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的名侦探:人皮手套

2018-09-14 19:00:06 作者:武士蓝

这是发生在我遇见陈嘉树之前的故事,全程遵循他的描述创作,顺便提一句,按他的原话,在案件的描述中使用任何浪漫主义的修辞手法都是对案件本身的亵渎,虽然不认同这一点,但我还是希望尽可能详实地记录整个事件。

在提笔之前,我忽然想起那个日暮西沉的下午,他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昏昏欲睡,浑然不像是在讲述一个曾经参与其中的恐怖故事,他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孤独的观测者,平静地观察着人类心灵深处汹涌的恶意,偶尔露出嘲讽的微笑。

他轻轻熄灭手中的香烟。

“文明是一道枷锁,让我们直立为人,衣冠楚楚。但我们是野兽,这是骨子里面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们用牙齿撕裂肌肉,双手屠宰同类,我们就是这样的动物。”

1

久违的颤栗感。

电流从脚底一路爬到头顶,对他而言,这是人生至高的愉悦。

他将手中的手术刀小心地摆放在身边的餐桌上,尽量让它与桌沿形成完美的平行,然后从包里掏出耳机,三秒后,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在他的脑内响起。

这是他最喜欢的音乐,每一个音符都代表着秩序与整齐。

他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躺在角落里的脏东西,她无力的双手垂在身边的地上,可那双可怕的眼睛依然不识抬举地死死盯着自己。

他感到一阵巨大的羞耻,这让他的脸涨得通红。

儿子,挖掉她的眼睛,别让她这样看你。

好的妈妈,我会挖掉她的眼睛。

他把手套戴紧,重新拿起手术刀,走到尸体面前,将刀刃从眼角刺入,再顺着眼眶的边缘微微旋动,然后稍稍使力,就像是一颗玻璃球从洞中滚出,它滚落到他的手上。

他将两颗眼球倒置在手心,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交错扭曲的肌肉和神经。

妈妈,她看不到我了。

妈妈,我想要她的手。

拿去吧儿子,那是你应得的战利品。

用刀刃将皮肤与皮下脂肪分离的声响,就像是从桌上撕起一片3M胶片,这是他除了巴赫的咏叹调以外,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声音。

他捧着这双新鲜的手套,就像是一个得到圣诞礼物的孩子,坐在沙发上,笑了起来。

2

倒数16小时。

刘凯旋推开李玉民递过来的一根利群。

“很多年不抽了。”

"师傅..."

“我已经不是你的师傅了。”刘凯旋笑笑。

刘凯旋紧了紧保安服的第一颗扣子,回头望向身后的厂房,那里正不断传来切割金属的刺耳响声。

"这边吵,我们出去说。"

两人沉默地走出工厂大门,刘凯旋随意在绿化带的边缘坐下,伸手招呼李玉民也来坐。

“有什么事就赶快说吧,我不能离开太久。”他指了指身后的工厂。

“今天早晨,我们在高新区一处居民楼内发现了一具尸体。”

“所以你们决定来附近的铝材厂寻找一位保安。”刘凯旋拍去一只正试图顺着他的小腿爬上膝盖的蚂蚁。

“凶手挖掉了她的眼球,还有手部的皮肤。”李玉民闭上眼睛。

纵使是一位老刑警,也不是经常有机会看到这样残酷的画面,事实上在勘察现场的时候,有三个资历尚浅的警员吐了好几次。

听到这句话,刘凯旋的呼吸霎那间变得急促起来,他悄悄松开方才系上的第一颗纽扣,颤抖着声音问道:“指纹呢...现场有没有留下指纹。”

“到处都是,桌子上,墙上,地上,门把手上...全是她的指纹——七年前的最后一位死者。”

刘凯旋记得她,有段日子他把她们的照片挂在办公桌后的墙上,齐刘海,高马尾,幸福地倚在恋人怀中,就像每一个青春洋溢的二十岁女孩。

2004年,这个人渣在宜城第一次作案,他剥下了一个女孩的手部皮肤,然后案发后的第二十个小时,杀害了第二个人,那年,刘凯旋刚从警校毕业。

2011年,凶手第二次出现,以同样的手法作案,当时的他已经是重案组的队长,案子在他手上,他立下军令状,24小时内抓捕罪犯,他失败了,也失去了自己的工作。

他总是选择单身的独居女性,却没有特定的类型对象,他每一次作案时都会戴上上一个被害者的人皮手套,留下遍地杂乱的指纹,就像是对警察无声的嘲讽。

他每次作案以后,都会在二十四个小时内快速地杀害第二个人,然后销声匿迹,继续等待下一次机会。

刘凯旋痛恨自己没能拯救那个女孩,他明知道会有第二个人遇害,却只能等待尸体被送上门。

还有日复一夜,无力改变一切的挫败感。

“法医做了初步判断吗?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他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尽管他夹着烟的食指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昨晚两点,距今八个小时。”

“如果他没有改变作案习惯,在最理想的状况下,距离下一个女孩被害,我们还有十六个小时...给我一支烟。”

李玉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为他点上。

“师傅,我知道你做梦都想抓到他。”

“你这样做事违反了规定。”

“这个案子在我手上,我没有办法在16个小时内抓到他。”

“给我现场的钥匙。”

一辆大货车带着呼啸的风声从面前疾驰而过,刘凯旋深深吐出冗长的烟雾。

3

他从包里拿出钥匙,插进锁孔。

吱嘎一声,门开了。

他轻轻将门关上,尽量不让它发出任何声响,脱去鞋子,将它摆放在鞋柜第三层左数第二格的位置。

他痛苦地皱起眉头,那里有几颗细小的泥土。

可他现在无暇去处理这些脏东西。

儿子,去,享受你的战利品。

好的,妈妈。

他穿过客厅,快步走到盘旋楼梯的背面,打开虚掩着的门,然后快步冲下阶梯。

他已经快要忍受不了这种炽热和膨胀。

昏暗的灯光照亮地下室的一角,两排置物架后放着一只酒红色的天鹅绒椅子。

他在椅子上缓缓坐下,从包里掏出那副新鲜的战利品,也许是幻觉作祟,它的表面甚至还残留着余留的温度。

他从椅子下拿出装着滑石粉的布袋,把它轻轻放进去,尽量把黏糊糊的内侧沾满,小心地将其中一只戴在右手上。

他感觉到了她的温度,那个穿着睡衣开门迎接他的女孩,她有着一双白皙柔嫩的双手,而现在,这双手正在握住他的渴望。

儿子,女人都是脏东西,她们是蠕动的蛆虫。

是的,妈妈,死去的女人例外。

他的呼吸随着右手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他的脖子上暴起骇人的青筋,他将脑袋仰在椅子的靠背上,身体不断地痉挛着。

终于,他找到了那种平静。

妈妈,我很快乐。

是的,儿子,但这还不够。

他撑着座垫站起,再次将手套放在滑石粉中梳洗一遍,抖去多余粉尘,拎着它们走到约有三米高的置物架前,爬上人字梯从最顶端取下一只空铁盒。

看着置物架上摆放的藏物们,他感到痛苦,他无法阻止他们氧化。

不过没关系,现在他有了新的玩具。

他将手套放进盒子,把盒子塞进裤袋,重新回到一楼的玄关,提起刚才丢在这里的背包。

儿子,去狩猎吧。

好的,妈妈。

4

倒数十三小时。

刘凯旋站在单元门口,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机械厂的老式小区,从小区四周到楼道都没有布控,也不存在物业和保安这种设施配备。

如果他是凶手,他也会选择这种地方作案。

“那么你是怎么进去的呢,你这个狗东西。”

就像七年前和九年前的那四起案子一样,无论是门锁还是猫眼处都没有留下撬锁的痕迹,凶手通过某种诡计获得被害人的信任,然后让被害人亲手开门,把自己请进门。

只是他究竟用的是什么方式,至今无人知晓,所有已知被害人的社会关系都被仔细排查过,不存在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刘凯旋推开老旧的防盗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虽然现场已经被涮过一遍,但李玉民刻意吩咐警员不必清扫,这是他留给刘凯旋的礼物。

这是一个普通的两居室旧式公寓,简陋的客厅里除了沙发,电视机,和茶几以外几乎没有任何摆设,墙角随意堆放着吃过的外卖盒,电视墙,天花板,地板上四处都是凌乱的血迹。

刘凯旋首先蹲下身子查看地面的血迹,老练的刑警能从血液中获取许多信息,这是高科技仪器无论如何都取代不了的经验技术,他不无自豪地这样想着。

地面的血迹呈不规则的圆形轮廓,周围是锯齿形状的包边,只有从高处低落的血液会表现出这种形状,他抬头看向天花和墙壁—如果地狱有一块画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只有大动脉出血才能够产生让血液溅射到数米高的压力。

几乎是一瞬间,他做出了判断。

颈动脉割裂,致命伤。

而这一切并不代表着什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一颗嫌疑人的指纹,也不存在能够缩小嫌疑范围的线索,他抬手看了看表。

只剩下十三个小时了。

他看向左边的沙发。

“你是不是在那里坐过呢?你这个狗东西。”

他在沙发上坐下,把脑袋枕在座垫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闭上眼睛,花了两分钟平息自己心中的暴怒,努力回忆着李玉民给他看过的案卷,他必须保持平静,才能够进入那个世界。

“你是什么时候戴上那双手套的?我想是在进门以前。你按下门铃,然后戴上你的上一个战利品,你必须保持冷静,你知道,这是狂喜之前的准备节目。”

“是的,她为你开了门,她是那么的信任你,她好不容易从农村来到这里,得到纺织工厂的工作,用尽自己的善意去对待每一个人。你低着头,她和你寒暄几句,或许谈论了这座城市的天气。”

“她或许让你进门,也或许没有,总之在她转身的那一个瞬间,你掏出自己一直藏在背后的刀子,精准地划过她的颈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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