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艾尚小札
黑暗中,有一双冷冷盯紧他的眼睛,从没停止发出幽暗的冷光,让他陷入绝望的空虚和无边的恐惧......
一场过失,让他偏离了正常轨道
他不止一次,在梦里惊醒。
那个人倒在地上,脖子上鲜红的血液和着血沫子,汩汩流淌着,怎么也止不住,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对方很快就没了生命体征。是的,那个伤口,是他造成的,一场争斗中对方掏出了家伙,抢夺挥舞中,不知怎么掠过对方的颈部,一刀毙命,倒地后眼睛刚开始还死盯着他,慢慢地就失去光泽不再转动。
十年了,对方在梦里追了他十年,要他偿命,说在那边等他 。
噩梦一样的十年,他虽然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却每天经受着灵魂的煎熬,他本来没有杀人的动机,不过就是一场纷争里面的过失,是对方太过凶狠,直接动了刀子,那种场合,杀红了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跟动物一样,是没有什么理智的。
虽然最终法庭判他无罪,但对方是独子,家人一直扬言要报复他,以前的张扬全部收敛起来,他开始离群索居,甚至不敢结婚,跟他十年的女友一直催婚,但是女友家里人是反对他们的,家道中落,以前的辉煌不再,除了一张帅脸,他确实拿不出什么能甩对方一脸的东西。
一次豪赌,让他陷入人生僵局
可是,帅有什么用呢?
这些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前半生,钱来得太快,在舞厅,他可以一晚上花掉上万,身边小弟成群,美女挥手即来,一场豪赌,终结了他的好运,他不仅输掉身家,还负债累累。
怎么来钱呢?去打工,已经抹不开面儿,继续折腾,已然没了资本,除了帅。
对,帅现在就是他唯一的资本。
父母又在他们房间小声地争吵,他知道,父亲又在忿忿不平地小声喊他:败家子,母亲一如既往地护着他,他们不敢当面说他,小时候,每次父亲管他,母亲都会拦着,慢慢地,他看不起父亲的唯唯诺诺,也开始烦母亲的絮絮叨叨。
他们早就管不住他了。
一步之选,让他踏入万劫不复
无意间,他闯入一个网络软件,在一个个虚拟的空间,各色男女混杂在一起,有唱歌的、有聊天的、有看电影的、也有私密锁门的,有视频的、有音频的,一个头像就是一个身份,性别可选,在这里,扯淡的人生全靠演技。
一开始,他只是寂寞无聊,混在一群人中看人插科打诨,后来和一个女人走得很近,那个女人帮他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她用声音在他耳边说情话,教会了他用声音做爱,别说,这真是一个新奇的刺激,他开始沉溺在这另类的快感里,天天耳鬓厮磨越发不出门,孰真孰假,自己也弄不清了。女人有强烈的占有欲,给了她电话号码后,很多次不顾场合,直接发短信和打电话过来,导致他女友跟他闹了好几次,时间一久,他也不免心生厌烦,有一次,他手头不方便,要女人给他打2万块钱过来,女人真的打过来了。
收到那笔钱后,他心里一动,一个计划涌上心头。他迅速地又锁定了另一个有钱的老女人,那个女人很快在他这里得到了甜头,他们每天用声音销魂,完事后,他只要提起他的困难,女人就立即满口答应帮他搞定,甚至急切的要他去她的城市。当然,他不敢,他还不想卖自己。女人陆续给他打过几次钱,同时周旋在她们中间,钱来得如此轻松,他扔给母亲生活费时,感觉自己又回到以前的风光了。
一念之差,让他徘徊在善恶边缘
再一次得手,是一个刚进网络的女人打过来的5万。
她轻易就相信了他编造的谎言,当然,半真半假,结合他的现实,他说自己身患顽疾不能出体力,投资失败又无法东山再起,几次套近乎,那女人完全不怀疑他,他说,他想重新开始又没钱,女人借给他5万,鼓励他再试一试。那时,女人拿他当弟弟,因为她自己也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他嘴里描述的种种窘迫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为了套牢这个女人,他要想办法把她套上情欲的枷锁。他一遍遍用忽热忽冷的办法,若即若离,又无比情深的形象,终归女人在反反复复中纠结不堪,正好女人那段时间跟老公关系不好,他成功地迷惑了她,但是,最后对方还是挣脱了他的控制。
有时,他在半梦半醒之间,想起儿时,躺在妈妈的怀里,妈妈说,你是谁的宝贝,他回答,是妈妈的宝贝,那时,他是天使,现在呢?也曾扪心自问,胸腔里有一个地方隐隐作痛。他想,刚开始自己并不坏,但现在自己开始长出恶魔的鳞片了。
他陆陆续续又经历了不少女人,她们大多已婚,虚荣,对婚姻不满,家里有钱。每每先获取对方好感,适当的时候给出暧昧的信号,一套一个准,其实,原本网络就是让人麻醉的地方,有些人本就是冲着这一便利而来。在人心险恶的程度上,男女还真不在一个段位。
他几乎不怎么出门,深度宅男,除了头像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帅,在网络上,他的反侦察意识非常强,轻易不出声,不留相片,除了已经入笼的猎物,他基本不会靠得太近。其实,他也是空虚的,在浮沉间,对比那些虚伪的快餐式的所谓感情,渐生出倦意。这些女人中,他还是常常想起挣脱而去的女人,她是真的蠢,也是真的善,让他下不去手。
每个深夜,他都辗转反侧,时而清醒8而放纵,现实和网络的双重焦虑,让他身体受创,这样不是办法啊,他还是需要现实的成功体验和实在的生活滋润。
一朝梦醒,找不到归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