是绿色麻将吗?”

“谁知道。”

“不玩真钱,玩冥币,几十亿几十亿的输赢,玩得可开心了。”

“无聊。”

“跟你们这种上班族没法聊天,谁无聊谁知道。有时间来我家玩吧,我们家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很多人来我们这儿买墓地。”

“滚。”

“真的,来玩吧。”

“时间不允许。”

“唉……拴在一个破公司,哪儿都去不了,真替你悲哀。你苦着吧,我就不可怜你了,谁让你长了一张克夫的脸,还得自己搏命干活呢。”

“谁克夫啊,你才克夫呢!消失吧。”叶若汐关掉视频,闷闷不乐。

办公室里空气燥热,窗台上的绿植蔫头耷脑。

叶若汐开窗,遭遇一股冷风的袭击,忙又关上。

整个下午,叶若汐都在等待下班,期间有好几次,她都有种想离的冲动。没法做到,去卫生间洗把脸,重新坐回到燥热的房间,看太阳从左肩膀晒到右肩膀。用花洒浇那几盆苦命的植物,它们本该生长在大地上,却被迫要困在这种几十层楼高的CBD,徒然地装饰出一小片虚假的生机。

“张南飞”三个字像蚂蝗一样,在撕咬着叶若汐的神经。

坐在办公室里的她,像个傻瓜一样点开了张南飞的写真,连下属拿文件叫她签字的时候,她都差一点签上张南飞的名字。

她有点恨他,恨他为什么做着袒露身体的职业,毫不保留地发射着性的信息。

网页里甚至有段儿活色生香的视频,浑身油亮的张南飞正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女模如胶似漆,摄影机反复扫过着他高耸的臀部和结实的胸肌。张南飞毫无赧色,职业性地冲镜头展示着傲人资本。

叶若汐的脑子里填满了张南飞的脸和肉。她不停地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不能再想,再想下去就是罪恶。

叶若汐关掉手机和电脑,开始盘腿打坐。但身体里灌满焦灼,像蚂蚁在咬噬,脚心一凉,腿肚子转筋。

下班的时候,叶若汐再次在网上呼唤了马果儿,试图探讨点儿灵与肉的关系,她漏洞百出地问:“假如遇到一个喜欢的身体,发展成爱情的概率有多大?”

马果儿很是奇怪,反问道:“一天骚扰我两回,难不成遇到一具你喜欢的肉了?”

“我是说假如,假如遇到的话。”

“彭于晏啊,我喜欢他的肉,但没法跟他谈恋爱,因为他是明星,我是老百姓。”

“我说的是普通人,你能接触到的。”

马果儿愤愤地道:“姐姐,我反射弧长,你能直接说那人是谁吗?”

“我都说了是假如。”

“那你想想你跟张浩然,你是先被他的肉体吸引吗?”

“他……有点普通,只是气质上吸引我。”

“你想被男人压倒,就别在这儿跟我谈气质。气质不会跟你做交配,生下孩子。一个让你肯主动与他上床的男人,你们才有可能在接下来谈未来。你如果选择跟气质谈恋爱,那你们就一辈子去做高尚的精神交流,自己却拿隔壁王国栋或者李翠花意淫,要多虚伪有虚伪。”

“哪里有什么王国栋或者李翠花?”

“我在举例子,白痴傻女人。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一具美好肉体,就大胆送货上门,推倒他或者被他推倒,像好莱坞电影里一样,爽完提上裤子说,哈尼,你叫什么名字。唉……这种情景,老娘想了好多年,可惜现在变成了孩儿妈,晚来风急的时候想想,真是悲哀。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当年在宿舍的时候,我提议咱们组团去夜店泡男人打真军,倍儿豪迈,可临到要出门,一个个都变成了墙角鸡。还是人家张碧云有本事,手上不知过了多少男人,从老到少,能组一个加强排。”

“能不能别拿张碧云开玩笑啊?”

“一个死人,说说怎么了,真是的。她要是个没污点的女人,谁又会说她。”

挂断视频后,叶若汐心里又被失落填满。她有些奇怪,平时马果儿说张碧云坏话,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今天,她却觉得那些话异常刺耳难听,难道只是因为张碧云是张南飞的姐姐?

下班后,叶若汐迫不及待从写字楼里逃了出来。

她打开车门发动了车子,突然,一束强烈的光射进了车窗。

叶若汐慌忙用手挡住了眼睛。

咆哮的机车声回荡在了停车场。

叶若汐朝窗外望去,一辆越野机车180度大甩,停在了她的眼前。

机车手潇洒地摘掉头盔,叶若汐惊奇地望见了张南飞。

张南飞嬉笑地看着叶若汐,偏头望一眼后座,又挥一下手里的头盔。

叶若汐的心跳得厉害,她不愿意就那么下贱地坐到张南飞的车上,平生没什么资本,活的就得是这份儿高傲。

她以为是在做梦,但眼前的男子却是如此逼真写实,浑身散发着雄性气息。

机车轰出两声咆哮,张南飞做出一副威胁的样子,叶若汐这才如梦初醒。

“喂,把车钥匙给我!”他高傲地看着她道。

“说明理由!”她高傲地回道,但内心极度卑弱。

“不给,你车也开不走!”

“那就别怪我把你撞开!”

“来撞啊!”他一脸挑衅。

“有本事来拿啊!”她稍稍妥协。

张南飞下车,走到了车窗,一探身就将车钥匙从车上拔了下来。

叶若汐惊叫一声。

张南飞一甩手,钥匙消失在手中。

叶若汐叫道:“还我钥匙!”

张南飞笑道:“自己去找!”

叶若汐气急败坏下了车。

张南飞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车上,道:“扶好!”

叶若汐还没有反应过来,机车已经驶出了停车场。

“抓牢,掉下去,不负责任!”

“我的车没锁啊!”

“丢不了!你最好把头盔戴上!”张南飞把头盔递到身后。

叶若汐顺从地接过来头盔扣在了头上,车速的疯狂由不得她来半点儿理性思考。

风一直猛灌,发丝飞舞,割得脸生疼。

他把她的手摁在自己腰上,命令道:“抱紧!”

她无法开口说话,因为风太大。

车速越来越快,叶若汐紧张得要命,不得不把两臂圈上去。

张南飞望着后视镜,一脸坏笑。

叶若汐只顾着打理心跳,根本没去注意。两侧的车辆纷纷被甩在了身后。

夜色渐浓,机车声肆虐。

叶若汐渐渐适应了速度给予她的疯狂,她两腿紧紧夹着滚烫的发动机,任张南飞的肉体灼烧两臂。

铁锈、汽油和汗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冲刷着无所顾忌的热血和激情。

叶若汐感觉到自己在飞,她被带到一种难以想象的高度。此前,她还担心过坠落,但现在那宽阔的后背却带给她无限的安全感。

张南飞的两臂像粗壮的藤木,紧紧地控制着身下的铁物。铁物像巨兽,驮着这一对男女疯狂奔腾。

2

相关阅读

手机读故事网©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