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今阁内,大夫人、大学士、大公子和绿脸的侍郎,被关在一个四周漆黑的屋子里。
四人悠悠转醒,初时地惊恐化为求死心切,毕竟这几日如何寻死都未能成行。
梓惜只留一句,“你们四人只能活一人!”说完转身就走。
屋里四人恐慌地望着不知哪里传出来的声音,渐渐的又产生了点活的希望。
大夫人看了看,大学士是不中用了,天花一出命是肯定没有了,随带着儿子弟弟远离了他。
屋内声音响起,“既然选择好了,那么……”嗖的一声,一只羽箭稳稳地插入大学士的身体里,大学士哼都没哼一声,这次终是再没机会活过来了。
箭羽那微微地颤抖的声响,敲在剩下三个人的心里。
屋内声音又起,“既然你们准备选出活下来的人,这样也好,你们选吧!”
大夫人跪地叩拜,“求求你们了,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儿子吧!我的命你们拿走,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侍郎痛心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姐姐,难道你心里只有你儿子吗?那我呢?我为了你才会遭受这一切啊?你连想都没想过我是嘛?”
大夫人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心下有愧,可是为了儿子什么都可以牺牲,“弟弟,姐姐对不起你,死了以后,所有的罪我自己向阎王爷坦白,我都担,你救救我儿子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还小啊!”
侍郎看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大公子,怒从心生,若此时手里有趁手的家伙事早就轮过去了,可是自己一个人,对付两个人,总有些顾不到的地方。
侍郎思虑了一下,“姐姐,我平日对你和我侄子挺好的吧?”
大夫人哆嗦地点点头,心里想只要你能放我儿子生路,我什么都给你。
侍郎又问,“那你现在让我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你得容我想想吧?”
大夫人连连说:“好,好,你想,你想!”
侍郎走到离大夫人和大公子与死去的大学士都相反的方向,隐藏在黑暗的地方。
一连三天,大夫人抱着跟她一样抖如筛糠的儿子,侍郎大人则在暗处不言不语。
三日里没有人送饭,没有人送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活下去,希望最大的可能是最没用的大公子。
屋内最中央的地方突然发出“咣当”一声响动。
吓了大夫人母子一阵冷颤,牙齿磕的咯咯之响,愣是一声也不敢吭。
侍郎大人往屋子中间摸索着走去,本能地觉得有些冰冷的寒意,但是他知道,那是金属的声音,不论是什么总要知道一下才好,直到手里摸到刀柄,心里才算踏实。
大夫人喏喏地问道,“是……是什么?”
侍郎手紧了紧,“没什么!”
“好,那就好。”沙哑的声音再次从大夫人口中冒出。
又过了一天,各自相安无事,屋内又有声音传出,“今天那一个人该走了,你们选吧!”
随着声音的结束,一到大门从离大学士不远处打开,门的位置离活着的人距离等同,“赶紧走,要不全部都要死!”阴森森的声音穿透灵魂。
大夫人突然发疯推着大公子,“快跑!”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大夫人防贼一样地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侍郎的心,刀起刀落,大公子只一声惨叫就跌倒在地。
大夫人扑在大公子奄奄一息的身上,“不,你答应我的,你放过他吧!你杀了我好了!你放过他吧!”
侍郎大人站在离门一步的距离,愤恨的说:“放过他吗?我为了你们母子俩才成了这样?难道还要让我给他抵命?凭什么要他活我死?”说完把刀扔到大夫人眼前,“自己给个痛快吧!”
大夫人看看自己满身是血抽动不已的儿子,再看看仿佛不认识的弟弟,捡起了刀,“我杀了你!”
侍郎就算不会武功,但是也不是个妇女能轻易打杀的,回身一脚就踹在了大夫人的肚子上,大夫人翻滚着摔了出去,之前刚接好的关节仿佛又脱落了,只能用眼睛瞪着逆光的弟弟。
屋内声起,“只有一个能活,否则出门者死!”
侍郎马上要迈出去的脚堪堪停住,转身捡起地上的刀,在大公子心口处补了一刀,大公子登时咽气,大夫人只来得及喊一声,“不!”
但是没有任何事能阻止侍郎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大夫人,走向活的生路。
大夫人躺在地上,如一条死狗一般,只能用眼睛瞪着她从小疼爱的弟弟,看他由跟自己亲密无间到倒戈相向。
侍郎停在大夫人身边,举起刀却没能落下,“姐姐,我们姐弟一场,却因为你儿子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你可曾有一点后悔过?”
大夫人瞪着他,“我只恨自己没能救了我儿子。”
“那我送你去见他吧!”说完手就往下伸去,刀在大夫人胸口前突然停下。
大夫人沙哑的嗓音里发出咯咯笑声,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显得晦暗诡异。
门口逆光处又站了一个人,大夫人痴痴地笑着望向门口的人,“你给我这个孔雀翎就是为了让我成为唯一活下来的人吧?”
“是啊,可惜它只能使用一次,要不你是不是还想杀了我呢?哦,对了,你看我能站起来了,虽然比你恢复是慢了点,但是好歹是好了。”
大夫人费力地抬了抬头,抬起一瞬间就砸向了地面。
“你别费力了,我这一身骨头可是接了好些年呢,你得慢慢还给我,就在这间屋里,陪着他们吧!嗯,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放心好了。”话毕往外走去,待到他出门那唯一的一束光也消失了。
大夫人守着丈夫、儿子、弟弟的尸体在一间漆黑的屋里度过余生。
屋外,梓惜扶着阁主,“你心愿了了吧?”
阁主望了望天空,“嗯,了了!”
“那你可开心?”
“不知!參今阁,多了两个厶,我依旧参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