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听着整个人一震,茫然的神情里透射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他回了回神走近前看了眼那陌生的俩男生,神情有些呆滞的说着:"他们是谁?“
林雪栾看了眼身旁的他们,嘴唇泯了泯,轻声回应着:"他们,都是我朋友,社联部的。”
"朋友?呵,你不是说你不想出来么,真好,我喊你出来你就说没什么好玩的,现在呢,你怎么和我解释,啊?”
"他们只是我普通朋友而已,又不会怎么样……“林雪栾低着头嘀咕着,语调有点不对劲。
沉默此时已经是气急败坏了,本想着她能够平和的向她解释清楚并像那两个男生介绍介绍他,也就不会有什么了, 但不料她却是这般语气,这一反差,沉默的情绪一时难以接受,脸紧绷的如同麻绳一般的说到:"我就问你,跟不跟我走?你不用说别的,点头或摇头就可以。”
林雪栾脸庞转向别处,侧着脸回答:"可是我们已经买了电影票……”
"好啊,行!可以!”
沉默没等她把话说完,严厉的把话截断了,手指狠狠的指了指她身旁的两个男生,之后头也不会的气冲冲的拽着背包快步走出了动漫园门口,随后便是一声重重的“啪"的摔门声音,从林雪栾她们看不见的方向里传进了耳旁。
"沉默!你别这样,事情可能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你听我和你说!”晨梦苏见状赶忙朝着沉默追了上来,吃力的拉住他的袖口喊着。
"说什么?呵……我对她这么好她依然冷淡我也没话说,我可以慢慢来,她倒好,冷不丁给我来这么一出,这是什么意思?这就等于是用一双肮脏的手赤裸裸的从我喉咙里伸进去血淋淋的把我心挖出来,再扔在地上狠狠的跺上一脚转身跟个没事人似的走开,最后我他妈的还要自己拾起来重新嵌上去?“沉默的声音越喊越高,整座百货大楼几乎都能听到楼底男生的咆哮般的声音,他此时已经是气急败坏了, 容不得任何分说和解释,他现在只认清一个事实——他完全就是被当成猴子般耍了。
"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我他妈的叫她出来看电影跟求爹告奶似的,这倒好,情愿和别人一起也不想和我在同一个空间里,真是操了…这他妈是在羞辱我么,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被人羞辱成这样,这叫什么事?!"沉默狠狠的摘下帽子往地上一掷,随后又是猛的一脚踩了上去,那一瞬间的力量仿佛凝聚了来自心里的全部怒气,又同时凝聚起了周围人诧异的目光。
"你先别冲动啊!咱们先坐下来好好谈谈行不行,我待会就去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我毕竟是她的好朋友,她会和我说明的,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先忍忍好不好?“
周围过路停下脚步的人越来越多,目光齐聚到了沉默的身上,电影院明明在四楼,可与此同时,这里也正在免费直播着一场闹剧。
沉默看着晨梦苏焦急的神情,周围的人又越聚越多,他不得已的环视了下周围,又重新看了眼晨梦苏,心里不免也有点松了松,毕竟这只是他和林雪栾之间的事,怎么说都不能无辜的把作为好朋友的晨梦苏也牵扯进去,只见他闭了闭眼睛,沉着语调说:"我先去外面走走吧,我没事……你先再跳会舞吧,差不多了我就过来咱们再上去。“说完沉默叹了口气,又望了望不远处的动漫厅门口——只有陌生的人群和诧异的目光,拉了拉背包朝着银鼎大楼入口走去。
03
银鼎大楼对街是一条瓷器街,但这里不光只有卖瓷器的店,有时无意来这散散心也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沉默并没有走远,他在银鼎楼下徘徊了好一会儿,拿下帽子拍了拍帽檐上方才重摔在地上沾上的几丝灰尘,双眼呆滞的望了望前方,他突然想起了和雪栾她初遇时的场景——不也是这样吗,还记得那时这座商业大楼的名字还叫金鼎,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改成了银鼎,从金到银,就好像是一袭褪尽铅华的锦袍,光芒不再,初心依旧。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虽然时间并没有走多远,但三年的时光对于正处于青春年纪的少男少女们来说,往往都需要用一辈子的遗憾去铭记……
有点奇怪,好好的又下了雨了,雨点一滴滴的洒在这条少有古风的瓷街上,倒也是别有一番风韵,沉默选了一家旧式茶馆上了二楼靠着窗子坐了下来,看了看菜单唤来了跑堂员随意点了份自己都忘了是叫什么名字的茶水,之后推开了窗户右手支着下巴望着窗外发着呆。窗外是一座水桥,水桥下是来来往往的支着伞的人群,水桥边静淌着一湾荷花池,池边上伫立着邻家的小女,在等着黄昏落幕时外出归来的情郎,这光景,沉默瞬间想起来当年写给她的一首诗,因为刻骨,所以才铭记于心,不由得轻启了唇角带着几分怀念般的感伤念了起来:
"倘若雨飘过了一辈子,还是雨
忧伤之后只存下忧伤
请让我闭着眼想象
那痛苦相随的向往
之后微笑的寻觅
从此别离他乡
我再也遇不到这样一个你
像那人间十月的黄昏暮雨
暗淡的沉默,不明的忧伤
最后落在了海边的屋檐上
沿着檐角的方向飘入了海浪
成就了海洋的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