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故事,考好老师让你做一次H 隋刃

2020-05-17 14:11:25

豪门世家

哥哥的故事,考好老师让你做一次H 隋刃

男孩努力睁大眼睛,望着门的方向,可惜,除了一片血光。

什么也看不见。

用力抹着眼前的血。

只看到了关闭的门。

和,落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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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裴带着一杯水来到那个铁窗。

不远处,站着三个负责监视的人。

男孩远远地躲着尸体。

一直在嘶吼,不断地砸门,得不到反应就绕过尸体围着屋子不住地跑,不住地喊,最后跑到铁窗这边。

用小手不住砸窗,直到窗户生锈的铁栏杆上粘满了他的血。

裴走近,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像撒旦一样疯狂。

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张大嘴喊着什么,嗓子却早已嘶哑,什么也听不清。

裴自己也不知道他正用一种叫做悲悯的眼睛看着男孩,沉默了一会儿,中文,“别砸了,没用的。”

似乎只需要一个人一句话,男孩沉默了下来。

慢慢闭上嘴。

睫毛微微动了动,熟悉的语言,很久远的…音调。

裴观察。

他还是没有哭,眼睛漆黑中泛着血红,怔怔望着自己。

裴笑了,“中文,你听得懂。”

男孩没有回答,过了会儿,“…我的家在那儿。”

裴笑,“真巧,我也是。”

男孩愣了,睁大眼睛看着他。

裴弯腰,凑过头,微笑,悄声,像哄小孩般,“我打算逃回去。你活着,我们就一起回去?”

男孩睁大眼睛。

不远处的三个黑衣人奇怪地望着窗边的两个小小的身影,嘿,说悄悄话呢!

“水。”裴沉默,把手中的水杯放到窗子的沿上,“腐烂首先从内脏开始,然后是各个组织,细菌大量滋生,会加速内脏腐化的进程,渗出毒素,五天后就完全不能吃了,现在是冬天,情况会好些。保持他们干燥…先从四肢吃。”

男孩浑身颤抖、颤抖,忽然爆发,大叫着自己听不清的话把水杯整个扔到裴脸上。

“你骗我!你也是魔鬼!我不吃,我不吃!!别想让我吃!!!”

裴沉默着舔了舔顺着额角流下的水,安静地看着他。

也许是眼睛里没有一丝讥诮,也许一样的黑暗沉默。

男孩慢慢平静下来,沉默地与他对视,看着,看着,忽然眼角流下一行泪。

裴弯下腰捡起水杯,只剩下一点,他把水杯重新搁在窗沿上,沉默了一会儿,“我三天后再来。”

三天后,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裴飞快地跑回铁窗。

透过窗户,里面一片黑暗。

靠近一步,就是浓重腐烂的血腥味。

很久,屋里都没有传来声音。

裴叫了几声,没有回音。低头,看到以前留在这儿的纸水杯已经被咬烂,留下一道道带着干涸血迹的小小牙印。

是…死了么?

放下水,怔怔沉默了一会儿,转身。

忽然听到背后有个微弱的声音,“…别走。”

是中文。

裴转身,看到男孩结满血伽的苍白的脸,嘴唇早已干的裂开数道口子,结了一层层厚厚的血伽。

他走近那个窗户,看到男孩几乎已经站不起来,双手抓着铁栏杆,身子瘦的像已经透明。

睁大眼睛,第四天了,难道…

“你还没吃?”

男孩没有再嘶吼叫喊,似乎已经用光了所以力气。

“呵,快不行了啊。”裴笑笑,后退半步,却不知为什么,没有走。他有点难受。

还在坚持呢。

男孩挣扎着抢过杯子,喝了几大口水,冷静地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不能死。”

嘶哑微弱的声音,隐隐透出坚定。

裴看着他。

“我要找到我妈妈。”男孩似乎在对他说,也像在自言自语,“我必须活着。”

眼睛,很暗,很暗。

却霍地变亮。

像黑幽幽的海水中霎那间烧起了火光。

神智,似乎已经有些不清,但是,神情异常冷静。

燃着火光的眼睛顷刻坚定。

却,仿佛再也不会转动。

“嗯。”裴沉默了一会儿,回应。

“我,可以吃了他们么?我喘不过气了。”男孩沉默。

“…他们已经死了,你可以吃。”裴看着他,淡淡道,“吃活人的,才是魔鬼。”

“那我是什么。”

“一个被生存逼迫的小孩。”

“我杀人了,我是什么?”

裴笑笑,“…是小鬼。”

“小鬼也是鬼?”男孩沉默了一会儿,问,又像是自己给自己回答,声调变得很奇怪,“我要变成小怪物了。”

裴说不出话。

两个小孩相互看着对方,沉默。

悲凉吧,为自己的命运。

当你无能为力,又必须面对,你能怎样?

安静地把它陈述出来。

这样你就有了面对它的勇气了么?

在孩子的心里,这就是了吧。

所有的勇气了吧。

“这是我来的第几天?”

裴愣了一下,“二十五号。”

“十二月…二十五号?”

“嗯。”

“哈,真巧,今天是我生日。”男孩侧头想了想,学着裴的样子弯了弯嘴角。

裴沉默…真巧。

“我生日这天第一次吃人肉,很好玩吧?”

裴沉默了一会儿,“不好玩。”

男孩点点头,似乎在认同他的话。端起水杯,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向黑暗。

裴有些微微的难过,望着他的背影陷入黑暗,原地怔了一会儿,转过头走了,再没有说话。

只是心里忽然有种感觉。

他,不会死了。

妈妈,对他很重要吧。

哪怕变成了一个怪物。

七天后,男孩没死。

教官再次丢进去两个犯错误的学员。

十五天后,男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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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停地相互厮杀的各个宿舍,他们两人奇迹般的相安无事。

裴不打算杀他,他似乎也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思。

那次事后,空旷的房间,只剩下裴和那个男孩。

那天男孩出来,教官看到他活着,似乎并没有很惊讶,只是沉默了一下,露出一个讥诮的表情,也没再说什么,摆手示意他跟着一起集训。

集训一天回来时,宿舍已经被人收拾的很干净了。

像是从来没有死过人。

从那天起,两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是那个男孩,他似乎再没有说过话,像是得了失语症。

宿舍里,只剩下男孩脚脖上的锁链声。

还有,每一个夜里男孩在睡梦中痛苦的干呕声。

每一个夜。

一直一直,持续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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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裴和那个男孩一块被擦干净手脸,蒙着眼睛,送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身上没有锁链,没有绳子。

只是,每个人左耳都多了一枚银色的耳钉。

教官说,耳钉上都系着□□,一旦发现要被强制拆除,或组织联系不上他们,就会自爆。

两个一身黑衣的男孩,就这样来到一个陌生的温暖房间。

坐在屋里的是一个白胡子正经老头,皱眉看着他们一身的黑衣,淡淡道:“来我这里要穿白色的西服。”

于是,两人被换去来时穿的黑衣,换上了纯白色的西服。

裴坐在自己的钢琴旁,看到那个男孩笨拙地伸着胳膊,被教导怎样拿着提琴,他笑了笑,收回视线。

金色的小提琴在晕黄色的灯光下,泛着温和神圣的光。

男孩惊讶地看着,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摸了摸,触电般的收回。

“哈哈,好看吧?”白胡子老头得意地笑。

男孩垂下视线沉默,慢慢点点头。

老头开始手把手教他。男孩很认真地去拉动琴弦,只是手总是在不停地颤。

整整三个小时,总是让琴响起刺耳的声音。

白胡子老头起先很有耐心,后来渐渐不耐。

“不懂事的孩子!一定是被宠坏了!手乱动,很好玩吗?”微微呵斥一句。

男孩没有反驳,沉默地垂下视线,双手放下,小心翼翼地捧着琴,却梗起了脖子。

嘿,不服么?老头挑眉,忽然发现男孩前身的白色西服在慢慢渗出大片晕红的血迹。

老头惊住,还没等反应过来,男孩已一头栽在了地上。

老头忙转身戴上他的老花镜,才发现,男孩早已一头一脸的汗,双眼禁闭,双手仍紧紧抱着琴,护在胸前。

老头心里忽然乱起来,转身向楼下跑去,大声叫医生。

裴愣了一下,从钢琴座上站起。

男孩大口大口喘息,裴低头检查。

肋骨…错位了,内出血。

呵。

裴默默看着他,带伤来堕天,还没死的人太少了。

这小鬼,命够硬。

“肋骨错位,扎到内脏…脾出血。”大夫皱眉。

“…现在怎样了?”

“我帮他固定了,估计一周不能乱动,刚才…很危险。你晚一点叫我,他就没救了。这么小的孩子…竟能忍这么久。”

“唔…是这样。”白胡子老头鼻子本来就红,听医生这么说又有些自责,摸摸鼻子,鼻子头更加红了。

裴弯了弯嘴角,这老头蛮可爱。

闷哼一声,从大片大片的腐尸碎肉中辗转醒来。

自己一退再退,最后。

避无可避。

极致的恐惧,极度的欲望。

只能无声地大叫着冲过去。

叫不出声,动不能动,让我烂在罪恶里吧。

睡的很沉,很沉。

真的可以么?

再不醒来。

这罪恶的梦。

这罪恶的真实。

睁开沉重的双眼。

眼前是一个红鼻子老头。

奇怪,他的鼻子咋这么红。

男孩沉默地盯着他的鼻子。

窗外阳光灿烂。

白胡子老头摸摸鼻子,揉揉眼,伸了个懒腰,侧头看他。

哇,醒了!

男孩黑幽幽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老头温和地笑,越笑越不自在,这小孩,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啥呢。

门开了,裴走进来,端着杯水来到床边,懒洋洋地把水杯递给他,“呵,小鬼醒咯。”

男孩支起手臂坐起来,沉默。

老头温和地看着他,“怎么受的伤,告诉爷爷?”

男孩身子微微晃了晃,瞟了眼裴。

裴摇摇头,让组织知道他们泄漏什么,就完了。

男孩垂下视线,舔舔嘴唇,“遇到…强盗了。”

裴松口气,瞬间又是暴汗。

只见男孩眼皮都不抬,小嘴开合,冷静地接着说,“然后,我和他们打了一架,把他们打伤了,交给了警察局,自己也伤到…伤到了。”

老头擦擦汗,这小鬼原来这么厉害,差点没看出来。

裴咧了咧嘴,这牛皮吹的…

完了,我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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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海,冬季的海。

堕天最残酷的训练之一:跳海。

他每次训练都很勇敢。

只是这次,是从悬崖跳到冰海里。

新来的学员一起站在悬崖边观察地势,然后都被罩上黑布,命令一个个向前跑着跳下去。

男孩双眼罩着黑布,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子在微微发抖。

裴淡淡揶揄:“害怕了?胆小你就往南跳。”

似是而非的话。

男孩冷着一张脸,沉默了一下,“我胆子一向很大。”

裴笑了,他知道男孩听懂了。

南边水面高,看着很开阔安全,实际上最可怕。

深蓝的水面下到处是坚硬的暗礁。

那里,是胆小的人的魂归处。

堕天,不需要胆小的人。

果然,新来的学员里很多不知情的都向南边跳。

鲜红色的血迹爆炸般的,连惨叫声都没来及发出。

慢慢的,一个个尸体浮现。

海面已是一片无声的晕红。

男孩虽嘴里说着自己胆大,却似乎有点恐高。

他紧抿着嘴,强自撑着。

身体却在微微后移。

裴有些疑惑,看了看他。

轮到两人。

男孩的脸色已是惨白色的了。

忽然下面有声音传来,“有长官到,下来迎接。”

“是。”负责他们跳海的教官道。

男孩胸脯上下起伏,似乎长长舒了口气。

裴侧头,微微撇嘴,呵,这么胆小?

…牛皮大王。

半夜,闷雷,一个个闪电。

梦里,哭泣,无数声尖叫。

裴安静地睁开眼。

再睡不着。

窗外一个闪电,裴侧头,看到靠窗的床铺空空,已被雨淋湿了大半。

裴微微皱眉,爬起身,走出营地,看到男孩小小的身影正慢慢爬上巨大的悬崖,似乎想要向深海里跳。

裴微微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悄悄跟上。

暴风雨很大,纵贯天地。

海面的波浪翻滚,横贯海的尽头。

像条嘶吼的巨龙,讥诮地望着这被世人遗弃的堕天孤岛。

男孩犹豫了一下,向前探了半个身子。

裴安静看着,没有阻止。

呵,是要自杀么?

原来,不过这样了。

男孩犹豫了一下,再不迟疑,猛地跳了进去。

裴瞳孔微微收缩,抢步上前,看着下面浩荡的海面。

他小小的身影,在波涛翻滚的海面上转瞬就消失了。

裴愣了一会儿,沉默。

…就这样了?

那个说“我必须活着”的人。

那个有着纯黑眼睛,却可以火一般顷刻亮的惊人的人?

裴慢慢蹲下,向东边看去,瞬间的无力。

第一次碰到一个和自己一样头发,眼睛,语言的人。

…也许是家那边的人。

还是死了。

以为真的可以再回去。

忽然,黑色的海中,一片狂舞的海浪。

一个小小的纯黑旋窝。

裴看到了他,他似乎在抗争,似乎并没有自杀的意思。

他努力游,小小的身子一会儿冒出冰冷的海面,一会儿被吞没。

他在练习!

裴站起身,惊讶!

一片浅色的星光里,一个巨人高的波浪埋过了他。

他似乎再没有挣扎的力气。

裴紧紧抿起嘴,纵身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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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不断沉没,沉没。

黑色的冰海,刺骨的冷。

冰渣不断呛进肺里,呛咳。

拼命挣扎、挣扎。

再没有一丝力气。

窒息。

离海面只有不到半米,却似乎再也上不去。

忽然有巨大的力把自己猛地向上推。

意识中断的最后一刻,脑子里隐隐划过一句话“…海豚么?”

呛咳,寒冷的风。

醒来。

“你傻啊,又没要你这天气训练?找刺激玩?”满身海腥味,平日温和的男孩一边拧衣服,一边大翻白眼。

支起身子,看了看他,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裴不再说话,转头拧自己湿透的衣服。

“…谢了。”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很小的声音。

裴停顿了一下,“…你怕高?”

男孩垂下视线,轻轻咳喘,“…嗯。”

“那你还…”

“我练习…练习就不怕了。”

“…隋刃,你还真是把好剑,差点把兄弟我一块儿宰了。”裴望天。

男孩半天没说话,“你叫我?”

裴笑了,指了指他身前挂的军牌,“你这上写着呢。”

“你叫…裴旻。”

笑笑,“叫我裴。”

隋刃呆了一会,笑,“你救的我。”

“婆婆妈妈的,你刚说过谢谢了。嘿嘿,怎么,还要说?”裴挑眉,坏笑,和温和的外表大相迥异。

“呵,我以为是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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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一色,淡色的蓝。

看时云起,已然云灭。

把手中的录音工具默默收好。

消瘦的身子似乎已经透明。

身后风声响起,裴转身,一瓶酒正当头砸来,弯弯嘴角,错后半步伸手接过。

“来晚了,自罚一瓶。”金发男子笑,咬开瓶盖扬起脖子喝上一大口,“你手里的,小的拿来给您解渴。”

“哪儿偷来的?”裴笑,手不知怎么一弄,瓶盖便自动脱落。

“骑士应该去哪儿?”男子笑,把脸上中世纪的骑士面具去掉,“用你们国家的话说,肯定轮到义盗劫富济贫了。”眨眼,“这会儿…那儿已经乱成一团了。”

“很好。”裴沉默了一会儿,笑,“谢了…亚瑟。”

亚瑟慢慢收起笑容,看着他,“都谢什么?我听听。”

“瞒着他。”

“shit,这条我还没做。”亚瑟的眼睛里忽然多了一层淡淡的悲哀,笑,“最后问一次,真没治了?”

“晚期了,我以军人的荣誉起誓。陪我最后干一次,亚瑟。”裴舔了舔牙龈的血,笑,“答应我。”

亚瑟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我答应你。”

裴笑,低头沉默。

刃,如果哪天,我死了。记住,我不是因为你死,是因为我自己的信念。

你知道的。

不要腐蚀,不要拒绝光。它是你存在的意义。

…小鬼,是还没有变成魔鬼的鬼。

我们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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