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位来了。”门被猛地的推开,跑进来慌慌张张的人,打破了屋内的雅静。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镜前的人放下手中的眉笔,闭目不语。
“可是……”那小厮满面愁容。
“也没你们想得那般糟糕,回去跟他们说,别再胡思乱想了。”一双凤眸缓缓睁开,唇边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流露出莫名的神采。
“是,先生。”小厮转身退下。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镜前人的笑意消失,目光变得透骨般冰凉。拾起桌上的笔,轻轻画着眉,一笔又一笔,笔笔细致入微。
望着镜中仅精妆浅抹,就有闭月之色的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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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戏子呢!皇军的太君在此,还想反不成!”说着男子一脚踹翻眼前的桌子,从腰间掏出枪来,指着眼前众人:“说啊!谁想造反!”
“诶。”身后一名身着军装,腰配长刀的人拦住了他,面带笑容微鞠一躬:“我此次前来,并不想伤和气。只是听闻这戏曲是你们中国的传统艺术,这儿又有最好的传承者,故而慕名前往,想亲自见一见这位先生。”
“先生有礼。”这时一位身着戏袍之人从二楼走下:“在下不过一九流之辈,怎敢劳您亲自前来。”
初登台便惊艳台下一众人,在大红色戏台的衬托下,犹如曼珠绽放,灼灼其华。可偏偏自身气质高贵,眉目清秀又带着些英气,举手投足间尽是淡然的贵气,着实让人无法把往常的‘戏子’二字放他身上。
“先生的戏远近闻名,散金千两都不一定请的动您。若想有幸听闻,只好亲自前来。”见到他的出现,皇军大佐的笑容更深一层:“果然不失所望。”
“哪里,不过是从小习得,唱熟罢了。”嘴边浅浅的微笑,既不显冷淡又不失礼数。朝着台下馆中人一挥手:“这里不需要你们,都下去吧。”
走至台中央,微行一礼。唇齿轻起,唱道:
【大道才知是,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白骨青灰长艾萧,桃花扇底送南朝;不因重做兴亡梦,儿女浓情何处消。】
一曲罢,台下人皆愣神。
只见他搬上一张古琴,掀袍而坐。依旧唇角微勾,眼中含笑,可眸中深处却是一片冰凉。指尖微动,一缕琴音悠然而出。
【问秦淮旧日窗寮,破纸迎风,坏槛当潮,目断魂消。当年粉黛,何处笙箫?罢灯船端阳不闹,收酒旗重九无聊。白鸟飘飘,绿水滔滔,嫩黄花有些蝶飞,新红叶无个人瞧。……】
“点火。”
【你记得跨青溪半里桥,旧红板没一条。秋水长天人过少,冷清清的落照,剩一树柳弯腰。……】
唱段间歇中的那句话竟无人听到。
戏一直唱着……等火苗遇油,蔓延至整楼,甚至于烧到脚边,日本人才意识到起火了。等一帮人慌慌张张想冲出火海,已经晚了。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他脸上的笑容从未如此真切,如此耀眼。
琴声高涨,似是助长这火势一般,一声掀过一声,直冲云霄。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火未熄……
琴未断……
曲未停……
他名为——裴晏之
世人都说戏子无情,可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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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歌曲:
《赤伶》HITA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啊……
(昆曲白)
李香君: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藏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终是客
你方唱罢我登场
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
也曾问青黄也曾铿锵唱兴亡
道无情道有情怎思量
道无情道有情费思量
作曲:李建衡
编曲:何天程
作词/文案:清彦
演唱/和声:HITA
昆曲念白:朱虹
混音:何天程
二胡:钟意
笛子:笛呆子囚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