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对你过敏(三)

2021-02-26 18:00:30 作者:张景贤

转过身的那一刻,文屿兰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可是罪恶感又爬满她心间的缝隙,让她不禁唾弃起自己的眼泪。

栈道上的人又开始多了起来,许是出来散步的居多,文屿兰也不想失态过多,连忙疾步朝林荫小道上避开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文屿兰并不想再去多想秦慧毅说的那些话,只是脑海中总控制不住地会想起某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整个人也心绪不宁的。

可她明天还有工作,休息不好是起不来的,所以即使没心情,她也强逼着自己把本就干净整洁的屋子打扫了一遍,让自己劳累起来。

打开衣柜,最上面冬天的棉被床褥已经空了一半,另一半换洗的已被妥帖地包在了透明塑料袋里;右边立柜的冬衣外套就是常穿的那么几件,左边的衬衫也件件分明地由深到浅挂着;底下是则是一叠叠折好的宽松牛仔长裤、短袖、长袖、保暖衣分门别类地放着,两个方形衣篓里放着的贴身衣物也不需多看,根本不需要整理。

沉默地把衣柜门关上后,文屿兰又跑到卫生间。她的洗漱台也就一些最基本的护肤、洗衣,和卫生用品,干净得像刚打扫过的酒店一般。

淡淡地关掉卫生间的灯后,她站在厨房的立柜前,本想打开柜子,突然又想到她最近根本就没有开伙,所以勉勉强强地又走到了花草架那里。

花草架下面的小仓柜全都是囤积的一些备用品,文屿兰只能把目光投向小沙发和梳妆台那儿。

托她男生性格般的福,她在卫生间的整理就已经够出门的了,所以她的梳妆台都是用来办公的,梳妆台旁的壁柜也用来放一些资料。

看着那亮着暖黄灯光的梳妆台,文屿兰却朝床边走了过去。

稍顷,床头柜上粘着的便利贴,用胶布黏着的横条,以及用磁石固定好的挂图,全被文屿兰给扯了下来。

她抓着那些东西走到了梳妆台那里,然后坐了下来,一张张地检阅、思索,似哭似笑,却又像什么情绪也没有地机器,筛选出重要的信息记在薄薄的一张纸上后,她把那纸放进壁柜的书夹里,然后放下笔,准备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撕纸。

为了做好“粉碎机”的工作,她还特地离开座位洗了个手,然后才又开始坐下,把自己当成一台机器般,将一张张载满她某些岁月流转和琐思的记忆撕碎销毁,最后再倒进她脚旁的纸篓。

大脑仿佛被另一个灵魂控制。

躺在深黑色的床上时,文屿兰以为自己平静下来了。

她也果真平静下来了,只不过眼泪却还是会顺着眼角流到耳蜗,但那感觉并不美妙。

如同今天这样的打扫,文屿兰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做一次才能罢休--就好像那样做,她的人生可以清空,、只留下最某些最纯粹的干净一样。

夜间繁星点点,鸟宿虫眠。

可惜,在城市的夜空却看不见星光,也无人去识那些隐秘的思绪,只有无人问津的深夜巷道,时光的微尘在路灯的映照下将待天明。

沉沉睡去之前,文屿兰心中还暗自庆幸着,幸好早睡了,不然可就麻烦。

但没想到第二天她还是起晚了,结果上班差点迟到,她还第一节课!

这简直难以容忍,所以她连那袋处理好的纸屑也没有扔,只洗漱了下就赶紧打车去了学校。

忙碌的半个早上过去后,文屿兰好不容易能坐下来休息了。

她正犹豫要不要点个外卖的好,点了又怕办公室人多不好意思,可不点又实在饥肠辘辘,正犹豫间,手机来了电话。

是个座机。

文屿兰没有接陌生电话的习惯,尤其是没有备注的。

因为职业原因,她一般还是会接那些预知的通话——不过座机就不包含在内了,所以她只放下了手机——反正手机静音。

等她接了杯热水回来后,手机页面还在亮着,这倒是少有,所以迟疑了下,文屿兰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文屿兰习惯性地问候了一句。

“你好,请问是文屿兰女士吗?”

“是的,请问你是?”

“这里是岩城市公安总局,我是负责江滨小区C栋801案的刑警宋明辉。之前从你家拿来的那份手记已经拓印好了,你看一下什么时间有空过来取一下呢?”

宋明辉?

文屿兰略想了一下,这才把记忆串联起来:原来他是那个小警官——昨天追到她楼下来指责她那个秦秦慧毅,好像就一直叫他“阿辉”。

不过反应过来后,文屿兰却没有马上答应。

她昨天晚上刻意清理那么多“多余”,就是为了整理,现在那些手记里的东西已经派上用场,那么那本手记对她来说就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她也并不想要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市公安总局在北城,她在西城。文屿兰没车,打车去的话太贵,坐公交的话又很麻烦,所以下意识想跟那小警官说——随便处理掉就好了。

但这样未免也太不得体,是以,在迟疑了两秒钟过后,文屿兰便应了下来。

“好的,谢谢。我下午上完课后去取”

下午四点三十八分,文屿兰转了三趟公交车,才堪堪到了岩城市公安局门口。

上次那个秦慧毅带她走过一遭--原谅她对当面指责过自己的人实在没什么好感--自然不会称他警官,文屿兰也熟门熟路地先去门卫室坐了登记,然后再到办公楼四楼的服务台报备了下,就被放了进去。

文屿兰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瞟到了那天的小警官。其实小警官也不小,只是白白净净,体型偏瘦些,再有一个高高大大的老道秦慧毅衬着,便显得更年轻了许多。

小警官似乎正在忙什么烦恼的事,站在靠近门的那张办公桌前上上下下地翻动着成叠的资料,边看着电脑屏幕眉头紧皱,嘴边还不停嘟囔着什么。

再往里一扫,就能瞧见靠近里面那张办公桌后面的秦慧毅,他坐在漫撒着暗淡夕阳光辉的窗前,原本收拾清楚的头发又恢复乱七八糟的模样,只满脸肃穆,像个理智而又冷冽的贵族。

冬日渐寒,呼啸的风从窗外刮过,只隐隐露出了些许狰狞。而老绿的旧叶在空中挣扎,飞扬在远处沉沉的青山、电线、暮霭的幕布上,仿若是在表演一场惨烈的无声幕剧。

那场景很是容易勾起悲凉,文屿兰不禁怔愣一下,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坐在后面的秦慧毅不知什么时候已和她的目光对上,眼神锐利。

这对视显然惊到了文屿兰,她不禁吓了一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地咳嗽起来。

连忙捂住嘴巴,文屿兰只垂下了视线。

靠近门口的小警察终于被这动静给吸引了,他抬起头来,一张脸清清朗朗,果真也如他的名字一般清朗尚月,明辉有致。

看到文屿兰后,他先是一愣,而后又想起什么,然后直起身来,一脸为难,“哦,文屿兰女士,你是来拿你的笔记本的.......那笔记本在证物室......啊,可是我们现在有紧急的事......”

小警官的话还未说完,一个焦急的女声就从文屿兰身后的楼道里传了进来。

“秦队,怎么办,还没有头绪吗?还有半个小时不能确定,我们只能放人了”

里面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许是明白了那沉默的含义,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警侧身从文屿兰身旁走了进去,然后朝宋明辉的那张桌子紧走了几步,“宋明辉,你找到了没有啊?他们中肯定有人的身份证是假的......这都多久了,还有那么多没核实完?”

被一通埋怨的宋明辉也很委屈,“那里面那么多人,时间又这么短,怎么核实得过来?”

“秦队不是已经排除了大部分人?”

“户籍可以改呀!南方人都长得差不多,谁分得清谁是那个什么长板的人啊......”,宋明辉脸上也是肉眼可见的急切,“要是再给他们跑掉.......”

一听到“长板”这个名号,文屿兰良好的记忆力就自动连接上了脑海中的某些记忆,那是一个蛮宝贵又可笑的经历,所以她的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只不过她还顾忌着这在外面,所以并没有表现得明显,只仍静静地等待着。

但没想到这勾唇却刺到了最里面坐着的人。

秦慧毅猛地站了起来,高大挺拔的身姿踱步而来,虽是笑着,但声音却不容拒绝,“文女士是吧?劳您久等。您也是刑警专业毕业的,想来我们现在碰到的难题对您来说也是小意思,这样吧,您帮我们出谋划策一下,我们也才好腾出手来把您的笔记本还了”

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话下来,连正在忙着核对信息的宋明辉和小女警都察觉到不对了。

文屿兰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太阳穴也像被几个大锣的声波给冲击了似的阵阵发疼,但她只能咬紧牙关,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以免眼泪掉落。

“太.......抬举了......”,可怜她全身的力气都在控制着不要落泪,发出来的声音却语不成句,明显裹着哽咽。

“秦队......”,本应着急核对信息的一男一女都震惊地看着他们,似乎想说什么,可却并没有什么立场,所以只是看着。

“怎么,文女士不想帮忙?”,秦慧毅哂笑,“你刚刚一笑我还以为你胸有成竹呢,呵!”,说着,秦慧毅摇了摇头就转身要回座位。

“我可以”

然而就在秦慧毅转身的瞬间,站在门口的人突然开口了。

那个人全身发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也握得紧紧的,但目光却很坚定地抬了起来。

她没有看秦慧毅,而是转向那两个呆愣着警察,喉咙沙哑,“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

“就这么简单?”直到走到证物室门口,宋明辉还不由地喃喃着,边走边不可思议地看着文屿兰,搞得文屿兰这般内向的人简直不堪其扰。

“文老师你怎么会想到这一招的呢?”,在不知道第几次回头看她的时候,宋明辉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咿,难道这是你的特殊能力?讲个笑话,就可以分辨出谁哪个地方的人?额,听声音……嗯,好像不对,难道就只是因为那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是的”,文屿兰神情恹恹,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回答,“你们不是只要找出谁是那个长板的人就够了吗?我在长板待过几年--那个“红娃娃”的笑话只有当地人才听得懂,所以.......”

“噢,原来是这样”,宋明辉恍然大悟,“难怪你出来的时候,说那个笑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这可真是.......”,宋明辉努力思考一下措辞,才笑吟吟地补上一句,“太精妙了”

文屿兰却连连摆手,非常不敢接受似的,“凑巧凑巧.......”,顿了顿,她又紧接着开口,“那麻烦你帮我拿下笔记本,如果可以快点的话就更好了,我怕赶不上末班车”

“哦,是是是”,被提醒了的宋明辉连忙看了一下证物室的门牌,然后手上动作加快,打开了房门,“不好意思,那请你稍等下,我很快出来”

文屿兰点了点头,“麻烦了”

宋明辉倒是如他所说的,很快就出来了,递给她笔记本的同时,还边帮秦慧毅“找补”了一下。

“额……那个,文老师你不要介意啊,我们队长就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情商有些……”

宋明辉明显还有话没说完,可无奈迎面有几个同事走了过来,一下迟疑间,文屿兰拿了笔记本就“体贴”地告辞了。

“不会的,谢谢!那您忙,我先走了”

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华灯初上,街角的风却已经开始肆虐。

文屿兰一头灰白的齐肩短发被吹得乱七八糟,冰冷从脖间、领口、脚踝的缝隙灌了进去,只让人不禁下意识地打了个颤儿。

呵!多么麻烦的世界啊,不是吗?连回去的路途都那么遥远,遥远得像是到达死亡终点那般漫长--让人热泪盈眶,却又无可奈何。

在警局门口站了片刻以后,文屿兰这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裹了起来,然后朝街口走去。

还得转三趟车,她得抓紧了。

下班的人很多,乌央乌央一串一串地像是被固定好的烤串。

文屿兰特意错过一辆车后,又等来一辆——虽说明天是周末,文屿兰不赶时间,但想了想末班车的期限,她还是上了这趟“人满为患”的公交。

如同被填满沙丁鱼罐头缝隙的边角料一般,文屿兰在一片拥挤中思考她此时所作所为的意义:浪费生命。

不过时间大抵是用来浪费、忏悔的。

几百年前的宫殿里,一个为了自保偷偷摸摸在暗夜里穿行的太监,即将在草丛里留下一抹冰凉的汗水;几千公里外的大海上,一个为了活下来的老妇在朝阳初升的时候朝年轻的海盗下跪求饶,即将在夹板上留下混着血的泪水;几万棵绿树环绕的静谧里,一个为了宣泄心中欲望而放荡的女人,即将在枯枝败叶中留下了滚烫的汁水……所以这么想来,她现在的蹉跎好像也没什么,因为那不会有有任何意义。

在等待第二趟车的时候,文屿兰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起来。

即使她早就明白,也接受了这毫无意义的设定,但她还是觉得没意思了起来,她站在公交亭里的站牌前,仔细琢磨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冬夜的风更渐寒凉起来,刮得人手脚都要冻僵,让人头皮紧绷,只月光却很温柔地覆盖在路灯映照不到的野园,缠眷悱恻。

不远处有对年轻情侣,他们在亭后的柳树下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亲热着,连女人的衣服都敞开了些许。

站在公交亭阴暗角落里的文屿兰想要非礼勿视,但却还是不由地看了好几眼。

只最后一次看过去的时候,柳树下已无一人,只有一块从女人颈上掉落的纱巾,在那静静地卧着,月光也渐渐冷冽起来。

和那掉落的黑纱一起暴露在这清亮的月光下,她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烦闷。

她不耐烦地站着,却又不想挪动,似乎要把所有的事情想个透彻才算完结,但她又似乎是要说服自己一些事情,却终不得已,然后只好看着流华月光下野园的暗树冬草,和那隐藏在草丛里不知名的声音。

文屿兰静静地立着,似乎想把时光都消磨干净……满肚子的火、满脑子的想法无法宣泄、也找不到出口的她愈发暴躁,简直想撕碎一切才能心满意足。可在无能的狂怒以后,一瞬间,懦弱的感伤又爬满全身,像是藤蔓缠身,又像被折断了翅膀.......她多么渴望能有一个人能陪在她的身边,能让倾听她的情感,她的隐忍无言……但另一方面她又深恨这样求而不得的陪伴,所以反而极其厌恶这般坦白的羞耻,只试图以孑然一身来证明某种纯澈的修养。

但那都是妄想吧!

文屿兰伸手捂住了双眼,在滚烫的泪水和冰冷的手相触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可悲,甚至连身后树丛地里的一只虫子都不如——至少它还可以凭着本能生活。

以往的种种一幕幕飞闪而过,文屿兰却无力上前抓住,哪怕一点!

而转瞬间又黑云将至,公交亭外,天空深处的那轮弯月也即将湮灭,这世界的颜色仿佛一下子换了个味道,暗淡又清晰的让人有些受不了——没有人能用这样清醒的意识去面对这世间在黑暗中放逐的一切,所以文屿兰只是泪眼迷离、模糊地看着。

末班车早已经过了。

路上的人影寥寥无几,只偶尔有几辆飞驰而过的小轿车,在路灯投下的斑驳光影上窜过,似烟尘勿扰。

文屿兰一个人坐着,坐在了公交亭外看不到的角落--像坐在世界最边缘的悬崖边上,只沉浸在呼啸的风声当中。

黑暗中隐隐有人靠近的声音,把文屿兰的思绪扯了回来,张望着约摸是个高大男人的身影——她这时才后怕了起来。

户外、深夜、孤女、男人,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的搭配。

文屿兰的眼泪还往下流着,恐慌却袭了上来。

那个人走到了公交亭的前面,文屿兰不由地往里躲了躲,心脏砰砰直跳。

只还没等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幸好那个男人向前走了一步,把月色和灯光都穿在了身上,让文屿兰看清了他的样子--原来是那个曾指责过她的警官秦慧毅!

文屿兰顿时舒了口气,极端的恐慌也转化成了极端的愤怒,但她本质上是个避免冲突的人,尤其自尊,所以连只是瞟了他一眼,打个招呼都没有地便低下了头。

“走吧,我送你”,秦慧毅说了一句,只不知为什么,那声音听起来有些低三下四,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文屿兰却没听出来,但基于他对她有过的嘲讽,她很有“骨气”地拒绝了,“不用,我打的车很快就要来了”

“还有多久?”,他沉吟了一会,又问了一句。

文屿兰登时就不耐烦了起来,“不用您操心”

正常人听到这冷言冷语应该早走了,文屿兰也是这样认为的,却没想到......

“你干嘛!”

文屿兰冷不丁地甩开了秦慧毅上来拉她的手,整个人受到了惊吓。

谁知道那本该走的人会突然上来牵她的手啊,虽然隔着袖子,但那也太冒犯了。

“我才要问你干嘛”,秦慧毅看了眼自己被甩打到的手腕,不禁也冷了脸色,“满嘴谎言--你根本连手机也没打开过,怎么可能打车?”

“那又怎么?我想自己待会儿不行吗?”,文屿兰的眉毛都要扭曲了起来。

“大晚上你不怕危险吗?”,秦慧毅的火也冒了起来,一双星目只是怒视。

“呵”,文屿兰毫不在意地嗤笑了一声,“这个时候你来好心?”

这话甚是难听,秦慧毅一下子火了,“你再说一遍”

文屿兰很识时务,虽然被这喝令式的言语刺激得眼泪立马又要出来了,但还是把那一口气压在心里,转身就走。

“谁叫你走了”,秦慧毅只一只手就能就拦下了她,把她格在了身前,虚虚地环着。

但还没等他再多说一句,文屿兰就受不了地哭了,“你放开我......我做错了什么......”,没有补充精力的身体饱受不住接连的苦熬,思绪快要崩溃,头脑快要爆炸,声音也快要枯竭,文屿兰浑身忽冷忽热地直往下坠。

强壮的人只单手就能让她攀住自己的手臂,搂在胸前,只是磨磨蹭蹭间,秦慧毅的身体却是一僵,一瞬间既不好动弹,也不好放手,只能尴尬地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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