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看书不小心睡着了,母亲不惜用滚烫的蜡油烫他。
傅雷曾说自己的童年是“只有愁容,不见笑声。”
表妹朱梅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次见面她就会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糖果和零食给傅雷解馋,陪他一起玩,一起疯。
如果说傅雷是一根弹簧,他的母亲就是一股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力,而朱梅馥的出现就可以让母亲暂时松懈,他很喜欢这个常常来给他“放假”的小表妹。
渐渐地朱梅馥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目娟秀,步履聘婷。纤纤十指就能就能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谈得行云流水,身上也多了一份端庄与恬静。
傅雷对她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发酵成了朦胧的爱意。朱梅馥后来回忆说:“有时候,我们坐在花园里看书,我侧过头去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我。”
“他常常回来我的学校门口等我,尽管我们并不顺路,他总要我回家。”
爱情刚刚开始的时候,哪怕是一个眼神,哪怕是一次送别,都记得那么深刻,路还是每天走过的路,树还是散发着松木香,只是多了一个人,整个世界都变了。
儿女的心事,父母都看在眼里,不久就为了他们订了婚,这一年朱梅馥14岁,傅雷17岁。
3.
朱梅馥与傅雷结婚照
订婚后不久,傅雷就远赴法国留学了。
谁也没有想到,内敛如傅雷,竟然也会为爱冲昏了头脑。
到巴黎后,他认识了一位叫“玛德琳”的姑娘。这位浪漫之都的热情女郎,就像一只飞入他沉闷天空的火烈鸟,她的张扬,自信,洒脱都是朱梅馥身上没有的。
而这一切,又是傅雷向往已久的。他不顾自己在国内的婚约,疯狂地爱上了玛德琳。
两人一起畅游塞纳河,漫步在香榭大道,欣赏着法国乡村的黄昏。而此时的朱梅馥,还在国内殷切地期盼着他的来信。
他倒是很快写了一封信,打算寄回去,信的内容却是:希望与梅馥解除婚约,追求自由恋爱。
说得好像,他与朱梅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不由己似的。
怪不得张爱玲说:“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此时此刻,让他念念不忘,只是那得不到的骚动。信写好了,他又不敢寄回去,而是委托好友刘海粟帮他寄回国。
男人的优柔寡断还真是可笑,难道他以为信不是他自己寄出去的,对朱梅馥的伤害就会少一些吗?这件事情的性质,就会变得不同吗?
伤害就是伤害,背叛就是背叛,假手于人不过是自欺欺人!
可惜,傅雷的一腔热忱并没有打动玛德琳,他无意间得知玛德琳前前后后与几个男人有着暧昧关系,他不过是一个备胎。气急之下,傅雷差点吞枪自尽。
好在刘海粟是擅长处理这一类情感事故的,他从前还替徐志摩与陆小曼摆过一场“鸿门宴”逼王赓离婚,他拿到傅雷的信之后,并没有寄回去,因为他并不好看好他的这一段异国恋。
他的第一次出轨,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因为朱梅馥并没有收到信,她对这一段过往也就不知情了,只是傅雷自己事后曾感慨:“想来想去,还是梅馥好啊!”
这一番话,在这种情形下讲出来,实在很难让人相信是出自真心还是心存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