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赖杰

2018-10-17 13:00:10 作者:莫复

认识赖杰28年,共事20年,搭档15年。

赖杰:男,永安大湖人士,1966年生,永安最具知名儿科医生。

1998年年底,初到儿科,看赖主任查房,天气微凉,看他把宝贝衣服解开,盖上,然后把听诊器拿出来,放在手心里,捂热,再翻开衣服,留一件内衣,一只手放在额头安抚宝贝,另一只手把听诊器放在宝贝胸前,认真听诊。碰到在蓝光箱的宝贝,他除了捂热听诊器,还要拿一张纸巾或者衣服垫在胸前,才敢把听诊器放在宝贝身上,进行听诊。就是这样小小而细心的举动,却让我充满感动。对宝贝的尊重和呵护,还能有更细致的医生了吗?

赖主任对同仁的理解和尊重,尤其让人敬佩。市立医院作为一个县级医院,经常会收到乡下或诊所转来的患儿,有些时候,年轻的医生们会有抱怨,说这么迟送来或者误诊之类的话。遇到这种情况,赖主任都是及时给予制止,并且教育他们说“不要轻易去评价别的医生,特别是在基层上班的医生们”。无独有偶,2002年,我在省妇幼保健院新生儿科进修,当时的新生儿科主任杨长仪,在一次给县市来的一个病人会诊时,听到手下医生抱怨说“**医院怎么水平那么差,连这个病都看不好”。杨主任说“永远不要抱怨基层医院的医生,尤其是在病人面前。我们的一句话,会增加他们多少麻烦和负担。相反的,我们应该感谢这些基层医生,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让我们有机会接触更多的疑难杂症,让我们成长的更快。不然我们就要沦落到和他们一样,天天就只看感冒腹泻。如果我们在基层,不一定做的比他们好”。这是我听到的最优美的语言之一。说句实话,我当时的震撼是巨大的,对杨长仪主任的敬仰也是瞬间就建立的。我想,作为省城医院的专家,在带她的团队人员的时候,显示出了她博大的胸襟和对同行的理解和尊重,她带出来的团队也是不会错的。赖主任也是这样,从来不肯说同行半句不是,也不会轻易评价别人的处方。人有千种,医鸣百家,任何一个医生的用药和治疗都是自身学习和经验的总结,有自己对病情的看法和对药物、对治疗的理解所在,人,是有机整体的人,而所谓用药,因医生而异,更因病人病情而异。举个例子,有一个宝妈,来找赖主任看病,查血象,17.7*10-9L,CRP>50mg/L,主任开的方子里有头孢克肟颗粒口服,宝妈去拿药的时候看到头孢克肟,死活不依,硬说赖主任滥用抗生素,解释无效。宝妈辗转去了别的医生那里看,拿了药方发图,说别的医生没有用抗生素,其中一味药“阿莫西林克拉维酸钾颗粒”。各位看官,非专业人员不知道“阿莫西林克拉维酸钾颗粒”是抗生素可以理解,专业人员可是明白的呀。我们在觉得好笑的时候,是否也觉得可悲呢?抗生素的发明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没有抗生素,我们的抗战都不知道要艰难多少倍。现在大家谈抗生素色变,却不知道,有经验的医生才会纯熟地使用抗生素,没有经验的医生才会害怕抗生素。什么时候用抗生素,什么时候不用,好的医生自有分寸。而抗生素本身,因为部分人滥用而被人唾弃,抗生素有多冤,恐怕只有窦娥知道,这样的黑锅,抗生素要背多久?在此,也希望家长们能够正确理解抗生素。

赖主任的医术在永安是极富盛名的。医术精湛、医风高洁。这一点毋庸置疑。自我认识赖杰开始,就没有见过他在接诊病人时有过不耐烦、看不起的现象。他接诊病人时,无论贫富贵贱、一视同仁,问诊详细、认真,倾听耐心、细心。遇到有些实在衣衫褴褛,臭味哄哄的,我都忍不住皱眉掩鼻,他却若无其事,一样认真仔细地听诊、体检,有时候碰到极端不放心的家长,一样的话题问了一遍又一遍,他也是一遍又一遍地解释。就是因为这样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所以,他无论是对小朋友还是家长,都极具影响力。许多小朋友来找赖杰主任看过病,问他长大后做什么,毫不犹豫地回答:“长大当赖伯伯一样的医生”。在那个没有网络信息的年代,一个医生的知名度,全靠患者之间的口口相传,就可以做到家喻户晓,甚至声名远播到周边地区:尤溪、宁化、清流、大田、漳州、龙岩、连城甚至三明市区,慕名而来的患儿络绎不绝。没有炒作,没有宣传。我们在市立医院时,有在《走遍燕城》栏目上录节目。当时他为主任,我为护长,叫他出面录制,他不肯,说不要这些虚名,反而叫我出面录制。因此,本人有幸还录制了2期的《走遍燕城》。即使到了现在这个网络轰炸的年代,仍然秉持自我,拒绝网络宣传,始终认为:“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试问,能坚持者有几人?

赖主任名气远播,却绝没有名人的架子,无论是病人,还是同事,都是始终如一的赖杰。在市立医院的时候,他出门诊时,挂号的人都要凌晨来排队,没到上班时间,号就已挂完。所谓“一号难求”,为了保证上班的精力精神,他的专家门诊都是限号50人。然而,真正上午的门诊下来,人数都是70以上,他经常要看到一点多才下班。由于不忍心拒绝那些没有挂到号,却坚持守在诊室门口等他看病的小宝贝,他总是拖班。由于科主任每隔10天就要批阅堆积如山的病历,每一本病历他都要一字一句的阅读、修改、批注,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导致不是专家门诊时间没办法为慕名而来的宝贝们看病,让他很是心伤。为了有更多时间给宝贝们,一贯不喜名利的他辞去科主任职务,专心为宝贝们看病。

作为科室领导,他的舔犊之情也是感人肺腑的。有一次,我们科室会餐后去唱歌,一个医生不胜酒力被人用啤酒漱口喷脸,他坚持理论而被人群殴,他被打到嘴角流血,却没有一点后悔,坚持正义和护犊精神可见一斑,其书生之气外表内的阳刚之气,让我再一次刮目相看。

赖主任的责任心,也是业界公认的。市立医院新生儿监护病房,是在赖主任手上开展的,对这些特殊的人群,赖主任无微不至的关心。每一个小宝贝都是亲自查房。每天早上7点多一点,就来上班,每个新生儿室的宝贝都亲自做一次体检,每一份检查报告都亲自检阅,每一份护理记录单都详细翻看,等医生护士正常时间来上班的时候,他已经把新生儿室的房查好了。然后又是和经治医生的交待和解释,就这样的教学和临床结合,带出一个团结合作、无坚不摧的儿科团队。

有些家长怕孩子在儿科接受不到好的治疗,得不到好的照顾,会给赖主任红包,赖主任能当面退的都退了,实在退不了的,就把红包拿给我,叫我把红包存到病人的住院押金里去。后来有一次,医院说不收病人红包可以加医德医风的分数(晋升需要用的),我便擅自做主把红包交到纪检处,结果赖主任生气了,一再跟我说,他不需要那些虚名,叫我以后还是存到押金去。

赖主任出名了,找他的人络绎不绝,有许多都是在其他地方没有看好的,碰到有些病人在赖杰主任看好了以后抱怨,前面接诊的医生不会看病的时候,赖主任总是说“其实你孩子这个病,在前面那个医生那里已经看得快好了,我只是帮他收尾一下,主要还是他的功劳”。经常也会碰到其他地方要求住院,而家长不肯住院来找主任的,有些吃点药或者打两针就好了,家长忍耐不住大骂医生,赖主任就说“其实他们说的都没有错,你这个病如果不及时治疗,最终结果就可能像医生说的那样。你不能怪他们,他们只是把这个病有可能发生的所有并发症都说了,并没有错”。赖主任有两个老师,一个是唐信波唐主任,一个是王瑞云王主任,两位大主任都是永安儿科泰斗。对于两位老师,赖主任也是相当敬重的,有些家长,在两位医生看过,再来找赖主任的时候,会有抱怨。就主任总是非常尊敬、严肃、认真地说:“他们是我的老师,我的医术都是他们教的”。

有人说:“要想别人尊重你,首先要尊重别人”。赖主任对别人的尊重,换来大家对他的尊重和信任。他粉丝无数,却从不诋毁他人,他医术高超,却从不编排别的医生的不是。对年轻医生的培养,他也是不遗余力。他认为,医者,当心怀百姓,学而无私,教而不留。永安本来就是一个偏远的山区小城,医疗条件相对落后,如果不努力带好接班人,那么永安人民就更难有好医生了。只有年轻医生成长起来了,永安整体的医疗水平提高了,才是百姓的福气,才是医者的荣耀。而作为一名医生,只有自尊、自重、自爱而又爱人,才是一个好医生,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有人说赖杰主任用药简单,永远就是那几味药。殊不知,不是学究型的赖主任不懂得学习,不会用新药。是他以为,老药经过多年甚至是几十年的临床经验,疗效已经肯定,价格也比较便宜,副作用少,比较安全,实属“物美价廉”。对于新药,自己没有临床使用,全靠药商或者广告推销,他以为,是对家长对孩子的极端不负责。每个宝宝都是家长手心里的宝,谁也不愿意成为“小白鼠”。所以,在一个缺乏自己临床经验的新药面前,他宁愿选择便宜实惠的老药。只有在疗效不佳的时候,才会考虑使用新药,或者是药力较强的药品。而放眼永安,能够把几味简单的药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舍他其谁?

医学,是一个需要不断学习、探索和更新的专业。学医之人,决不能没有好学之心,没有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没有认真诊病、细心总结和反复钻研,如何能在简单药品之中得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赖主任虽然外出学习的时间比较少,却始终没有停下探索的脚步,对业界的发生发展也是一直关注。没有发声不等于没有能量!对家长经济的保护和对宝宝身心健康的呵护才是他的初衷。

就是这样的简单心善,成就了儿科名医赖杰。

我相信,在医者这条路上,他会越走越远,越走越好,人民需要这样的医生,永安更需要这样的医生!

我是一个幸运的人。有生的日子里,搭档过3个科主任,个顶个都是最优秀的。市立医院中医科的陈庆雨主任和疼痛科林昭众主任,我都非常幸运地搭档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和赖杰主任一样,认真谨慎、虚心好学,视病人如亲人,一切为病人着想,同时又敬重前辈、尊重同行,这些作为医者本该具有的精神,在网络发达、人心浮躁的年代,是多么难能可贵!

他们的医者精神,值得我终身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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