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体验(3)

2018-05-21 20:42:06 作者:被遗忘的宝藏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僵硬地伸在空中,我连忙抽回右手,并快速地站起身,想从旁边离开。起身的同时,我又看了那女人一眼,长相一般,甚至可以说挺丑的。她摸了摸孩子的头,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高雅的气质。后面回想起来,我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高雅?那是一种怎样的气质,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我答不出来,我是从未体验过那样的人生,也从未接触过那样的人,唯一的了解大概来自书籍或电视。当然,也许那词只是刚好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却被我误以为是她带给我的感觉,就像有时我会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某些久未联系的朋友,那并不能说我想他(她)了,也许只是大脑的无意识行为中莫名的那种,但我经常是有些分不清的。所以对她的感觉,我是不知道是我真的感觉高雅,还是仅仅巧合。

其实不管哪样,我是并没打算理她们的,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不想就是不想,这也是我大脑切切实实传达给我的意思,同时我想我冷漠的眼神应该已经传达了我的意思。

可是我刚踏出一步,那女人又开口了,“抱歉,请等一下,我女儿有事想找你帮忙。”

我这才想起来,好像有这回事,至于刚才的举动,可以说是我的下意识动作,并没多想。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我并不打算与其他人有过多交集,放在平时,为了获得更好的评价,也许我会回问“什么事”,但现在我并不打算多做什么。听到她的话,我的确停了一下,但并不说明我就会做什么,我并不想帮他人做什么,也不指望别人帮我什么,以前完全是为了充当好人而做好人的。

我刚要踏出下一步,那女人又开口了,“小茜,快说啊,人家就要走了,勇敢点,说大声点。”她的话里没有一点指责的意思,充满了鼓励与力量。看来,刚刚她都一直看着,知道我没听到她的声音。但我有点想不通的是,她可以直接帮孩子说出来啊,为什么非要这么胆小的孩子自己来说。想要这里,我有点看不起这女人了,求别人帮忙这种难为情的事自己不好意思竟让孩子去说,没有一点做母亲的担当。

我本可以直接走掉,但我又好奇,这孩子到底想说什么呢?正在我犹豫要不要直接走掉时,一阵蚊子叫似的细语随风进入了我的耳朵,“叔......叔叔,可......可不可以帮......帮我和妈妈照张像?”那声音看似柔弱,实则顽强,在我耳蜗里久久徘徊。

我转过头去看她,本来抬起的头一接触到我的眼睛又立马低了下去。我不知道她或她妈妈为什么选我,是看我面相凶恶,让孩子练练胆子,还是随便就近找的,亦或是看我很闲,大脑随意地冒出一连串猜测。不过我并未细想,大不了等会儿问问。

我还以为是什么麻烦呢,原来就这,其实我早该想到,一对陌生母女能找一个陌生男人什么事呢。再加上先前我对大家的观察,早该想到的,我暗自骂了句。我本想问她,你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呢?可我说出口的却是,“行吧!”事后回想起来,我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很傲慢,极不情愿的同时好像帮助又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当时我是未曾发觉的。我常常会陷入恼人的自相矛盾中,既想做某件事又不想做某件事,然而最终如何选择,似乎全凭偶然。生活本就充满了偶然,不知她们是不是上天给我安排的最后偶然?

此时,天色已几乎暗淡下来,这片欣赏日落的场地也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些还在回味此前美景的少量游客。

我转过头去,只见那对母女对视了一眼,母亲的脸上写满了欣慰,仿佛孩子刚刚完成了一件多么艰难的任务。她三两步便到了我面前,把手机递到我面前,“那就麻烦您了!”

我没有立马接过,而是抬头朝四周望了望,“这天,怕是已经看不清人了啊。而且我这拍照技术也一般。我怕……”既然已经答应帮忙,我还是想把事做好的。

“没关系,你随意拍就行。”看样子,她对拍照质量并未抱多大期望,我猜她应该早就料到了。

6

黑夜渐渐吞噬着所剩不多的光子,而光子似乎并未过多地挣扎,就像它知道那一切不过徒劳而已。如果你静下心来感受这美妙的时刻,定会从中感悟不少人生的真谛。尽管在某种意义上,那也不过是徒劳的自我安慰,但就人类个体的心灵而言,却可以有难以想象的洗涤效果。

有时,在我遭受失败后,我会产生一定的消极情绪,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但多数时候会被传统教育观念扇几个耳光:你就不能积极点,这么点小事至于吗?在诉苦与忍耐这两姊妹之间徘徊是我的家常便饭,头脑中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应该选择后者,因为那更符合大家的喜好。也许的确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就像不是所有物种都会永远延续下去一样,自然选择会让一部分不适合生存的物种残忍地永远沉浸。而我们自以为了不起的智慧,让我们觉得自己战胜了自然选择,强迫那些或许不适合生存的个体也要坚强的活着。我不知道比起自然选择,到底谁更残忍?

她们离开后,我继续留在这观光地等待着白夜的交接。这样地等待,对以前的我而言,无疑是烦躁、难熬的。而在这生命的最后的时刻,我一反常态,忍受住了那无聊的等待。至于原因,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决定放弃这个世界的生存机会而引起的心境上的变化,还因为那颗异常明亮的繁星。

此时的我,虽望着那不断侵蚀的黑暗,感受着逐渐消散的温度,但心中却有一丝星火燃烧,让我脆弱的心脏不至因冰冻而停止跳动。那小女孩的身影模糊了我的视线,但她那天真、纯洁的笑容,像一道从天而降的曙光,照在我冰冷的心房,同时也定格在那张相片中。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但随即我便发现那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控制不了自己,就像我不能控制自己饿不饿,去不去想女人一样,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我说过我从来就不是敢于反抗的人,我天生如此,后天也也没学会那重要的品质。所以,我只有听任它的肆掠。

它似乎看到了她的未来。几年后,她将知道自己早已被抛弃,那道曙光也将渐渐暗谈下来;要不了多久,她也会明白世间的残酷、险恶;也许又过了几年后,那道曙光完全熄灭后,她也会选择和我一样的道路。我默默地听着它的描述,我知道它的描绘是很有偏见的,因为它在描绘她的人生时,以我的人生作为参照的比重过大,但我无从反驳,难道她就不会走上与我同样的道路?尽管我希望她不要走我的老路,但现实是我的希望总会破灭。

不过,她比我幸运。她年纪小,可以比我更快的接受现实,就像我们生来接受这天就是这天,这地就是这地一样;甚至可以忘记他的存在,那样就不会有残酷的期望与回忆了。毕竟我们怎么可能期望或回忆从不存在或从未发生的事。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女孩怯怯地望着我,但已不似刚才那般羞怯。也许是天气原因,声波的速度加上人的反应都有所下降。半晌,她才缓缓地点点头,也许还轻“嗯”了一声,但淹没在了凛冽的寒风中。

“你爸爸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老天爷像突然打了个喷嚏,一阵风猛的吹过,差点把话吹回我嘴里,也许是我的错觉,那母亲的脸竟被吹得变了变色。不过它还算仁慈,知道孩子受不起这喷嚏,故而在不可逆转的情况下,改变了方向免让孩子承受这失误。

小女孩果然并未因那喷嚏而受多少影响,只是神情稍显失落,头又慢慢地垂了下去,如果老天爷再来个喷嚏,这句话铁定会变得七零八乱,“爸爸……妈妈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继续望着她,感觉她似乎并未说完。果不其然,下一秒,她便像受到惊吓的猫一样,猛的抬起头,一脸骄傲地说道:“不过,爸爸是个英雄,爸爸……”接着她又猛地吸了下鼻涕,后面的话也一并被吸了回去。

母亲抽出纸帮她揩了揩鼻涕。

“那你见过他吗?”

那母亲猛地转过头,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她锐利的眼神似乎想把我射穿。她有点肥胖的身躯挡在了小女孩前面,所以我并未看到小女孩的表情。如果我猜得没错,她此时一定非常迷茫、困惑:妈妈说的是真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爸爸?

被遗忘的宝藏
被遗忘的宝藏  作家 喜欢阅读、写小说、健身

自杀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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