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的牛奶糖

2021-04-01 15:02:46

青春

齐彩与宋艺第一次搭话是一个潮湿的雨天,狭窄的巷子里一把撑开的雨伞占据了大半的宽度,四周只有雨水从屋檐上掉落砸在地面所发出的嘀嗒声。清瘦苍白的少女握住纤细的伞柄走地摇摇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

“喂!你没事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齐彩一愣,抬头向前望去。

不远处,一个少年趴在二楼的窗户上注视着她,手里还拿着一盒牛奶。

春天的雨季还有些阴寒,这少年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白T,像是不知道冷。

也不知是少年的白T恤太过晃眼,齐彩只望了一眼就慌忙收回了视线,声音像这春日的雨水一般细软温润,“没、没事。”

“还没事儿呢,”少年青春期的声线带着微微的沙哑,却意外的好听,“都快打醉拳了!”

听出对方话语里的笑意,齐彩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红晕,“...我只是有些低血糖。”

“低血糖啊...你等我一下!”说完,少年转身消失在了窗边。

细雨密密麻麻飘在齐彩的雨伞上,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前方的一扇木门里跑出来一个人影。

“糖,给。”少年在她面前站定,摊开手将掌心的几颗牛奶糖送到她面前。

齐彩似乎有些吓到了,慌慌忙忙抬高手臂给他遮雨,“不、不用麻烦的。”

少年咧开嘴角,“我下都下来了,拿着吧!”说着就把糖塞到了齐彩的校服口袋里,“对了,这牛奶你也拿着吧。”

齐彩急忙摆摆左手,“不用了不用了!”

“拿着吧,”少年强行将牛奶塞进齐彩的手里,“别一会昏倒在路上了。走了啊!”说完就转身跑了。

齐彩看着他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消失在那扇木门里,而手中的牛奶似乎还带着他淡淡的温度。

这是齐彩与宋艺第一次搭话,但不是第一次见面。

他们都是三中高二的学生,一个学文一个学理,且都成绩优异,经常能从老师、同学的口中听到对方的名字,不过总是齐彩听到宋艺的事情多些,两人也因此成为了能稍稍聊两句的好友。

宋艺人长得清俊好看,在青春期绝大多数男生都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满嘴脏话的时候,只有他,白球鞋永远干净,身上没有发酵的汗味,就算跟男生嬉闹时也不会冒出一句脏话。

这样优秀的人,在哪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这次月考全校成绩排名下来了,你们知道宋艺第几名吗?”

“肯定第一咯,这还用问?”

“错!宋艺这次排第十!”

“怎么可能!开玩笑的吧!宋艺怎么可能掉到第十!他从小到大就没考过第二好吧!”

“我真没开玩笑,是老程叫我到办公室领卷子的时候,我在一班的班主任桌子上看见的,不信你们自己去看!”

“卧槽,真的啊!他咋掉到第十了?这不科学啊!”

“这次语文是‘灭绝师太’杨昭淑出的题,宋艺本身语文就是弱项,这次只考了八十多分,格都没及!”

“我去!老杨牛皮!你这么一说,宋艺都只考了八十几分,我岂不是更惨?”

“我也看到了一点儿咱们班的成绩,你的我没看到,齐彩的我看到了,就在第一页。我去彩彩,你是真的牛,语文一百四十二!‘灭绝师太’提起你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正在专心听她们八卦的齐彩突然被叫,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什么?”

“我说你语文考了一百四十二!”

“是吗,”齐彩微微笑着,“谢谢你帮我看成绩。”

“......”那个女生无语片刻,摇摇头才道,“不知道你是真淡定还是人就是呆的。”

齐彩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语文还好,也不是很难。”

“你们瞧瞧、瞧瞧,无形中扎人心!”

另一个人拖长尾音搭话,“欸~都懂,咱彩彩可不是凡尔赛,她只是真觉得简单而已!”

众人附和:“哎~”

齐彩:......

下午放学后,齐彩与一个女生打扫完教室卫生,提着大垃圾桶准备下楼倒垃圾。

半路,女生突然叫肚子痛去了厕所,齐彩停在五楼与四楼之间的转台处等她。

远处的夕阳火红如血。

没一会儿,四楼传来熟悉的男声,齐彩不知怎得突然就紧张了,转身往墙角靠去,楼下的人没发现她。

宋艺:“走吧。”

男生一:“‘灭绝师太’居然留了你这么久,靠,今天没法打球了!”

男生二:“老杨都跟你说了些啥?”

宋艺:“一大堆,还叫我找齐彩学写作文。”

“哇哦!”两男生兴奋了。

男生二:“去找呀!齐彩啊,文艺小美女呢!”

“哎哎哎,你不懂,”男生一摆摆手,“知道韩佳佳不?就我们打球经常给宋艺送水的那个艺体生,那大长腿,那细腰!宋艺喜欢那挂儿的!嘿嘿嘿......”

宋艺:“去你的!”

男生一:“不是吗,上次你不是说喜欢腿长的吗,哈哈哈......”

宋艺难得爆粗口:“滚!你梦里听见的吧!”

男生一:“他急了他急了......”

声音渐渐远去,齐彩也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女生回来叫了她几次,她才回过神。

“怎么了?叫你好几声都没应我。”

齐彩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个题。”

女生摇摇头,“果然,我不配做学霸。”

之后很久,齐彩都没见宋艺来找她学写作文的话,只不过齐彩注意到了韩佳佳。

每当球场上有宋艺在,那准有韩佳佳的身影,不管那节课他们是否都是体育课。

而回家的那条小巷里,那个白色的身影也再没出现过。

齐彩做不到像韩佳佳那样洒脱大胆,她在意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在意宋艺的心意,她怕被讨厌。

所以某种情况来说,她羡慕韩佳佳,羡慕她能如此轻松就表达出了自己爱意,而她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

因为她的胆怯还有高中越来越繁重的学业,渐渐的,两人的关系淡了。

一个在四楼一个在五楼,仅仅一层,两人打照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之后少有的几次见面,两人也只是淡淡的互相点了点头。

可只有齐彩自己知道,这场暗恋在她的心里非但没有变淡,反而愈来愈深,愈来愈浓,直到淹没了她整颗心。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高三下期,这时的宋艺因为全国物理竞赛成绩优异被庆大提前录取了,而齐彩正在努力备战高考。

这一年多,齐彩听到也看到了很多有关宋艺跟韩佳佳的事,不过大多都是韩佳佳单方面做出来的。

有一次,韩佳佳冲进宋艺所在的班级,当众向他表白,在周围的起哄声中,宋艺无情的拒绝了她。那之后,韩佳佳被学校约谈了家长,不过她依旧没有放弃,纵使她在别人眼里变成了笑话。

可齐彩做不到嘲笑,因为她羡慕韩佳佳,无关她们是否喜欢同一个人,齐彩都觉得这个女生活出了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人生,包括她。

高考前一周,学校举行了动员大会,齐彩作为优秀生代表要上台讲话。

站上讲台的那一刻,齐彩捏着手中的演讲稿,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撕掉了前一晚写下的讲词,引得台下惊呼一片,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话筒:

“老师、同学们好,我是齐彩,齐天大圣的齐,七彩祥云的彩,我爸说给我取这个名字是想让我以后能做一个脚踏七彩祥云的女齐天大圣。我以前可能没做到,但今天我觉得我可能要做到了。高一刚入学时,那天下着大雨,因为机缘巧合,可能还有那天刚刚好的氛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他很优秀......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他是谁,但我不能告诉你们,因为他不喜欢我,所以我害怕让他知道我喜欢他。一开始我们还有一点点交际,后来却慢慢毫无联系了,但我的暗恋似乎却没减少一丝,反而越来越深。可我也没想过能跟他更进一步,但当我得知他有喜欢的人时,我还是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就算是现在想起也还是会伤心,总想着为什么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呢。昨天晚上我写好了今天的演讲要说的话,可到站在这个台上时,我想这高中三年,总是在逃避,在胆怯,我总得做点什么对得起这场没有下文的暗恋啊,虽然当他面表白我还是做不到,但这种方式也不错,所以我撕掉了那篇演讲稿。我想说,我暗恋的男孩,我不知道我还会喜欢你多久,但我肯定,我的余生都将会记得你,直到我死的那刻。所以啊,我这样一个胆小的人都敢站在台上讲述我的暗恋,你们又何尝不试试呢,还有一周就毕业了,祝愿各位青春不留遗憾,谢谢!”

演讲结束后,全场静默了一秒,然后爆发出了能掀翻教学楼的欢呼声。

高考成绩下来后,齐彩的成绩足以上国内任何一所大学,她考虑了许久,还是选择了庆大,放不下这段感情只是一小部分原因,主要原因是因为庆大有全国数一数二的天文学专业。

她的父母得知她的决定时并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反而十分尊重她的意愿。

事实上,那天齐彩惊天动地的演讲结束后,下午她的父母就知道了这件事。

齐彩的父母是对开明的夫妻,在电话里得知这件事情后就笑了,然后齐彩的父亲告诉老师:“我一直盼望我的女儿能勇敢一点,现在她做到了,我为她骄傲!”

“齐彩,走吃饭了。”社团里的同学招呼她。

齐彩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你们先去吧,我把这些整理一下就来。”

“那我们先去吧饭给你点着哟,你快点来。”

齐彩:“好。”

教室里回归安静,齐彩揉揉眼睛,低头继续整理电脑里的流星雨照片。

几天前有新闻说B市夜间十一点至十二点会有流星雨,这种事天文社怎么可能错过,于是齐彩作为一名天文社的新人跟随大部队去了郊外的至香山,幸好那天晚上天气不错,天空的云极少,他们照了一大堆照片。

那天在山上齐彩还遇到了宋艺和一群男生在搭帐篷,一开始她有些惊讶,后来想估计他们是来凑热闹的。

不过就算遇到了,两人却没有一丝交流,就连客套的点头问好也不曾有。

齐彩虽在躲避,可视线总会不受控制飘向宋艺,看他跟好友搭帐篷、烤烧烤、摆弄相机望远镜,就是不曾看见他的视线向她飘来。

思绪飘得有些远了,齐彩微微叹了口气,关了电脑走出教室。

到食堂的时候,远远就见同社团的室友在向她招手,齐彩回以一个微笑,向他们走去。

室友:“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菜刚上齐!”

齐彩在空位置坐下,盯着桌面上的菜,道:“怎么想起吃炒菜了,你早上不是说吃麻辣烫吗?”

“是她咯,”室友指着对面的一个女生,“一会儿她男朋友要来,说他男朋友吃不了辣,就改炒菜了。”

女生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

“没事,”齐彩不觉得有什么,笑着说,“只要别在意我们两个大电灯泡就好了。”

女生爽朗地大笑两声,“没有的事儿!”

“对了,你男朋友是什么系的?”室友问。

“物理系,我们其实也没认识几天,就上次社团去拍流星雨认识的,昨天才确认的关系。”

室友惊呆了,“我去,神速啊!都是同样的社团活动,为啥你能找着男朋友,我找到的只有蚊子!”

对面的女生被逗得哈哈大笑,打开了话题,“那天我们学校的篮球社不也去了吗,我男朋友就是篮球社的,他们的天文望远镜出问题了,找我们来借,我跟他就这么认识的,还是我找他要的联系方式呢。”

齐彩瞬间僵住,“篮球社?你...你男朋友长什么样子?”

“超帅的!要不然我也不会主动要他联系方式了......哎,他来了!”

齐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宋艺。

那一刻,齐彩突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只有张着嘴、瞪大眼睛看着走来的宋艺。她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总之简简单单的伤心、难过根本不能体现出这一刻的绝望。

以前韩佳佳追宋艺时,他的拒绝瞎子都能看出来。而现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得知他谈恋爱了......

这时,女生起身跑向宋艺,然后挽住了他旁边一个男生的手臂,“终于来了,点的菜都快凉了!”

......

齐彩又呆了。

她...她...她男朋友...不是宋艺?

女生看向她俩,眨眨眼。

室友竖起大拇指,“不错,确实超帅!吃饭吧!”

女生的男友笑起来一口大白牙,“久等了,有点事耽搁了,这我朋友,跟我一起的!”

室友摆摆手,“长得帅的都不拒绝,来吧来吧,坐下吃饭!齐彩?”

“啊?”齐彩回过神,“哦哦哦,吃饭。”

女生的男友在女生旁边坐下,宋艺则坐在了齐彩旁边。

宋艺:“好久不见。”

齐彩转头看了宋艺一眼,又飞快的转过头,端起饭碗,“好久不见。”

其他三人疑惑,“你们认识?”

宋艺点点头,“嗯,高中同学。”

室友看了看他俩,“缘分呐!”

晚上回到寝室,齐彩洗漱完正准备打开电脑,躺在床上的室友突然叫她,“齐彩,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高中同学啊?”

“啊?”齐彩一僵,若无其事道,“没有啊。”

“还骗我呢,小样儿。他出现后你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儿,没有鬼才怪呢!”

其他两个室友闻言纷纷掀开床帘,露出八卦的脑袋,“什么什么!齐彩喜欢谁?!”

“今天吃午饭的时候遇到了她一个高中同学。别人一出现这妞眼睛就瞪得老大,吃饭时也跟个机器人似的,浑身僵硬......哎,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一开始以为周缘的男朋友是你高中同学啊,所以你才一脸天崩地裂的表情?”

齐彩:“......没有。”

看她一脸“便秘”的表情,室友乐了,“嘿嘿嘿......我猜对了!你该不会是暗恋他吧......我去我去,又猜对了?!看你这样儿就知道暗恋人家不久了吧,表白啊,干嘛不表白呢!你那高中同学长得还那么帅,今天吃完一顿饭我发现他绝非俗物啊,你要不抓紧点,小心被别人捷足先登!”

看齐彩不说话,室友又道:“高中不敢表白很正常,谁还没青涩过呢,不过都大学了,谈恋爱多正常啊,被拒绝也没什么啊,不主动你怎么知道会不会跟他更近一步?”

齐彩:“我怕。”

“怕什么?”

“怕被拒绝啊。”齐彩背对着她们,看不见表情,“我不是个勇敢的人,我总想着,只要我没有表白,他就没有拒绝我的可能,这样我就可以欺骗自己,我跟他永远都有可能。”

其他三人沉默了,片刻,还是那个室友对她说,“我没有暗恋过谁,所以不懂你纠结的感情,但你可以尝试一下跟他多接触接触,有了接触自然就有故事了,对得起自己就好。”

齐彩:“......尽量吧。”

室友知道她在敷衍,但感情这种事,也没法再多劝她,只有嘻嘻哈哈的将这个话题带走。

人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能进行改变,齐彩更是如此,所以她依旧龟缩在自己筑起的壳里,直到一年后,那次意外。

那天,齐彩原本是跟着周缘去系上拿东西的,结果半路上碰到了周缘的男友,还有宋艺。

他们在篮球场边的长椅上聊了会天,齐彩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

没一会儿就有篮球社的同学叫走了宋艺两人,周缘也突然想起有东西在宿舍忘拿了,叫齐彩在这里等她。

一时间,只剩下齐彩一个人在原地。

正当齐彩准备离开直接去系上时,一个男生跑过来,交给齐彩一个包,说是宋艺落下的,他要走,让她转交一下。

齐彩接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包有些旧了,边边角角都有轻微的磨损。不过,她看这包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看到包上那个小熊标志才恍然大悟,这跟她高中时在一家手工店里订做的那个包一模一样,包的样式还是她自己画的。

那宋艺为什么会有同款?

这双肩包的样式并不算好看的,当时齐彩画完也是心血来潮才打算去订做的,背了几次嫌太大就扔到柜子里去了。

连她自己都嫌弃的设计,那家手工店老板自然也是看不上的,那就只剩一种可能......

她被自己的脑海里的想法吓到了,一边否定认为是自己想多了,一边又控制不住越想越深。

最后齐彩带着这个包,冲回了宿舍。

一小时后,包的主人给她打了电话。

齐彩拿着包下楼,看见宋艺站在宿舍大门外注视着她。

两人在校园里慢慢走着,宋艺的紧张,就连齐彩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随着交谈的加深,齐彩听到了自己期盼但不敢追求的真相。

原来早在她喜欢上宋艺的那天,宋艺也回以了同样的感情,他们对于对方的感情都是自卑且炙热的,他们同样害怕被拒绝,尝试着放弃却越陷越深。

一次,宋艺在街上看见齐彩走进了那家手工店,等齐彩走后,宋艺才进去问老板她来订做什么。

老板一开始并没有给他看齐彩的手稿,宋艺求了好久,告诉老板他暗恋那个女孩,但不敢表白,老板才明白他想干嘛,于是在宋艺的软磨硬泡下同意了给他也做一个。

后来快毕业了,宋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表白,结果得知了齐彩在动员大会上那场惊天动地的表白,他以为齐彩有喜欢的人,但不是他,她还为那人做到了如此地步,可想而知齐彩有多喜欢他。

宋艺被打击的一振不起,甚至偷偷独自一人痛哭过。

他劝过自己放弃,但对齐彩的感情却没减少一丝。

上了大学,他控制不住去留意齐彩的事。

不在一个系,也没有加同样的社团,宋艺为了不动声色见见齐彩,撺掇好友去看流星雨,厚着脸皮跟着好友去吃饭,为了能偶遇到齐彩,每天早上绕半个学校去离齐彩宿舍最近的食堂买早餐,室友觉得他不正常,他不敢承认,谎称自己喜欢那个食堂的烧饼。

他还做过好多好多类似的蠢事,没见到齐彩时,他总是在内心唾弃自己,见到了又忍不住欢喜雀跃,搭上了话更是能开心好久。

故事到这里,大家应该能猜到结果了。

没错,他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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