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
黑色猫咪头像：桃子，能给你打个电话吗？
动漫小哥头像：现在不成，在开会怎么啦
黑色猫咪头像：我打算和韩了分手。
动漫小哥头像：！！！
动漫小哥头像：怎么了
动漫小哥头像：发生了什么
黑色猫咪头像：我看到他和别人在楼下的咖啡店。
动漫小哥头像：……
动漫小哥头像：大学生？
黑色猫咪头像：不太像。
动漫小哥头像：……难道是和我们差不多大的？
黑色猫咪头像：不是。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是个男的。
动漫小哥头像：……等等我没听明白………………男的？
黑色猫咪头像：一个大叔。我看到他从大叔手里接过一个信封，里面是钱。
动漫小哥头像：……………………
动漫小哥头像：我靠（删掉）
动漫小哥头像：你先别急也不一定是什么特别不好的事……
黑色猫咪头像：我也不觉得是“特别不好”的事（笑）。桃子，你知道我也是给他钱的吗？
动漫小哥头像：……
黑色猫咪头像：最开始的时候韩了就和我说过，可以和我交往——但主要是因为钱，如果不能接受就算了。但我接受了。我默认了这种关系。这种……交易？
黑色猫咪头像：我最近发现，那家伙的价值观和我们十分不同……至少，底线不一样。上周美国考试中心取消SSET考试成绩那件事你知道吗？
动漫帅哥头像：？
动漫帅哥头像：中国有人组队进去记题，利用时差给北美考生作弊那件事。那天我和他说这件事，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
动漫帅哥头像：（一个兔子扛着菜刀的表情）
黑色猫咪头像：他说：如果不被发现的话，我觉得这方法还不错。
动漫帅哥头像：（一个兔子抱着兔子的表情）
动漫帅哥头像：和他分手吧！
黑色猫咪头像：会的，不过我想先问清楚咖啡店里是怎么回事。
动漫帅哥头像：有这个必要吗？？？
黑色猫咪头像：怎么说呢，我……很好奇。我知道他一定会踏上和我们不同的人生。
黑色猫咪头像：但是我想亲眼看看，到底是在和踏上【怎样】人生的家伙交往。
“大叔”
端详着菜单，罗洋感觉很为难。厚……多士海岩红茶？肉桂姜……可可？乞力马……扎罗咖啡？
“一只肉桂卷，一杯热焙茶，谢谢。”一个姗姗来迟的声音说。罗洋手里的菜单被抓住，放倒了。“不点点心的话，我推荐他家的乌龙茶，热的。”菜单后露出头来的青年说，他戴着黑色的框镜，眼泡有点肿，好像下一秒就要打出哈欠来。
“不点咖啡吗？”罗洋觉得那才是小孩喝的玩意儿。
“你随意，我更喜欢清茶。”
老头儿的爱好。罗洋不予置评，他要了菠萝奶泡。
“找到了吗？”青年突然开口问，他没有铺垫的说话方式让人觉得难受。
“……还没。”罗洋停了下来，但青年依然一声不响地盯着他看，仿佛知道还有下文。“快了，已经确认了两个了。”他只得说：“正在清查其他团伙成员。“你挺自信啊。”忍不住苦笑着。
青年嗓子眼儿里吭了一声，不知是应答还是对笑，“不然你还会请我喝茶吗。”
罗洋无话可说。
话题进行不下去了。叫做“肉桂卷”的点心装在白瓷碟子里上了，看起来像是西式的懒龙。青年默默地揪着点心金色表面的柚子干，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给。”罗洋受够了，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他特【意把封口向下倾过一点，勉强能被称为“沓”的薄薄一叠钞票露了出来。柚子干丢了起来，青年仰着头，罗洋注视着那玩意在空中转了一圈，又掉进他嘴里。
一阵强烈的烦躁与后悔。
“服务员，”罗洋抬起手，声音发僵，“结账，我的饮料打包。”
“韩了。”在起身之前，他终于叫了青年的名字，“有人在咖啡馆外面看你，看了半天了。”他故意拖到现在才说，就是为了看青年不安的模样。
“看我？”青年嚼着柚子干，“谁啊？”
“……”
你不会自己回头看啊？罗洋把一口气吞回肚里。“女的，二十七八岁，一米六五左右吧，挺瘦的，但不是瘦猴那种……”他报复一般描述着。不好意思，那女的已经看到你从我手里拿了什么了——刚才他把信封口朝下拿就是为了确保这一点。两人的关系？呵，猜也不用猜。
然而罗洋没想到的是，青年听了他的描述，笑了起来。“罗警官，”他说，“你在描述嫌疑犯吗。”自进入咖啡店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绽放出微笑。那笑容散漫放肆，双眼皮的褶皱都打开了，看起来不知廉耻。
“是不是头发到这里，有点可爱，而且一副——”青年把拇指和食指放在眼眶上，微微拉大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眉心蹙出了一道皱纹，然而嘴角坚定，眼睛闪闪发亮——“这样傻乎乎的表情啊？”
“表情傻乎乎”的女性
青年把手放在菜单上，但没有打开，“一杯热拿铁，12%的香草，半糖。”
小可心里一亮，但很快黯淡下去。
“记得真清楚啊。”她看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自己喜欢的饮料和他喜欢的侦探，米隆波利塔的是一样的。“当然了，”坐在对面的男孩立刻回答：“和米隆喜欢的是一样嘛。”
不知是因为自己的爱好记住了侦探的，还是因为侦探的爱好记住了自己的呢。
韩了今天穿了藏蓝色的牛角扣大衣，淡色围巾的边沿露出锁骨的阴影。今天也没戴耳钉，细小的耳洞分外显眼。小可承认，和他交往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但她……
“一杯乌龙茶，热的。”小可抬起眼睛。她不是因为虚荣心才和他交往的。“我有事问你，韩了。”
-------------------------------------------------------------
“是啊。”韩了根本不问她是怎么知道的，一口应下。是啊，然后就没有下文了，连一声怎么了也不问。
“你为什么要拿他的钱，”小可只好直视着他的眼睛，加重语气里的成分：“和从我这里拿钱是一样的吗？”她好不容易才没有说出“你也和他睡了吗”。
“嗯……”韩了漠然地回望回来，“你是你愿意给的，他是不想给我死命要的，所以应该不一样。”
“……”
“你是作为关心花销的女朋友给我爱心钱，他是作为光顾生意的客人给我奖金，所以大概不一样?”
“韩了？”
小可看到男孩眼底露出一丝笑意，尽管他的嘴角纹风不动。“简单来说，就是我给他提供了一些线索，因为有帮助，所以他给了我奖金。“
诶？小可愣住了，心底奔涌而出的酸楚还停在那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冻住了。“线索？“
“嗯，破案的线索。那个人是警察。” “线索还是从你那儿来的呢……”韩了把茶盖拿下来，在杯口“线索还是从你那儿来的呢……”韩了把茶盖拿下来，在杯口
轻轻一嗅，杯子一晃，呷了一口，然后……“哪次？什么线索？”小可张大了眼睛，好奇心把她之前打磨了几百遍的分手说辞一口吞掉了。
“上个月，我看你手机的那一次。”
“啊。”由于对方说得太直白，小可一下就想起来了。上周约了好朋友桃子和韩了三人一起吃饭，小可一边赶往约好的商场，一边和桃子发微信，当时韩了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给我看看。”当时，他不容分说伸出手来拿走了自己手中的手机，毫不遮拦地望着自己和闺蜜的对话内容。小可被这不知廉耻的动作吓呆了，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抢回自己的手机。当她问他“你干嘛“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懒洋洋地回了句“没什么”。
“‘没什么，对不起’。”韩了提醒小可。
小可不想理他，翻了下眼皮：“难不成你想说，线索在桃子给我发的微信吗？”
“看一下吧，那条微信。”韩了未置可否，恬不知耻地朝小可伸出了手。
动漫小哥头像：我刚刚被00年的小伙子让座了
动漫小哥头像：（一个兔子举着砖头的表情）
动漫小哥头像：我果然已经是老阿姨了
“停，不要翻了，就是这条。”
“……哪条？”
“‘我刚刚被00年的小伙子让座了’。”
“还有呢？”
“没了。”
“……”小可盯着韩了，几乎是瞪着他，忍不住去怀疑这是什么高等的骗局。她的男友脑子还行，还有点脱线，通常和他们不在一个频率上，这她一直都知道，不过从区区这样一条微信里看出“破案的线索”不在她的理解范畴之内。这就像偶然从一堆破布里面抽出了一颗线头，末端却连着一整幅锦绣。
韩了似乎没有兴趣回应小可的不满。乒锵，他随手将茶杯搁到桌子的边缘，把手肘拿上了桌面，稍稍向前倾斜了身体。好近，眼白的稚嫩、嘴角弧度的有无，怎么了、小可突然发现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姑且称给桃子让座的这个人是X吧。“对面男孩的声音盖过了心跳：“‘我被00后的小伙子让座了’，这句话，不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小可岔开目光。
“为什么桃子会知道X是00年的呢？”
“嗯……”她略一沉吟，旋即给出答案：“因为X给桃子让了座，桃子和他聊起来了吧。”但话音还没落就遭到对面的无情否决：“不太可能。”韩了端着茶杯。
说他无情可能有些过分，那口气不带什么情的色彩，纯粹是白开水般的判定。
你怎么知道？——险些这样反问出来，但某根弦一动，小可在赌气的边缘停了下来，她看了看韩了——对方也正微微侧头看着她。
“我知道了，我记得桃子一直在和我发微信，没有时间和别人聊天。”她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看到韩了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在对面点头。
“也就是说，”他总结道：“桃子坐了下来、或者谢绝对方的让座站到一边，眼睛盯着手机，却仍然得知了对方是00年的。”
“桃子‘听到’X自己说的？X当时可能在打电话、或者在和同行的人聊天。”小可完全忘记了今天所来的目的，被心中的小兽驱赶着，迅速列出几种可能性：“但是……”她犹豫了，连X有没有同行者都很难验证，要想知道就只能问桃子了吧。
“X有同行者，而且是几个男性。”韩了接过她的话，“不用问桃子吧。”他从茶杯上抬起眼皮，完全看穿了小可的想法。“小可。”
突然被叫到名字，小可吓了一跳。“你多大了？”——却是这种问题。
“……”小可眯细眼睛盯了对面的人一小会儿，还是答了:“二十七岁。”
“桃子是你的大学同学，所以也是二十七岁上下。零零年出生的，那就是十八岁了。什么情况下，一个十八岁的人会给一个二十七岁的人让座呢？”
啊……
韩了说这条微信很奇怪，果然如此。什么情况下呢?小可想不出来。桃子那天没提到自己有崴脚、不舒服，她出现的时候看起来一如既往地有活力，一点也不显憔悴。顺便说一下，桃子身材细巧，看起来也绝对不像孕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