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忆者(2)

2019-02-10 12:07:26

古风

柳素和起始拼命挣扎,却于事无补。她也开始疯狂地吻他,咬他,恨他。她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把他整个吞噬,才能治好自己久治不愈的心伤。

“你的心是空的。”贴在柳素和胸口的谢叔夏轻声说道。

“空了好,那样才不会痛。”柳素和把谢叔夏轻轻地推开,转身离开。

“那你会为杨子安心痛吗?”谢叔夏知道她若不痛,又为何会自甘沉沦?

柳素和愣了愣,没有回答,又继续向前走去。

“杨子安不会回来了!我娶你!”谢叔夏已经在心底把这句话说了万遍,如今他终于对她喊出。而杨子安娶妻生子,是谢叔夏编造的骗局,也是他为柳素和留下的希冀。

柳素和依旧不语,继续向前,却早已泪流满面。她已经失去了杨子安,如果再失去谢叔夏,她就会死。

谢令公突患恶疾身亡,王令公为夺谢令公之权,于是设计陷害谢叔夏入狱。柳素和暗中求人,拜见了王令公,于是便有了今夜之舞,还有安然无恙的谢叔夏。众人皆知,柳素和曾是一舞倾城的绝色佳人。

而关于子安,柳素和曾在谢令公的口中听说朝中李太师遇刺之事。后来,她又听说那个刺客掌心有一条突兀的伤疤,又颈带枇杷核。她猜到会是他,却不敢相信,她的子安怎么可能是杀手呢?

于是,柳素和便用多年来的积蓄去找人调查此事。最后,她得知了不愿相信的真相……

杨子安与朝中之人李太师做了一笔交易。李太师答应为他寻找雨嫣,也就是她,而他以做杀手为回报。李太师命他除掉谢令公身边的柳素和。再以假传王令公派人刺杀柳素和的离间之计,来挑起谢令公与王令公之争。当他去刺杀柳素和时,他却发现那正是他要找的雨嫣,她的颈上带着一枚小小的枇杷核。小时候他把一个枇杷核穿孔后,用一条红线穿了起来,雨嫣看到后,爱不释手,就一直把它带在了身上。他知道那肯定就是他的雨嫣。

后来,杨子安以刺杀她的名义,以门客身份进入了谢府。他以种种理由延迟刺杀柳素和的时间,但他明白李太师不会完全信任他,随时都会另外派人来刺杀素和。每天他都因随时都会失去素和,而惶惶不可终日。他渐渐明白,要想让素和活下来,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就在离开谢府的第二天,杨子安便暗中刺杀了李太师,而他却中剑身亡。

柳素和深谙来不及爱一个人最痛,而现在的她也来不及去爱……

05

谢叔夏在父亲故友的安排下做了一名小官。而柳素和做了王令公府上最受宠的官妓,自那次分别之后,就再未找过谢叔夏,她只愿他能安好。

谢叔夏不恨柳素和,他明白她只是选择了更适合她的生活。而他,一个区区小吏又能给她什么呢?

只是,自此以后,谢叔夏便变得沉默寡言,常常是一副冷然的面目,似乎想把所有人都拒之千里。他把自己锁在了只有他一个人的冬天。

直到那天,谢叔夏在那座石桥上与柳素和再次重逢,他的春天才再次降临。

柳素和在王府中得了疯病,没有人知道原因,也没有谁能治得好她。王令公败落后,她也流落街头,成了终日讨吃的乞丐,经常饥不择食,挨饿受冻。

之后,谢叔夏便把柳素和安顿到了一个僻静的宅院休养。

“小姐,谢公子来了。”小莲怯生生地说道,生怕素和又犯起糊涂,大闹起来。

病榻上的柳素和,只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心中却纳闷小莲为何这般语气,但她也懒得多问。

“素和。”谢叔夏轻声说道,见她无恙,就走了出来。

柳素和先是心中一惊,又瞬间失望,那不是她的安哥哥。那他的安哥哥去哪了?是不要她了吗?

“小莲,今天小姐比往常好些了没?”

“倒是没有哭闹,只是会常常自言自语。什么枇杷啦,手受伤了,对了,还有雪啦之类的话。”

突然,屋内的柳素和慌张地跑了出来,一脸惊恐。嘴里喃喃自语“大火!火!安哥哥,快来救我!救我!”

谢叔夏赶忙抱住了她,一边用手爱怜地为她整理蓬乱的头发,一边说:“素和,别怕。安哥哥来了。”

柳素和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笑着说:“安哥哥,我要你一辈子都陪着我,好吗?”

谢叔夏看着那张泪眼婆娑,惹人怜爱的脸,笑着说:“恩,我答应。”

此后,谢叔夏便做了杨子安,柳素和又做回了雨嫣。每天,她像孩子一样缠着他,他看着她快乐的样子,心想就算她爱的人不是自己又何妨呢?

过了好久,她的安哥哥都没来看他。他答应过她,不会离开她的。她信他给她的承诺。

满园的荼蘼不知开了多少春秋,而柳素和的安哥哥却始终没有出现。

柳素和在流落街头时得下的每逢春季就咳嗽的旧病,因过度思念和抑郁也变得日益加重。夜里,她因咳个不停,竟无法入睡,人也变得越发憔悴。

那日,当柳素和看到这铺满玉阶的落花时,她不禁悲从中来。

柳素和手把花锄,腰系香囊,在后院葬着少有人怜的落花。

也就是在她葬花后的这一夜,窗外冷雨敲窗,屋内青灯照壁,塌上孤零零的她含恨香销玉陨。

而那日葬的花,就是在葬她自己。

06

在一场党派之争中,谢叔夏无意间陷入其中,被捕入狱。

谢叔夏在狱中艰难度日,而柳素和却在等待中度日,直至被漫长的等待耗尽生命。

在狱中谢叔夏受尽了折磨,痛苦不堪,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而最终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知道还有素和在等着他。

十年之后,新皇登基,天下大赦。谢叔夏终于摆脱了牢狱之苦,却免不了流放之难。朝廷命他即刻动身,不得有误。他被发配到偏远的南蛮之地,数年不得回京。

多年后,谢叔夏告病还乡。

暮年之际的谢叔夏,又来到了那条小巷,素和的宅院就在这条小巷的尽头。这条小巷数年未见,便草木深深,暮鸦哀啼,残阳斜照,好不凄凉。

谢叔夏轻启朱门,只见满园的荼蘼,花开似雪。而纵使蝶恋蜂狂,它也不无落寞,只因此花开尽更无花。

谢叔夏找寻了整座宅院,都没有寻到素和的踪影,一种不安莫名地涌上心头。

“老爷!”柳素和的贴身丫鬟小莲吃惊地喊道。

谢叔夏一见是小莲,便兴奋地问道:“小莲,小姐呢?快去告诉她,我回来了!”

小莲如骨鲠在喉,拼命才挤出几个字:“小姐,走了。”说完便嘤嘤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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