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屑的笑了笑,就像她看我第一眼时的样子。
2
在忙碌的工作中,我很快忘记了这个女人。
晚上9点多的时候,我疲惫的回到家中,像往常一般看书和思考,但一声尖锐的凳腿摩擦地面的声音割断了我的思路。我瞬间就想到了隔壁新搬来的邻居。
她似乎在和一个人打电话,“咯咯”地笑个不停,她有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所以她笑起来的样子瞬间就钻进了我的脑子里。并霸占着不愿出去。
于是我脑子里有了这样的画面:她整个人跪在皮质坐垫的椅子上,双手和身体趴在椅背的最上端,看着外面的夜色边说边笑。随着她身体的摆动,椅子不停的在地上摩擦,发出她自己听不到的刺耳的尖叫。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忽然笑的花枝乱颤,满面桃花。
夜风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撩开她的头发,然后吻在她的脸上。
她的脖颈真美,还有领口处微微起伏的胸脯。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她说。
我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回答:我怎么会骗你。
“就信你一次。”
她挂掉了我的浮想联翩。我开始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她似乎在镜子前换了好几套衣服都不满意。
最后她去了盥洗室,这耽误了她半个多钟头,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依旧没有睡意,这已经打破了我的规律。
准时十一点的时候,我听到门外开锁的声音,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走到门口,从猫眼里我看到,她穿着一件性感的红裙,化着精致的妆容,然后欢快的向夜色里走去。
我忽然有一种被戏弄的错觉,但紧紧片刻,我又感觉到无与伦比的轻松。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我陷入了一种极端痛苦的纠结中,我一面希望她空有其表,一面又希望她冰清玉洁,我不断找着蛛丝马迹来佐证不同的定论,结果是前者的说服力更大一点,但也不能完全,那余下的一点犹豫,不过是一种偏见,这偏见来自于我的侥幸心理——她没准会有一天属于我。
这个偏见诱惑着我去联想,直到变成一场名副其实的春梦。
如果脱离这丑陋的身体,我将比多少人更具竞争力。可惜我长了灰指甲,过不了爱情这条路上的安检。
我虽然已经确定了这一点,但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耳朵。不管我面朝哪个方向,能接受到的只有那间屋子的一举一动。
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不能逃脱,都会引发我新一轮的联想。
仅仅一周的时间,我就依靠耳朵一个感官拼凑出了她的形象。
她借着出差之名在和一个男人私会,因为每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她会打开衣柜,然后换好衣服,去盥洗室打开水龙头化妆,十几分钟之后,她会踩着高跟鞋出门,出现在我的猫眼里。
在此之前,她多半在和一个人打电话,对方应该是男性,因为他们时常聊一些暧昧的话题。
每到这时候,她会打开电视机,以便让她自己轻浮的音调不那么刺耳。电视里是一个叫《昼颜》的日本电视剧,已经放到第六集。
我每天就是在这样的空间里继续我的生活,起初我有一种被侵略的感觉,但渐渐地竟然开始有些依赖,于是便甘之如饴。甚至于,当她安静的时候,我体会到了曾经习以为常但已被我忘记的,孤独。
我期待她动一动身子,期待她能发出点声响,哪怕只是一个叹息。
就连白天工作的时候,我都不能专心,脑子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问“她现在在干嘛?”
就是这个问题,迫使我一天都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