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这样,当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直到过去了才开始怀念。其实仔细想想,也许并不是我们不懂得珍惜,而是只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曾经拥有的东西何其珍贵。因为对过去留有遗憾,因为怀念,所以回忆,然而我们又不可能再回去,只能固执地在记忆这条死胡同里横冲直撞,即使落得遍体鳞伤也毫无怨言。
有这样一段岁月,我们称之为青春,那时的我们青涩,懵懂,纯真的那么可爱。有这样三年,后来我们总逃不出回忆。这三年里,我们渐渐从青涩走向成熟,还会交上三俩知心好友,我们之间的情谊没有初中时代的那样幼稚,也不似大学里那么世故。那段日子里,老师也曾提过类似的话,让我们好好珍惜同学之情。当时理解却并不懂得,不到那个时刻又怎能体会到这句话呢,又怎能明白我们对过去只能拥有一次。
岁月太匆匆,不等少年人。对于过去,我们或多或少都留有遗憾,可又不甘心用回忆抵抗人生,没有造时光机的能力,也拍不了电影,于是有了写下那段青涩年华的想法,在对过去泛起愁思的时候,拿将出来,过去种种浮于眼前。
青春的记忆无外乎友情和爱情,它们是整个青春记忆里最闪耀的星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伴你入睡,那时的你或微笑或蹙眉。而我想要记录的正是这点星光,一颗闪耀在某些人记忆深处的星星。或许不是很精彩,但这就是我们关于那三年的青春。
时值《夏洛特烦恼》大卖,这部影片不知唤起了多少人年少时的记忆。电影落幕,思绪还跟着片尾曲的旋律在回忆的角落里打转,大春,夏洛,秋菊,冬梅,他们的故事萦绕在心头,他的故事出现在脑海。想着想着,一个想法突兀地涌上心头,却又不知是否合适,最后还是好奇心胜了一头。
我给他发消息,问他:“柯晓扬,如果让你像夏洛那样回到过去,回到你和她刚认识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屏幕上迟迟没他的回复,或许对面的他陷入了回忆,最后他说:“如果回到过去,我不会再那么畏畏缩缩,我会做所有让她感动的事,在她跑完八百米之后第一个给她递上水,在下雨的时候把伞给她然后一个人淋雨回家,会每天给她带早餐。也许我还会背着妈妈买个手机,每天放学回家和她聊聊天,那些开心的与不开心的,就像那年夏天一样。我会......”。
看着他这样回答,我也不知道他的想法是对还是错,只是继续问:“当你把这些事都做完了之后你还会做什么呢?就像夏洛那样别人的歌总有一天会写完,那个时候又会怎样?”
我们彼此都明白这个是没有答案的,他没有回答,我也没有追问下去。
他说:“看完《夏洛特烦恼》后,我给她打了电话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你。然后我们聊了很久”。
真的很美好,青春就是这样,咋一看觉得心酸,等到事后回味,虽说五味杂陈,但甜的更多,甜到心里,冲上眼角,双目晶莹。
那一天,和他聊了很多如果,可惜没有如果,我们再也回不去,只能走下去,可能是一个人,又或许是两个人,然而另一个却不是那个青春岁月里午夜梦回时思念的人。
可是我们又为何不能让自己回去一次,去看看那段岁月,看看我和她,只是一次,一次就好。
(一)
故事开始的时候没有春风十里,也没有四海八荒,有的只是烈日炎炎。记忆里那个夏天有知了,有碧空万里,还有很多人,一身军绿色,然后剩下的全是堆成山一样的课本,我们掉进了高考的深渊。后来的夏天,知了叫了又叫,天空洗了一遍又一遍,脑海里却没有给它们留下半点空间。
青涩的年华里,对于在高考的深渊里拼命挣扎的我们,好像能吸引我们眼球的只有某人好像喜欢上了某人这类事了,然而往往不是事件主角的人却表现得比谁都积极,私下议论无趣,便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全班同学都知道了。而某天班里再次轰动的时候便是因为柯晓扬了,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惊讶的,我惊讶的不是柯晓扬会喜欢上她,而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她。后来,看了《那些年》后我知道了答案,我也明白了我们都曾经遇到过沈佳宜,我本以为我猜出了谁是沈佳宜,谁又是柯景腾!可到最后我才发现只是猜对了一半。
或许是性格使然,我和女生的交集很少,高一一年,我仅仅只认识几个女生,而其中便有她一个,不过我能记住她仅仅是因为喜欢她的人很多,而很巧的是我跟喜欢她的那些男生关系都还不错,正是如此,我变相地见证了她整个高中时代的“爱情故事”。
对于一个宿舍来说,最不缺的人是逗比,最不缺的话题是关于女生的。每个宿舍都有着自己的特点,我们408宿舍是这样,兄弟宿舍407也不例外,而特点恰恰是由所有人共同赋予的,不久以后我惊讶于407宿舍的一群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我们宿舍是不缺逗比的,不仅不缺还有点多,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是对于一个有着十二个人的男生宿舍来说呢?我想其场面应该是不亚于一场美国大片的。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们408宿舍,我想用“婚姻介绍所”来形容则再合适不过了。有着“乱点鸳鸯谱”神技的舍友们最喜欢把某两个完全不相干的男女同学硬凑成一对,而原因仅仅是他们觉得看起来很配罢了。自己胡诌没劲,便加以大肆宣扬,人性往往如此,看热闹的永远不怕事大,所以当全班都知道的时候,假的也变成真的了。而被“污蔑”的人自是不乐意了,却又深知解释无用便只有胡诌以此来反击,每天晚上宿舍里都飞舞着班上女生的名字,而这样造成的最终结果就是宿舍十二个人都有了一个所谓的女朋友。
我如同往常回到宿舍,还没踏进宿舍门就闻到了宿舍里的“硝烟”,不用猜就知道又进行着一场关于“无中生有的女朋友”的战争,然而今天却闻到一丝不同于往常的气味,踏进宿舍门便看到黄祥军和Billy一个站在地上一个坐在床上就这样看着对方,仔细看似乎能看到电弧闪过,就缺一个拳皇背景音乐就可以直接开干了。
黄祥军站在地上抖动着一只腿,浑身肥肉也随之抖动,本来就是一个特别欠揍的动作再加上一脸不屑的表情更是让人火大,嘴上还说着:“Billy,你看你一点用都没有,连个女生都追不到,要是我来早就追到了。”
听到这话,Billy顿时就不乐意了,立马反击道:“你厉害,你厉害你去追呀,别在这瞎哔哔”。
看着两人之间的空间里唾沫星子直飞,你一句我一句的谁都不服谁,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俩货,也懒得去管他们,忘记了最后这场骂仗怎样结束的,但是我知道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个女生的名字开始走进408男生宿舍,出现在每晚睡前的闲聊中,贯穿了荷尔蒙萌发的三年,也在某些人的青春记忆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常听人说老天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它给你关上一扇门,必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我一直认为这句话很对,但在认识付月如之后,我才知道这是一句谎言,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似乎注定就比其他人优秀,比其他人漂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付月如恰恰正是这样的人,论成绩,很长一段时间内她是班上的第一名;论外貌,亦是班花级别的,就是拿到整个年级来说也没有几个人超过她。如果这样的女生都没人喜欢,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生才有人喜欢。后来写同学录的时候我给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付月如,你真的很招人嫉妒。
Billy搬出去之前和我是上下铺,正所谓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和他的关系自然不会太差,慢慢地聊得多了,也就聊得深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开学的时候Billy就喜欢上了付月如,这也许就是所说的一见钟情。一封封带着青春气息的情书用心叠好后塞进抽屉里,然后满心忐忑地等待着回复。不论是在现实里还是在荧屏上,这样的场景我们都见过太多。今天看来或许会觉得幼稚或者落后,但在那个情窦初开和暗生情愫的年华里,似乎只有这样才最能表达内心的情感,一次次回眸,一次次心动,都跃然于纸上。然而情之一字最杀人也最重缘,而结果却总是郎有情妾无意,黯然神伤的Billy着实可怜,可他却并没有放弃,一边收拾心情一边在追逐付月如的道路上继续前行。
这些事,他愿意说,我自是乐意听,我知道他需要找个人来吐露心声。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的失望,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他开始慢慢接受这样的结果,心底的期盼也逐渐被失望磨掉变成绝望,他跟我说,他还想再尝试一次,最后一次了,如果不成功那就算了。我没有说什么,对于当时刚满十六周岁的我,情窦未开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点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在元旦晚会那一天拼一把,也许是希望在新的一年里能够有一个好的开始吧。当天,付月如要跳一段舞,万万没想到的是,途中付月如忘记了动作跟不上节拍,这一下子就慌了,伴奏一结束付月如就哭了,特别的伤心。我们都知道在女孩伤心的时候去给她安慰是最容易走进她的心里的。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的Billy同学出动了,元旦晚会结束后,他就去找了付月如。
由于事先知道他的事就没有和他一起回宿舍,可是当我回到宿舍不久后就见他回来了,看他的表情 就知道结果不是很理想,于是便小小翼翼地问他:“怎么,失败了”?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接着说:“她跟我说,她爸爸待会就要来接她”,两个人就不冷不热地聊了几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Billy不知道做了多少思想准备,可怎么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种感觉就像是蓄力已久的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让人急得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