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被哄的心底满是母爱,当即道:“当然可以。”
先前的同桌是和周洛互相帮助的好朋友,每逢考试,周洛给她看语文,她给周洛看数学,眼看着她收拾书本,周洛心里极为不舍,不满地抬头,苏周在台上冲着她笑,周洛狠狠翻了个白眼。
收拾好后,苏周凑过头问她,“昨天走得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洛心里不高兴,头一偏就是不理他。
他瞟向她的桌面,眼尖地看到桌子上翻开的书本上,歪歪扭扭写着周洛,于是笑弯了眼,“周洛洛。”
她一下子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不会念字吗,是周洛,不是周洛洛。”
他眨着眼笑,“我就喜欢叫洛洛。”
她又偏过头,任苏周在耳边一声声地唤着她名字。
这种不待见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时,苏周将数学试卷摊开让她看。
再到放学的时候,周洛琢磨着好歹还要和他同学几年,数学考试少不了还要拜托他,便朝着跟在后头的苏周伸出手,“走吧,一起回家。”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三十日,周洛在日记本上写道,如果下次数学考试苏周还给我看试卷的话,我就不讨厌他了。
003
九十年代的古城还没有禁止车辆入内,沈家有一辆自行车,那时两人已是很熟,他才学了车就兴匆匆地跑来要搭她,没料才骑了几步,就摔在地上。
周洛念着上回她把周妈妈的口红当颜料画了画,满院子追着她打时还是他求的情,一咕噜从地上爬来,满不在意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坐上车,摆摆手道“继续。”
苏周看着她膝盖上摔出了洞的裤子愣了愣神,整个小院的人都被他摔过,却只有她说要继续坐。
革命友情自此便牢牢建立了起来,从泛黄的小人车到大轱辘的山地车,周洛在上头坐完了十二个大梦初醒的春秋。
八岁那年,嘉陵江大桥开始动工,落后的小城还没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概念,古城要拆迁的消息传到她们耳朵时,整座古城从南到北已经被拆掉了一大半。
教周洛语文的是一个从前受过压迫的老先生,懂得很多小城里不明白的道理,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站在拆迁队前与一众人理论,苏周看到,拉着周洛商议办法,她不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是拆了换个地方住。”
“老师说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要是拆迁了,以后再也不会有,阆中也就是一个没有特色的地方了,我们应该保护它才是。”分明还是不解事的孩童,却像大人一样微微皱着眉。
老师到底是多久讲过这些话的周洛不大关心,正是落日时分,古城门上的夕阳斜斜地洒落在他额头,照的脸上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一向是知道苏周比同龄的人好看不少,却从未像现在这般被诱惑过,懵懵懂懂地点头,“好,怎么保护。”
两人偷偷召集了一群半大的孩子,传输着意义深刻却又不大懂的道理,站在老先生后面当后盾。
正是古城最热的时候,周洛忙的满头大汗,却在眼角瞟到苏周时偷偷弯起了嘴角。
九七年香港回归,举国欢庆,彼时正逢小学毕业,他们偷偷拿了家里的一瓶葡萄酒躲在城门上偷偷喝完,沁凉的河风拂在发烫的脸颊上,周洛醉倒在苏周的肩上,想到周妈妈每天看的电视剧里说,一到毕业就各奔东西,但她不想和苏周分开,于是口齿不清的问:“苏周,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苏周也醉得厉害,含糊道:“什么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就是会一辈子永远在一起的人。”
“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一言为定,我们拉钩。”
苏周努力睁开眼,将手拷上她的,“一言为定。”
004
苏周的个子在上中学以后开始猛的向上窜,五官轮廓也越来越明显,从粉嫩乖巧的男孩一下变成了俊朗的少年,俘虏了一群下至小学上到高中的女性,学校的抽屉里总是堆满了各种信件礼物。