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天煞孤星

2020-12-08 17:04:55

爱情

我们都是天煞孤星

我刚上1路公交车,不出所料又看见那个男孩。

他今天穿着一身球衣,额头上有汗珠,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耀在他的脸上,他的轮廓分明。

长得真好看啊。

自从搬了家,我不知道是多少次看到过这个男孩。

我是一名高三生,寄住在姑姑家。

别人都说我是扫把星,因为我的父母皆因我而死。至于我为什么在姑姑家,因为法院判的。姑父恨不得我去死,整天整夜的不给我好脸色,我像是地下室里的铁锈,令人呕吐。

但我还是很幸福的,就算全世界都唾弃我,我的姑姑也不会抛弃我,我的姑姑是我在俗世唯一的光,别人都说侄女像姑,对,我就很像姑姑,姑姑对我很好,从小就好,可能是因为她多年无子,她把我当她的亲生女儿,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

公交车快要到站了,男孩也站起来等候,我和他每次都在同一站下车。

我们俩都站在等候区,之间间隔小,我能感受到他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我的手关节。

我的心砰砰颤了下。

这种事情不止一次,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开始,我想他只是不经意的,可后来他要碰到我的时候,我都会向后退出几步,可徒劳无功。

他随后也退了,跟我平行。

发现这个现象,我很吃惊,这像是无形的暗示,轻轻挑动我的心。

我跟他只是陌生人,从未交流。

公交车急刹车的瞬间,所有人都向前倾斜,不少人咒骂起来,而我的耳边全是他的声音:“小心。”带着点焦急。他用手臂将我围住,紧紧的勒住,不让我因为冲击撞向车门。

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激动又腼腆,小声的说:“谢谢。”

第二天来学校,班上嘈杂一片,男女生都围在最拐角的位子上,那个位子是我的。

我默默的走进去,拉开人群,看到了男孩灿烂的笑容。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呆滞的站着,旁边的同学跟我说:“你刚转来还不知道吧,他是我们班的,现在已经通过了重点大学的特招。”

我没说话,我只是在想:特招生为什么还来上学?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见我没有反应,主动打起招呼:“我叫x,我们昨天还见过。”

我的心再一次被他撩动,他还记得我,可我不能表现出来。

我面无表情的“嗯”,指了指位子,说:“这是我的位子。”

他恍然站起身,阳光被他遮得密不可分,阴影投在我的脸上,他挠挠头,脸上竟有几分羞涩:“不好意思,”转而语气又有些委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旁边的同学都纷纷走散了,他还在我的桌边等着我的回答。

“左伶”。我强装镇定。

“真好听。”x像是没话找话,居然问出:“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我像是听到了笑话,不过仔细想想刚才人群围绕的他,能问出这个问题也不奇怪。

我丝毫不认为他对我产生兴趣,我长得一般,又是扫把星,除了学习能排得上榜,平凡无奇的人又如何被耀眼的群星吸引。

快要上课了,对于我这个十足的学习主义者,时间对我来说比命还重要,现在我只想打发他:“不熟。”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不耐烦,弯下身,手撑在我的桌边,迫使我与他对视,嘴角带笑,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他的眼睛很深,像是深渊,却又不得不陷入其中。

我愣住了。

他站起身,坐在我的后侧方。

纵使我再怎么冷静,此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话仍萦绕在我的耳边。

“那我们就慢慢的熟,比任何人都熟,你是我的,跑不掉的。”

一个人的目光过于炙热,这不是热爱痴迷而是想要玩弄股掌。

今天一整天我都坐立不安,我感觉我的后背我的侧影快要融化在x的瞳孔中。我不想看他,直觉告诉我,他很可怕。

我也同我的直觉照做了。像往常一样认真听课。

“这道题有谁会解?”数学老师敲着讲桌。

是一道基础函数题,难度不大。通常老师在课堂上提出的问题,都是想让平时学习一般的同学来回答。

我自然是在下面做着五三,刷还未做完的题。

“x,你想回答?”数学老师说。

我停下笔,扭头看向侧后方。

只见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臂高高举起,x对上我的眼睛,他微微眯眼,仿佛在说:躲着我有什么用,这不还是看我。

x站直身子,薄唇微微张开,说:“老师,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我还不知道她学习怎么样,不如让她上去试试。”

他的声音轻轻带着笑意,在我的耳里却如同蜘蛛织网。

老师有些为难,明眼人都看得出老师不想找我。虽然我学习好,不惹事,但奈何人都是群居动物,我性格孤僻,从小没朋友,浑身散发着暗黑气息。

我这样的人谁敢结交?

当然我自己也习惯了孤僻。不惹事事也不会找我,这是我以前的想法,现在全被x打乱了。

不惹事事也不会放过你。

我走上讲台,对老师礼貌点头,拿起粉笔快速解完。回过头就发现全班都在注视着我,其中x的眼神最为显眼。

他看着我像是在看着自己雕刻的作品,从初稿到审核,每完成一步都带着欣慰的微笑,他很满意,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他的方向发展。

我笑了,我想我是了解他的。

我对老师说:“老师,我有两种解法。”

老师很欣慰,大抵是没想到我与表面不同,微微点头:“你给同学们说说吧。”

果然x眼神暗下去,整张脸瞬间阴沉,他死死瞪着我,用他那双沉到深渊的双眸。

另一道解法也只是在原先的基础上多了几道步骤,也可以说至始至终只有一道解法。

不过这对于我已经足够了,虽然会显得我愚笨,但‘笨的’小孩才有糖吃,不是吗?

在同学和老师的心中对我的印象改观了,就足以达到了我的目的。

不,应该是x的目的,准确来说是在他作品审核中超出的“完美。”

他想让我在世人面前展示光芒,但同样他不想我光芒四射,他只想一步一步精雕细琢我这个作品,步步为营而不是一步登天。

我怎会如他所愿,他想打造完美作品,那我就逆流而上。

1路公交车上,我和x照常同站下车,只是这次,他在我下车后,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一路沉默无言,汽车鸣笛声行人玩闹声肆意喧闹。眼看着快要到家了,他还跟在我的身后,我止住脚步回头。

x貌似没想到我会回头,一时间刹不住脚步,受宠若惊的看着我,转而又低垂着头,一米八的大个子此刻像个无辜的小孩,整张脸上彰显着四个大字:我好难过。

我面无表情的盯了他几秒,显然他这招对我来说毫无作用。

我是谁?人人喊打的扫把星。

一开始对他的颜是有几分心动,但这一天的接触下来,他的行为更令我捉摸不透,好端端的帅哥怎么如此神经质?

看x这样子也是不打算说话,我准备一次把话说清,我清清嗓子,说:“我不想跟你熟,记住,是我不想,以后在学校别跟我说话。”也别指望能控制我。

我很冷静,隔着半米的x却浑身颤抖,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有一团火焰,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吞噬,他跨步向前抓住我的双臂,紧紧的攥着。我不禁皱眉,看了眼他的手用力的青筋爆突,抬眸直直看向他的眼睛。

我没有反抗,对于像他这样的人,反抗只会激起他的征服欲,我就这样不笑不言睨着他。

他没有撑住几秒,态度立马软下来,眼睛里没有了一丝欲望,低垂着头,抓着我的手臂也慢慢滑下来,低声嘟囔:“对不起。”

我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他的对不起说的是哪件事,我也不计较之前的事,忍一时风平浪静。眼看快要到晚饭时间,再不回家姑父又要甩脸色,最重要的是姑姑会担心。

x像是憋足了气,对我说:“左伶,我是真心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想我现在看向x的表情,绝对是看向一个白痴,我TM真想破口大骂:你一个特招生跟我一个马上要高考的学生现在说这个?何况精神还有点不正常。

不能惹怒他也不能如他所愿,我假意思考了下,说:“我考虑一下。”

都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我呵呵,这个世界都是颜控,人都想跟美好的事物接触,x又怎么会喜欢我?

回家果然晚点了,姑父摔起东西来可是不分轻重的,我的头上瞬间多了个划痕,我呆呆的站在门口,安静的听着姑父的破口大骂。姑姑抱着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每年每天无时无刻我都在吵闹哭泣声度过,我已经麻木了。

我吃着姑姑拼命留下的晚饭,做完家务,躺在床上,又想起了x今天的告白。

黑夜漫长,我笑了,不是兴奋而是不屑。

他就这么沉不住气。

这周末,陈叔叔约我见面在小区门口的早点铺。我火急火燎的赶去,透过玻璃防盗窗一眼就看见警服穿戴整齐的陈叔叔,他是我爸妈在世时的同事。

陈叔叔早来点了一碗馄饨,笑眯眯的看我坐下。

“陈叔叔好。”我礼貌的问好。

陈叔叔让我趁热吃馄饨,我低头小抿,馄饨我从小就爱吃,难为陈叔叔还记得。

馄饨不是很烫口,我立马解决了一半,耳边传来陈叔叔的声音:“小乌,还想吃什么告诉叔叔。”

我立马摆手,又听见叔叔说:“在新学校还适应吗?马上就要高考了,可别掉以轻心了。”

“挺好的,叔叔您别担心。”我看着面前一脸慈笑的陈叔叔,抿抿嘴,还是开口问了:“叔叔,我爸妈那个案子....有消息吗?”我的眼神有些放空,陈叔叔叹了口气,满眼心疼,伸手摸摸我的头,为难的开口:“小乌,这件事情别再想了,好好备战高考,”陈叔叔不忍心再说下去:“你爸妈......当年的事根本不怪你,你是个好孩子,叔叔知道这么多年你比任何人都难过。”

我的眼眶有些泛红,这俗世还是有关心我的。

我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带着绝情,看着陈叔叔说:“我记起了那个人的眼睛。”

陈叔叔一听,立马从裤兜里拿出小本子和笔,严肃的问我:“是什么样的眼睛?”

“颜色很黑,像深渊一样,令人寒颤。”

陈叔叔本记录的手突然停下来弹了弹我的脑门,笑盈盈:“小乌啊,你这说的跟没说似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叔叔的眼睛是不是黑色的。”

我憨憨的笑着,还真仔细的观察起陈叔叔的眼睛,陈叔叔有双温柔的眼睛。

“叔叔的眼睛很温柔,像是四月的春风。”

“哈哈,就你这小丫头会说话”陈叔叔被我逗乐了,看了看表,说:“小乌,叔叔还有些公事,你先回去,对了,明天别忘了来我家吃饭,你哲言哥哥前几天还念叨你。”

我含笑说“好”。

我的大名是左伶,小乌是我的小名。

小时候因为皮肤黝黑,在农村奶奶家,乌鸦又总是在我的周围飞来飞去,爸爸就给我取了小乌,妈妈之前还不乐意,说乌鸦是不详之兆,再说了伶伶以后肯定会变白。

我也跟着妈妈一起不喜欢这个小名,但爸爸说世间任何生物存在必定有它的使命,要说乌鸦是不祥之兆,我还说它是活得最久的鸟类。

我记得我那时候说什么来着,噢对,我说:“原来长得丑活得久。”

爸爸一把把我揽入怀里,亲亲我的额头,故意瞅着我:“瞎说什么呢,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是爸爸的心肝宝贝,小乌,爸爸希望你长命百岁。”

我躺在宽厚的男人怀里,看着靠在桌边笑眯眯的女人。

那时候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我睁开眼睛,眼眶有些湿润,随意用手糊了一下。

五点的天儿露出点白肚皮,桌子上的照片因细微的日光若隐若现。

我拿起照片抱在怀里。

小乌,爸爸希望你长命百岁。

早上的1路公交车上比肩继踵,我被挤到了靠门的拐角,死死拽住把手。公交车平稳行驶,我乘着缝隙四处观看。

x不在。

我的心里松了一根铉。

还没有走到班上,就听见了教室里传出的争吵声,桌椅重重推倒在地的摩擦声。

声音传自我位子周围。

班长从我身边跑过,拉着班主任一起。

我看着位子旁一片狼藉,还有站在位子边的x。

他的右手关节通红,不敢直视我,没有受伤的左手挡住了半张脸,我只看见他的眼睛。

他恶狠狠的瞪着被他打倒在地的男生,那是我的前桌j。

我没有说话,将书桌收拾好,安静的坐下。

班主任站在旁边面面相觑,他还没了解实际情况就被班长拉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班主任开口问道。

班长在旁解释:“是这样的,早上j坐在左伶的桌子上,然后......”班长瞟了眼x,欲言又止。

一女生见班长半会说不清,急忙补上:“哎呀,然后j看到了左伶桌子里有一份馄饨,就在班上大声乱说‘左伶位子里有馄饨,兄弟姐妹们,我先尝为近’。”女生见我没说话,继续说:“这不,还没吃一口,就被x给......”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说明了,看看教室的现状。

我四周的桌椅全都倒地,j的左脸肿的半边高,隐约能看见血迹,可见x下手有多狠。

地上却没有馄饨的汤汁,我朝着x的方向看去。

他的桌子上有一份冒着热气的馄饨。

是小区楼下早点铺的。

j学习差,是班上的“不学好分子”,老师心中的“眼中钉”。x可就不一样了,学习人缘样样不差,就现在班主任为难的时候,都有同学开始帮x说好话:“老师,x也是为了正义,本来j乱动人东西就不对。”

班主任本就不准备处罚x,现在正好有了台阶下,朝着周围摆摆手,说:“好了好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能在班上打架,”班主任对着x笑笑,转眼看着靠在墙壁上痞笑的j,没好气的说:“现在在学校里好好规范行为,以后到社会上去可就没人保你了。”

大概是我翻书的动作有些大,班主任走到我身边,象征性的问:“左伶,早上没吃可以吗?”他估计以为馄饨是我让别人带的。

我笑了笑:“老师,我吃过了。”

班主任很满意我的回答,脸上的褶子都快挤在一起。拍拍x的背,说:“来我办公室。”

x把馄饨放在我桌上,丝毫不管他放的地方正是复习资料的重点,语气坚定,不带一丝犹豫:“吃了。”

说完就去办公室了。

j突然回头,带着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我没搭理他,只是把馄饨重新放回x的桌上。

没过几分钟,x回来了,嘴角带笑,心情非常好。目光落到我的身上,笑得更欢了,没过几秒,x脸阴沉下来,嘴角抿成一条线,快步走到我跟前,气冲冲的说:“为什么不吃。”

我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没有看他,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压低到极度:“我吃过了。”

“你骗小孩呢!”阴影接蹱而至,x俯下身,扳正我的脸,他的手劲很大,看来是真的气急了。

我只能忍着疼痛抬起头看向x,果然他如当初一样双眸充血,像是要致人于死地。

他在等我的回答。

“可以先让我上课吗?”

x用力的手猛得松开,眼神里一片慌乱,怕是没想到我对他如此冷淡。他双手搅在一起,右手的红肿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更为刺眼,我撇过头,x受伤的耷拉着脑袋,弱弱的说了声:“好。”

x这么一闹,我又成功变为了班上的焦点,好在学习是时间的加速计,转眼放学了。

早上跟姑姑说过要去陈叔叔家吃饭,姑姑给我钱让我带点礼物去。我想着要买什么东西去陈叔叔家,就被低沉的男声打断了。

“小乌,这里。”

我抬头,是陈哲言。

学校门口停了一辆车,陈哲言身长肩宽,嘴角含笑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他摸摸我的头,卸下我沉重的书包,轻轻开口:“怎么现在才出来。”

是的,我出来挺晚的,因为x一直在逮我,我坐在位子上不动他也纹丝不动。就这样过了20分钟,x妥协了,他很聪明。公交车最晚班的时间快到了,他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会出来的。

可谁也没想到陈哲言会来。

就连我也不知道。

我笑着摇摇头,疑惑道:“言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哲言无奈的耸耸肩,轻轻点我的额头,宠溺的语气说:“我早放假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思考起来,肯定不只是去吃饭,难不成是......

我眼睛一亮,惊呼:“阿姨有喜了?”

陈哲言白了我眼:“想什么呢,今天是我生日。”说完,低下头看我,柔声:“小乌要送我什么样的礼物。”

陈哲言的眼神过于温热,甚至让我觉得我现在吐他一脸唾沫,他都会笑着说没关系。

这是跟x不一样的眼神。

“啊,”我撇过头,打哑呼,却看见巷子口的x死死的瞪着我,他双手握拳,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他没走。

我冷静下来,睨了眼x,转过身,挡住了巷口,与陈哲言背对着。

“言哥,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你先去车子上等我。”陈哲言刚想说话被我打断,“言哥,书包也太沉了,你就先去车上,我绝对会买一个你喜欢的礼物。”

陈哲言被我说服了,抬手想要摸我的头,我退后躲开了。

我知道再过分点,x就要冲上来“撕咬”。

“好,我在车上等你。”

我等陈哲言上了车,再走向巷子口。

还没有走近,x箭步向前,拽住我的手向前拖,我想要挣脱开他那如铁烙般炙热的掌。明明那么好看修长,现在却是要捏碎我似的。

真的很痛!

进了巷子,x将我锁在石墙上,盯着我,咬牙切齿:“你喜欢那样的?”说完,他胡乱将我的头发揉乱,大拇指使劲擦我的额头,拇指上的老茧很硬,我的额头热得发烫,我的头发很糟。

我想我现在像个疯子,面无表情的看着x,没有阻止没有求饶,等他平复下来,我冷冰冰的开口:“好了吗?”

x怔了怔,想要帮我整理头发,我无声移走。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他像是自言自语,双手抓头,眼神呆滞:”你从来没有眼神带着光看我。”

“为什么....为什么.....”

我眉梢一挑,他应该是误会。算了,也懒得解释。

我跨步向前,准备离开,x比我先快一步,气势汹汹得像是要去干架。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去干什么?”我拦住x,他却从我身边绕过,我急得抓住他的手臂。

他停住,看着我,冷笑:“你就这么怕我去找他。”手指向车边。

“不是。”

我是不想你暴露在白日。

我将一包烟甩到x身上,x眼疾手快稳步接住,叼起一支嵌在嘴里,下巴微微抬起,眼神玩味示意我点烟。

我皱着眉头,拿起打火机,头微微抬起,可还是点不到。

x仗着身高优势,以上压下,他根本是在玩我!

我火了,扭头就走。

还没迈出半步,手被x的包住,他仰着头笑了。

这是他多天唯一次开怀大笑。

我不知怎么了,站着没动。

x将我一把拥住,我的额头撞向他的胸膛,我承认这一刻我有点迟钝。

愣住几秒,我急忙退后,他依旧将我困在石壁上,将枪右臂,我无路可退。

他半弯下身子,左手夹着烟,直勾勾盯着我。

长得真好看啊。

我的心跳扑通扑通,有点不知所措,这是我第一次离男生近到咫尺。

x的眼神温柔似水,我以为看错了,使劲眨了两下。

还是...那么温柔,它不是深渊是海洋。

在太阳的炽热下一望无际的海洋。

x再次用眼神示意我点烟,我咽了咽口水,稳住手抖,点烟,第一次没点着。原因风大。

第二次x又拉近了距离,他的烟一头连着他的唇,一头磨蹭着我的唇,我眉头紧皱,微微撇过头,一口气点着。

蓝色的火焰映在x的眸中,似火似海。

他深吸一口,呼出。我紧闭双眼,用力推开他,实在无法忍受鼻腔里全都是烟味,大吼:“你有病?”

“刚刚我听到了,”x没有计较我的咒骂,嘴角上挑:“你的心跳声。”

x的话像一把无形的刀将我心底的秘密硬生生的戳了个窟窿。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给你买了烟,你以后别缠着我。”

他靠在石壁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随意回:“噢。”

也不管他能不能照做,反正我是啥都干了。现在要去买礼物了,再晚就该怀疑了。

我忍住不生气,努力挤出微笑,转身:“你怎么还跟着我?”

x面色又变阴沉,仿佛刚刚开怀大笑的不是他,他变扭的开口:“我还没问你刚刚跟那个男的聊什么?”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真他妈想回一句关你屁事。

可惜我不能,我爱生命生命爱我。

“你要去他家?”

我嘴角抽搐,他妈的学霸猜测也这么准吗?

“不准去。”

我没理,走进精品店,礼貌问服务员:“您好,请问有没有适合送朋友的礼物?”

服务员也不知道哪壶不开提哪壶,看了眼x,羞涩的问:“是要送男朋友吗?”随后拿出一条皮夹子向我推荐:可以在里面放张你的照片,象征着人财备有。

我笑着说:“不用,我再看看。”

x一直在旁边冷嘲热讽:“怎么就不用了,这不是挺好的。”我看着皮夹子在他的揉拧下都快变形了。

最终在x的注视下还是买了皮夹子。

回车上,陈哲言立马将旧的皮夹子扔了换上了我送他的,也就是被x蹂躏的皮夹子。

他很快乐,我就很难过了。

车子飞快经过巷子口,x还没走。

巷子口处多了一个男人,背对着我,我不能看清他的容貌。

我只能看见x的侧脸,他在皱眉,他在不耐烦的踢石墙,他将我买给他的香烟紧紧握在手中。

庆完生,晚上九点钟,陈哲言送我回去。我跟他并肩走在街上。

街上的夜市如往常一样热闹,我笑着四处张望。

我有多久没有逛过夜市了。

我有多久没有这么热闹过。

我流连忘返,就连陈哲言说什么都没听到。我仰着头问他:“言哥你刚刚说什么?”

陈哲言微微眯眼,笑着摇摇头。

离小区越来越近,环境愈发寂静,我的心也冷了。

“小乌,今天巷子口的那个男的是谁?”

我止住脚步,眼神懵懂的看向陈哲言,显然我想糊弄过去,可陈哲言没给我机会。

他眼眸深沉,盯着我的眼睛。

我勾起一抹微笑,歪着头,说道:“我同学啊,怎么了言哥。”

听闻,陈哲言摸摸我的头,柔柔的说:“原来是小乌同学,你同学我怎么看的有些眼熟。”

“怎么可能啊,言哥。”我手撑住下巴思考“可能他是大众脸吧。”

“那你同学大众脸可长相不凡啊。”陈哲言挑眉。

我只能含糊过去:“长得好看的人不都有相似点嘛。”

还是被发现了,x。

偏偏暴露在陈哲言面前。

今天下了好大的雨,梅雨季节衣服鞋子都是潮湿的。

我打着伞赶着去班上,才发现x不在。

今天一天都没有出现过。

我看着窗外,想起了那天巷子口出现的男人。

心中如蚂蚁偷食般焦躁不安。

放学后,我决定去碰碰运气。

巷子口的烟头到处都是,有隔了几天的瘪烟头,也有未熄灭的烟头丢在湿地上,无人问津。

我拉起书包袋子,走进上次买烟的小店。

“老板,来包烟。”

老板将包烟从柜台里拿出来,还没递给我就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快速抢走了。

我惊喜的看向身旁,是他。

我还没说话,x把我死死拽入拐角,瞪着我,恶狠狠的说:“左伶,你抽脑门子烟?”

“我又没说我要抽。”我小声嘀咕。

x慢慢倾下身,呼吸声愈来愈沉重,他在控制自己。

“你还想给谁抽?!”

我猛得抬头,差点撞到x的下巴。

“你。”我想见你。

只用一秒,x放开了我,他靠在墙上,嘴唇抿直微微上扬。

苦涩的笑容。

我感到疑惑,x怎么了?

我将烟递给他,小声询问:“你怎么了?”

他没回答,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

x葫芦里又卖神马药。

他转过身,左手握拳在我面前,慢慢放开手掌,一览无余。

是一条锁链。

“送给你。”

我吃惊x竟然会说“送”,以往按照他的性格会直接强迫我戴上。

我讪讪的笑,一条带着锁的项链,这不就跟拴住一条狗一样。

好吧,我不该把自己比作一条狗。

“我......可以拒绝吗?”

果然x还是那个x,双手缠住我的脖颈,链子在我的脖子上凉飕飕的。x系得很松,锁子都快到我的胸膛。

“你到底怎么了?”我再次询问,他今天真的很反常。

“擦刺”

x抽出一支烟,点燃。他今天穿了黑色t恤,与往常不同的是戴了顶黑色的帽子。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晚了。”

他靠在墙上,将所有的重心放在石墙上,帽子压住了他的双眸,下颔线格外分明。呼出一口烟气,重重烟雾缭绕在他的四周。

x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我。

我怔在原处,看向间隔几米外的连帽男人。

是那天出现在巷子口的男人。

此时耳边轰鸣。

“左伶,如你所愿,

我不会再缠着你。”

我会消失在你目光所及之处。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见过x。

我找遍所有能碰面的地方,他都没有出现过。他仿佛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或许一切只是我痴心妄想的梦。

离高考只剩下一个月,我除了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握着脖子上的锁链,会想起x。其余时间我根本无暇思考,对现在的我而言,没有什么比高考还要重要。

那是我唯一的出路。

经过小店门口,意外发现陈叔叔在办公。

我心中颤抖,连忙跑过去:“陈叔叔。”

“哎,小乌,怎么还没回家。”陈叔叔知道这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

我笑咪咪的回道:“在等公交车。”顺势眼睛瞟向里侧,不动声色的观察。

陈叔叔往外边走了两步,朝巷子口处大喊:“陈哲言,过来。”

我眼神闪过一丝慌张,看着身穿黑色便服的陈哲言迈着步伐不快不慢的走来,走近看着我笑。

“你现在送你妹妹回家。”

我扬起笑容,甜甜的说:“言哥,麻烦你了。”

陈哲言拉起我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我愣住了。

“跟我客气啥。”

从小我的警惕性就不同寻常人,此刻我感觉有一束目光快要将我的身体穿透,从里到外无一幸免。我都能够想象目光的主人好看的眼眸上沾满了血色,整个人都处于暴走状态。

我偷偷勾起一抹笑意,现在只想赶紧带走陈哲言。

走在路上,我趁机脱开陈哲言的手心。

我假装上下挠痒,不经意的问:“言哥,你们警校什么时候开学?”

“再快也得一个月后,你想好考什么学校了?”陈哲言的笑容依旧灿烂。

“这还没谱的事。”

我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一个接一个,低垂着头:“言哥,叔叔去那个小店干什么啊,”小石子被踢到撞向大石块,“还有,你去巷子口干嘛啊?”

空气中有几秒钟的寂静,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刻我就要命丧街头。

“这是机密。”陈哲言扬起嘴角。

我打着迷糊,挠挠头,“噢噢噢。”

我知道,无论x怎样藏,他都暴露了。

对,我是找不到他,一个存心想躲我的人,又怎会让我轻易找到。

这一切从那个男人出现就开始裂缝了。

x为什么要消失不见?

仔细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不管怎样绞尽脑汁,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男人消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他不是应该在逃亡?

他不是要逃得越远越好?

我狠狠看向前方,仿佛看见了四年前血风细雨的“夜晚”。我急速喘气,越来越急促,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向外呼吸。

我劝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平复心情。

回到问题的最初点。

x为什么要消失不见?换句话说

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双眼无神,垂着头望向地面,飘渺不定。

房间里很安静,万籁俱寂。没有风声没有杂音,就连呼吸都很轻微。

“啊。”我想到了什么,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除了这一个理由我想不出别的。

x,

他是在

保护我。

以命为护,四年为期。

我经常放学有事没事去逛学校门口的小店,都快成了常客。

老板经常调侃我:“又来买烟啊?”

我微笑着问老板:“叔叔,你这里还有空余的房间吗?”老板疑惑的看着我,我接着说:“是这样的,我有个妹妹快要升高一了,想在这边租个房子。”

小店楼上有很多隔间,我经常看见学生忙碌的身影。

可没想到有一个人也住在这里。

老板“哎”一声,惋惜道:“离高考只有一个月了,我这里本来房间都是满的,这不前几天,有警察过来问我情况,也不知道被谁走漏风声,非说我这地不安灵,都要退租金。”

“小姑娘,我也不瞒你,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这地水土不好,”老板嘀咕着:“以前也没有的事啊,这几天怎么回事。”

我听了老板的话,垂眸思考,说:“叔叔,你也别担心了,风声一过也就没事了。”

老板按下桌子上的计算机,摇摇头说:“我啊,准备等你们高考完就搬走了。”

也能理解,出了这种事情,也只能换个地待了。

突然身后有一股强烈的目光盯着我,深渊似海。

我连忙回头,是那个男人。依旧是连帽衫,盖住了头颅,全身包裹在黑暗中,密不可分。

“哎,小姑娘。”老板拉住我,指向那个男的,悄咪咪的说:“那个男的好像跟在我家寄住的男孩有关系。”

我愣了一下,认真的看着老板。

“就那个高高帅帅的男孩,听说还是特招生,已经保送了。我前几天看见他们俩在一起说话,那天下雨来着。”老板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

我愣了一下,认真打量老板。

老板普普通通的长相,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仔细看他的眼睛,却是如此可怕。

他.....貌似知道我的目的。

他是谁?

为什么要清晰的说明x和那个男人的事情。

像是有意为之。

我佯装镇定,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瞎想的,可现实并非如此。在我准备离开之时,折叠门突然下拉。

小店里头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模糊中仿佛看见了老板手里操纵着开关,露出奸笑。

我被囚禁了,如同四年前。

四年前,我活泼开朗热情大方,整天沉浸在父母爱的关怀中长大。我的父母是人民警察,刚正不阿,奉公守法。那一年我初三毕业,父母因为端了一窝毒贩被上级升职加薪,全警局都笑颜满面。可谁也没想到,那一窝毒贩并没有全部抓住,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那个漏网之鱼他在我去补习班的路上秘密将我逮到,我被囚禁了。

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我很慌张,恐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的手和脚都绑在柱子上,柱子上的锈铁摩擦着我的手臂,蹭的我生疼。

男人蒙着面,我只能看见他的眼睛。如深渊一般无底洞。

我观察着四周,屋子很黑,是一个破旧的仓库。我浑身颤抖,男人坐在椅子上,狠狠瞪着我,可不带一丝杀气,他的眼窝很深双眼无神,爸爸曾经告诉过我,这是毒瘾子的现状。

“左队,听说您的宝贝女儿失踪了?”男人把玩着手中的刀子,对着电话那头提出条件,“只要你给我五十万,我保证您的宝贝女儿完整无缺。”

曾经在电影里上演的情节,真实发生在我的身上。

男人将电话放在我的耳边,阴沉开口:“说话。”

我张张嘴,口干又涩,声音带着点抽搐:“爸。”

我没有听到对面的声音,电话就被男人拿走了:“左队,我的人都被你解决了,货截了,还好我命大,”男人大吼一声:“识相点就赶紧把钱准备好,你女儿的性命可等不及!”

就这样过了几天,男人没有来,一个男孩来了。

他身穿黑色便衣,身长肩宽,蒙着面。

“你是谁?”一开口我剧烈咳嗽起来,这几天我一直在尝试呐喊吸引周围人注意,可明显这里是一片荒地。

“吃了。”男孩将饭放在地上。

我皱眉,“这要我怎么吃?”

男孩冷笑,眼神带冰,“不吃?那就喝吧。”转而将一个大型水壶放在地上,我一低头就可以吸到叉在里面的吸管。

我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低头猛吸一口,不到一分钟,水壶里的水喝完了。

男孩坐在椅子上盯着我,双手摆放在膝盖上,弯着身。

我试图跟他交流:“那个男人是你爸爸吗?你们俩的眼睛可真像。”我也只看得见眼睛。

男孩眯了眯眼,眉毛上挑。

“我叫左伶,你呢?”

男孩“嗯”一声,翘起二郎腿,眼神放浪不羁:“我知道。”

试探无果,我也没在说话。

仓库四周都被拉上了黑布,根本无法分辨白天黑夜。

男孩一直待在仓库里,从未离开。

我不知道过去多少天,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来男人也没来。

但我知道父亲一定在周围伺机而动。

男孩负责我的三餐,他每次蹲下身子,将饭放在我的面前,我都会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诚恳的说一句:“你的眼睛真好看,如果摘下面具就更好了。”

男孩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威胁我:“吃你的饭。你爸爸为什么还不来救你,就真不怕我们撕票。”

我垂眸,露出伤心的表情。

突然,男孩想到了什么,慢慢走近,伸手在我的身上触摸。

我拼命抵抗,大喊:“你干什么?”

男孩越摸越深,扯掉我的项链,一条星球形状的项链,他将项链上下查看,慢慢轴开星球,里面插着一个芯片,是GPS定位。

没错,我爸爸早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况,在那之前我们全家人的贴身物品上都装上了GPS定位系统。

男孩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传来一身巨响门开了,是男人来了。

“他妈的,老子要撕票了。”

我看见男孩把项链揣进袋里。

男人喝多了酒,嚷嚷着:“我这里都是汽油,”丧心病狂大笑:“谁也跑不掉。”

我惊恐的睁大眼睛,没想到这满地的汽油,暗自祈祷爸妈千万不要来。

当天晚上,一阵阵枪声让我肃然,我看见了爸妈还有我熟悉的警局里的叔叔冲了进来,男人发了疯的站在桌子上。

我哭喊着爸妈快走。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捆绑在我身上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解开,男孩将我背在身上,他的背上汗流不止,我拼命拍打他,回头看仓库已然成为火海,爸妈葬身在火海中。

男孩将我平躺在草地上,准备离开,我大喊:“你是好人吗?”

男孩怔住了身。

“你是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陈哲言。

男孩不言逃走了。

陈哲言准备去追,被我叫住了。

那个男孩是x。

在他接近我第一次跟我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的眼睛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我又怎么会忘掉。

等我意识清醒,已经被囚禁了。

我再一次看见了x,还有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居然能逃脱那场火海,果然是命大。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x住在小店楼上,是因为每次x都会在巷子口处抽烟,在我试探买烟时,他能够飞快出现在我的面前,等等现象都表明这一块地就是x的活动范围。

“你答应过我不会动她。”x双眸充血,冲着老板低吼。他不知道我已经醒了。

“她已经发现我们了,必须解决掉!”老板转身对着男人说:“大哥,逃了这么多年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男人愣愣的点头。

我打量着男人,他的行动力不似四年前矫健,反而缓慢迟钝。

男人突然咳嗽,到处翻找抽屉,找到了什么往嘴里送。

x一掌拍掉:“不准吸了。”

原来是瘾犯了。

“哟,小姑娘,你醒了。”老板摇着手上明晃晃的刀。

x的身子怔了一下,随后快速拦在我面前,声音如同地狱里的死尸:“不准动她,不然你们都得死。”

老板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回头对还在吸毒的男人说:“大哥,你看看你儿子,他说要把我们杀了。”

男人沉浸在吸毒的快乐中,怎么可能听得见声音。

我知道我长时间失踪,姑姑肯定报警了,陈叔本就怀疑小店,还有陈哲言敏锐的观察力,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个地方。

x将我紧紧围在身后,一只手托住我的背。

老板目光阴险,上前狠狠推开x,握住刀速度直线刺下。

我紧闭眼睛,却有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脸上。

一直到我的嘴里,是血。

我睁眼,看到x一手握住刀子,殷红的血一滴滴沿着动脉向下流。老板痛苦的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腹部,腹部上插着一把刀。

我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

我轻声呼唤x,x回头,他的眼里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白。平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垮。

他绕到我的身后,给我松绑。发了狠将我抱在怀里,我以为是他在颤抖他在慌张他在害怕。

原来是我。

我在他的怀抱里不停的颤抖,我的手甚至抬不起来。如同当初一样拍打着他,声音虚弱:“跑,跑啊,快跑啊——”

x笑着看着我,张开手全是血,他伸长衣袖遮住满手的血迹,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想要擦干净脸上的杂质。

“在这之前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x的眼睛里充满了伤痛刺得我的心硬生生的疼,“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这次我是真的不能缠着你了。”他指向那边神志不清的男人,低垂着头,神情抱歉:“那是我爸,我...一直都欠你道歉。对不起。”

“我求求你快跑。”

x笑着摇头,慢慢覆上我的唇,他没有加深只是浅尝辄止。

警笛声愈发清晰,“砰。”警察破门而入。

x被牵制住了,警察压着他的身,他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痛苦,从始至终一直笑着看着我。

他很开心。

他说谢谢你能为我哭。

他说小乌,安好。

陈哲言扶着我出去,外面阳光明媚,蓝天白云。

我抬起头,眼泪早已流干。挂在脖子上的锁链突然掉在了地上,锁砸在地上的一瞬间发出了声响,锁裂开了,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根钥匙,还有一个小牌子。

我瞬间哭出声来,从始至终x都没有控制我。

牌子上写着:

我不是好人

我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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