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正播放着《养个孩子不容易》的电视剧,妈妈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盯着电视机发呆。我盘腿坐在妈妈身边和闺蜜聊着微信。
我新买了一套房子正在装修,手头有点紧,想闺蜜帮我解下燃眉之急!
突然,妈妈似是想起了什么大事,把电视机音量调小了。目光移到我的脸上,似笑非似地对我说:“小洁,我想起了一件事哦!”
我一看妈妈那笑脸,就知道准没好事!于是就故意装着没听到,不理她。
“小洁呀,昨天你雪姨来找我了,求你帮她儿媳做一下B超,看看她肚子里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说得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可伤心呢,你就帮帮她吧!”妈妈有点难过地央求我道。
“雪姨怎么啦?我能帮她什么呢?”我故意装着没听清。雪姨和妈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唉,她那个儿媳又怀孕了。头胎生了个女儿,二胎想生儿子。上次她不是请你做了B超吗,因照出是个女孩,所以打掉了。后来又怀上了,不知什么原因又流掉了。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想再做下B超,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
“得了得了,是女孩再打掉?对吗?”我不等妈妈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雪姨有这个意思。因为他们家几代都是单传,传到他儿子这里,头胎却是个女儿。村里人都暗地里议论说,他们家做了恶事,不会有儿子生的。唉!”妈妈叹息了一声。
“她已经打过一胎了,又流产了,再打胎的话,对大人身体很不好,而且以后很难怀上。女儿就女儿,女儿比儿子还贴心。我就只一个女儿。”我担心地说。我真担心雪姨儿媳妇的身体。
“雪姨老公说了,没有生到孙子,他死不冥目!他一想到村里人议论他们家的话,再想到他家会绝后,就浑身没力,茶饭不思!”妈妈也快和雪姨一样,眼泪鼻涕一起来了。
“唉,妈,不是我不想帮雪姨。如果我这样做,是违法的。如果被查到,我不但院长这个位子保不住,而且会连工作都没有的。我好不容易爬到院长这个位子。”我苦恼着,摇头说。工作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挨到了副院长这个职位,真不想出什么差错!
“不会查到的,你偷偷做了那么多次,都没事,不可能这一次就查到你。就最后一次了,妈求你了,以后再也不为难你了。”妈妈苦苦哀求着说。
“唉,这样对雪姨儿媳妇很不人道!妈妈,你这是让我下地狱!”我哭丧着脸说。
“小洁,雪姨不会亏待你的,上次不是也给了你2000元吗?她说了,这次还会多给的。你房子装修不是正好要用钱吗?就最后一次了,小洁!”妈妈又拿钱来打动我。
“唉,好吧!你约她们后天来医院找我,我安排好!亲自给她做。”我无奈地说。
02
刚毕业时,我被分到市人民医院行政科,当一名小小的职员,那时,我父亲在这个医院当副院长。刚工作时,因为工作比较清闲,再加上父亲的关系,所以我工作比较自由,各科室都走走,特别是B超室,我办完了自己的事就喜欢去那里,陪那些医务人员聊天,学习操作做B超,看数据。慢慢地我也会操作了,同事忙时也会叫我帮忙给患者做。平时,碰到较好的同学朋友要做B超,我就免费给她们做。有些熟人要做胎儿性别鉴定的,找到我时,我也会偷偷地帮她们做。对这种事,医院的同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其实,她们也都是这样做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道破。
03
第三天,雪姨带着她的儿媳妇来医院找到我。雪姨满脸殷勤巴结地笑着。她儿媳妇还不到三十岁,看上去却有三十多岁样,她一直沉默不语,似是很平静,没有喜欢也没有悲哀也没有期待,好象结果怎样跟她无关一样,她似是麻木了。也许,她本来就不愿来做这个B超,甚至这个孩子她都不想再生了。我心里想。
我告诉她多喝水,在B超室门口等着,我办完了手头上的事就过去。我已经和B超室的同事打招呼了。
我加快速度办好了手上的事,急匆匆地赶到B超室,刚好有床位。我让雪姨的儿媳在床上躺好。我在她的肚子上挤了点耦合剂,然后用仪器探头在她肚子上滑动,停住,滑动,停住,我双眼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图像和数据。不知是最佳时期过了,还是怎么回事,好久,我无法判断是男婴还是女婴。我发愁了!不知怎么和雪姨说好。
“如果是男婴,我说是女婴,她们打掉了,那不是惨了?如果是女婴,我说是男婴,她们生下来后就没有机会了,那怎么办?”我心里说。我真的很为难!不知怎样说好。没办法,我请同事来帮忙判断,我想她肯定比我更专业点,可是她也判断不出来,说是模糊不清,难分辨。
“那就说是男婴吧!”我做出了决定。我宁愿雪姨儿媳生个女儿,也不愿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活生生地打掉。如果万一是男婴,她们打掉了,那不是要骂死我?骂我祖宗十八代了!
当雪姨得知结果时,那脸上的笑就如三月的桃花那样灿烂,妩媚!还偷偷地塞了一个红包给我。她儿媳仍然是那种波澜不惊很淡定的样子。
下班回家后,我拆开红包一看,是5000元!
04
五个月后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
“小洁啊,你上次给雪姨儿媳做B超没看准啊?”妈妈惊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